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oldskymoon(天凌)
整理人: dannylu(2003-06-01 14:28:47), 站内信件
|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远处清脆的琵琶，婉转的乐声，仿若当年小蘋的琵琶，余响不绝。“小蘋，小蘋……”红颜渐退的小蘋听着琵琶声中的唱曲，渐痴渐幻。她知道这定是小山的词，深婉沉着，凄美动人。漫天飞红中，她见到了她挚爱的面容愁眉紧锁，负手独立。满腹惆怅引得微雨出云，身后秦楼空锁，只有两只燕子比翼双飞，缠绵恩爱。小蘋不觉感到心口隐隐作痛，恍惚中只听到那熟悉的呼唤：“小蘋，小蘋……”
往事一幕幕……
杨柳堆烟，晓风残月，柳丝榆荚似团团飞霜，静静地在小蘋身边旋舞。聆听她醉人的琵琶，听她纤指一弄，说尽心中无限事。
微微的香雾中，流苏帐斜斜地垂在门前，琵琶声也半遮半掩，羞羞涩涩，带着小蘋的心意，幽幽地飞传出去，撒满在他的心扉，连同那云鬓下掩映的娇影，一同被他收叠在两重心字罗衣之中，凝眸在尖尖的笔端，化作几曲新词。
一曲罢，绕樑的余音中，小蘋抱着琵琶痴痴地望着窗外，晓来雨过，落红无数，只有几朵零星的小白花，在清新中静默，似一位素衣少女，倚栏凝望，将满腹心事都攒在细细的双眸中，没有半丝言语，半缕哀叹。
“那是蘋花，小蘋的蘋。”
小蘋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一轮明月在向她靠近，自己将要化在这溶溶月色之中。
是他？是他！是他……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一阵伤感的歌声惊醒了小蘋美丽的回忆。
对着菱花镜，小蘋轻抚眼角淡显的皱纹，似又忆起当年那久久的对视，不禁轻唱道：“梦后楼台高锁……”这是她曾经最熟悉的《临江仙》，也是小山最爱的调子。
一阵清风，卷起残红斑斑，小蘋始记起芳春早尽，窗外的细雨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满院的残红上，落在那几朵孤零零地蘋花上，落在小蘋纤弱的心上。
小蘋一步步轻移到箱前，满脸痴色，像她当年走向小山般风姿绰约。她重新穿上那件在箱底尘封的罗衣，两重心字仍在，却是武陵人远。
落红，烟雨中小蘋伫立在逝去的梦里。她轻轻地唱着，唱着那昔日的曲调。她又见到了那轮明月，遥遥地逝了，彩云也茫茫地归去。小蘋柔柔地倒了，像那朵纯白的蘋花，像一片彩云，冉冉地倒下，冉冉地飞去。花影，雨丝染满了小蘋的罗衣，枝上独余的几朵蘋花也冉冉地飞落，飞落在那双细细的双眸，双眸沉寂，是当年的蘋花……
又是两只燕子，来寄相思吗？落寞地在小蘋如云的发际边双双徘徊。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随笔乱写，还望各位版友见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