发信人: yzsm(野崽生猛)
整理人: flying_rose000(2003-05-07 15:01: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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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直说,四月,是遥远的季节。四月不经意走来的时候,我忘了问侯;四月忽然就从身边溜走,我忘了道别。四月,是这里的深秋,气温似乎永远定格在日间20夜间13,日子仿佛一成不变:气候,打工,上课,听收音,吃饭,睡觉上厕所…我真快把四月所有的日子忘光了。真有点印象的,是月下旬的那个例行寂寞的生日,以及四月行将远离的某天。
那天中午在网上遇到了已经可以是网络好友的神猴。我们相识于网路,到底怎么认识早不记得,这也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的友谊是在很缓慢的时间里在很温暖的土壤里一点点滋长的,彼此缓慢的透过网络了解对方,越来越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在网上碰上,会淡淡的问侯两句,心情不管好坏,话语总不会太多,正好让各自在网络里忙着自己的事,丝毫不担心对方误会这是不理睬。
无意碰到神侯[我老叫他猴子],毫无疑问我们的招呼从非典开始,然后简单的问侯健康还有彼此熟悉的网路朋友的近况。这些天来我早已得知国内非典肆虐,越闹越恐慌,乃至五一的"传统经济假日"都忍痛取消。谁也不准也不敢轻易远行,我的朋友几乎都因感觉被禁固而太过压抑于是发出了惨绝人寰般的嚎叫。猴子倒没多大严重的隔离反应,他轻描淡写的说只是在家呆了好几天始终没出门乃至比较郁闷而已。他不会麻木了吧:)。但我老觉得猴子在隐瞒什么。我担心他所谓的因非典而整天不出门只是藉口而已,真正的原因是赖家里没动力找工作。因为早前我似乎记得他讲过辞了职的。希望是我过于敏感吧,所以也就忍着没多问,我疑神疑鬼,怕要是不幸猜中那岂非很刺激朋友的心?所以始终忍着没问。轻叹,这个正年青的闷在家里混网事的家伙:)其实好想让他听两首好玩的歌,都是一个声音沙哑剧老的老头唱的乡村风格的歌,有首这么唱one day i gonna get so hard…比较灰色点,另一首就有气魄很直接:i am old ,but i am happy 。可惜不懂老头叫啥,不然就告诉猴子让他DOWN来听听了。
正好,猴子给我发了个连接,是他的个人在线小电台的。呵呵,速度极快,我一下子就听到从猴子的房里传出的歌,一首接一首的e文老歌,很多都很久没听到了,重温起来果真舒服。我发信息让猴子在线讲两句哪怕乱七八糟的都行,我好听听他的声音。他在那头马上传出标准国语男低音:这个凰虫要我说什么呢?…就不见动静了。我直想笑,我是听过他的小品录音的收音的,那毕竟练习过了,这次可是头一回听现场,感觉距离十米八米而非万水千山。猴子还嫌声音难听呢!成心和我过不去--多么磁性的声音丫,猴子怎么就不能骄傲一下!哈哈。我听猴子念我的宝号,挺开心。每次在收音机里或在网路电台里听到遥远不知在何处的DJ念我的名字读我的点歌信或QQ信息,我总异常的兴奋,感觉这是很神奇的事,很扬扬自得一番。现在虽然是听朋友的小电台,但听到猴子崩出我的名字,我还是心里暖暖,总感觉他在那头坏坏地忍着笑。哈哈。
听的出,猴子有选择的放着音乐,那些都是我喜欢的。我更把不少音乐连接发给他,让他下载后在电脑里播出来我好通过他的网路电台在线收听。哈,虽然多此一举,但这和自己独自download独自欣赏绝对不一样的感觉-----后者只是孤芳自赏,前者是通过朋友的网路电台听,因此这世界至少有两个人共同分享吧。我有这毛病,爱把自己的狗屁最爱以最强烈最高涨最迫不及待的热情向身边刚认识不到一刻钟的广大朋友推荐,很多时候别人也许根本接受不了我的那点至爱。我问猴子估计在线几人听他的电台,"四五个吧"---信息很快传回,我感觉到那头他的无奈而淡然。呵呵,真是寂寞透顶的花果山小电台。也好,美酒香茗本就只能在三五知己朋友间瓜分,人多了倒是众口难调起来。
今天有点阴凉,早上的太阳闪得太快,一下没影。我似乎受了感染,发给猴子的连接多半阴郁的歌,似乎有无边伤感排遣不尽般。KD LANG的CONSEQUENCES OF FALLING,SHERYL CROW 的STRONG ENOUGH,以至张潜浅的幻灭。越听越不可自拔的伤感起来。这种感觉好久好久没有侵蚀过我了,原来忧伤也是珍贵玩意,心里稍微多点杂质琐事可能都把这苗头扼杀掉。猴子在放许巍的故乡,汪峰的青春,全是我以前在贴里提到过的歌。他是分明知道我喜欢听,所以没告诉我就在那头连续地放这些可以杀死我的音乐。我的感动温暖而没法言语的。任何在QQ短信里的感谢话都是废话,相信猴子也不希望我多讲一句废话:)猴子和我彼此未曾谋面,通过网路的了解以及此的默契,更显得简单温暖。猴子没放闪亮的瞬间,我也没和他讲。总觉得此时此刻任何过度急促的鼓点都会把心头的这点宁静敲碎,尽管闪亮的瞬间这首欢快的歌声里其实夹满了无尽的失落与遗憾。不过,当猴子"私自"放唐朝的国际歌时,我想这只郁闷得快要学会冬眠的猴子成心想让自己兴奋起来了,呵呵。
我也没叫猴子放NICO的任何一首。暗地病孩子本有她的几首,速度极其快的,但不能常去听,病孩子们总对待自己太晦涩残忍,而NICO近于地狱呢喃吟唱,怎么听都感觉痛斥心扉。因为我比过去的我更老了,所以已经不能向以前年轻的我一样轻易接受过度灰色的东西,NICO的CHELSEAGIRL,THESE DAYS,THE FAIREST OF SEASON…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爱这些音乐,爱死了。
终究是没有告诉猴子一些东西。在音乐中与朋友搭讪,时间走得特别快。我还没来得及让猴子放张楚的爱情,郑均的极乐世界,天堂乐队的那里有没有人,齐豫的飞鸟与鱼,齐秦的给我一个空间,罗大佑的闪亮的日子,赵传的约定,小刚的黄昏,还有家驹的没有你没有我…相信这些歌在电台里播出来的效果是一流的毒杀心灵的,但这些是多上年纪的老歌啊,可谓"倍受岁月摧残今人已不识的某代人经典"。我真的,也开始变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了。直到下线,我都没告诉猴子,要么不是他的寂寞小电台好歌不断,呵呵,我早就该在四小时前消失在网路里的。想和朋友分享寂寞,想和朋友分享彼此喜欢的音乐,喜欢和朋友在老歌里打发时光,所以选择留下。我也始终没赞美猴子的小电台有多棒,这重要吗?呆下来安静地聆听,胜却千言万语。嗯,我想在忘上碰上猴子绝对不会是小概率事件,总有一天,我会请求他给我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的小电台里播放上边提到的一串"我心至爱":)
深秋的悉尼早早就天黑了。才5点半,便已华灯初上霓虹遍地。归家,一个临时的家。周六,大房子空荡荡没个人影,越发清冷。我喜欢就我一人在家的大房子,我可以把音响的声音调到最大,可以无所顾忌地放我的mental&gothic。(我的书桌很乱,厚厚的字典,课本,讲义,黑呼呼的笔记本电脑还有音响组合,全一股脑摆在桌面上。我曾很偶然的看到一个同在悉尼也同时混在相同的一个BBS上的一位很有才华的朋友的文章,他说:故意让自己的房间,书桌乱一点,只是让自己感觉不会太寂寞。说的好极了!正是这感觉!我的书桌上还总能找到蚂蚁呢。每次我醒来,总发现小蚂蚁在我咖啡杯底残留在书桌上的黑咖啡印啧边缘忙来忙去,心里想,这些可爱的珍惜小动物,怎么象我一样如此耐无糖黑咖啡的极端苦涩呢?笑:)
轻轻的打开收音机按钮,天!电台传出了SHERYL CROW的STRONG ENOUGH!随着阵阵干净通透的木吉他和弦,雪瑞儿克鲁沙哑寂寞的嗓音要命的抒起情来:
god i feel like hell tonight
tears of rages i cannot fight
……
nothing's true and nothing's right
so let me be alone tonight
……
是我最渴望在电台听到的歌,猴子今天给我放的歌。这实在太巧合太出乎我意料了,刚回家就恰恰听到这首。我只能把它当做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多希望这首歌能不断的重放啊,象雪瑞儿克鲁那么反复的唱那句:
are you strong enough to be my man ?
are you strong enough to be my man ?
are you strong enough to be my man ?
无奈电台已不是朋友的电台,陌生的DJ也不会为我重放。
GOD I FEEL LIKE HELL TONIGHT……
在冷清寂寞得不象话的大厅里,我一个人听着歌,心里跟着哼唱,身体不自觉地摇摆起来,意识到冰凉的脸上,一点点化暖,绽出安祥的笑容。
[20030430]
好不容易靠着床头写完,似乎很久没这么干过了:写日记,靠床头。又是久违的赫然长文,乱。这里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没有什么宏大主题,没有什么英雄气概……有点是友情,有些是心情;与音乐有关?与电台有关?反正是无法从自恋中自拔的产物。四月真的走得很彻底很揪心的。悉尼在深秋里总冷雨不绝,阴晴无定,而非典至今仍邪恶地肆虐横行。远方的朋友们,刚和春天告别的你们,还好吗?保重!非典时期,想问问你们心里念着谁?你心里担忧的那个是否也一样为你担忧?今晚,谁会在远方惦记着你的幸福或者安危?我相信,我的父亲,母亲,一定天天为我祈祷保佑我远离非典身体健康学业长进工作顺利。而我并不会每天都在睡觉前为我远方的年迈父母祈祷(我决定从此刻起养成这个安慰自己良心的小习惯,请一定一定相信我我的朋友们)。我还渴望,有天会有个女孩在非典时期或后非典时期,向我走来,认真地问我:are you strong enough to be my man?非典时期,我禁不住也想你们了,我所有熟悉的女孩们。虽然不会特别特别的想,而是那种渗透到内心深处的思念------竟也如K D LANG 在the consequences of falling 里唱的一样:
are you breathing what i am breathing?
are your wishes the same as mine?
my hands tremble ,my head aches
is it you calling ?
is it you calling ?
夜有多深我的思念就有多长,黑夜不会永远,冷风不总盘旋,我花了整整一个深夜的宁静,想念所有离我遥遥万里的亲人朋友,并设法克制莫名打转的眼泪和酸酸的鼻子,证明我已经变得有多坚强。
[2003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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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独留 此生还醒
多少柔情 悲欢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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