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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earllin(珍珠泪) 整理人: my-ice-chen(2003-04-24 02:00:15), 站内信件 |
| 手链
引子——恐惧 女友在一个下日的黄昏，在一幅绿花土布窗帘的后面对我说:一个女孩子在一个雷雨 交加的夜做了个恶梦。梦里她的床边站着一个男孩子，向她微笑着伸出手；她回应着 微笑，正欲回握那只手，突然，她意识到，哪个男孩子已在两天前装进那种叫“骨灰盒” 的小匣子里去了。她惊惧万分地坐了起来，发现卧室并没有关紧，走廊上是灯光切进半 掩的门，正照在门边的衣帽架上。女孩子下了床，朝门走去，带着疑虑握住了门把手；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伸了进来。。。 女友说，女孩子这时真的醒了过来。从此，她再也忘不掉她醒来时的那道惨白的闪电 和随之而来的那声炸雷。女友说，这就是失去。梦里的手，是命运的巨掌，当它决定将你 身边的珍爱推走时，你是无力反抗的；你只能回应恐惧这种情绪，以示顺从。女孩子按照 命运之神的旨意这样做了，每每雷雨之夜，她便以彻骨的恐惧祈求命运能让她挽留住她正 拥有的挚爱。 女友在暮色降落十分讲了这个故事。我知道，作好就把这些当故事来听。一个关于劫 难发生之后的故事。 但是，恐惧却并不只是伴生在劫难的周围，它有时在你无所畏惧的时候毫无道理的向 你袭来。在一个初秋的正午，我就莫名其妙地领受了恐惧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顿击打。在那 一瞬间，我想到的是电影《日瓦戈医生》是结尾：日瓦戈在公共汽车上突然发现了已与他 失散多年的拉拉。拉拉一点也没变，她没有老，他依然沉静安详，她就走在只有几步之遥 的街上。日瓦戈冲下汽车，朝着拉拉的背影扬了一只手，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捂住突然绞 痛的心脏，慢慢地，慢慢地倒下了。人群围住了他。他始终没有喊出一个字。身后的一切 拉拉全然不知，她越走越远，怀着与日瓦戈重逢的最坚定的信念。。。 告别是人生中必须承受的大苦痛；但是，不告而别，我想，这是人无法承受的，那需 要神的勇气和力量。于是，人别无选择只能恐惧，因为你无法知道，命运给你安排的，你 是能否扛得动。 在这种臆想却又切肤的恐惧面前，我想，我的女友的故事其实是那种可以触摸的情 感，温凉深浅，都可以扎扎实实地体验这对于那种不知道恐惧什么却又浸溺在恐惧之中 的情感来手，也是一幸运。 老人们说：“鬼说破了就不怕了。”我相信这句话。我还相信艾略特在《荒原》中 面对恐惧的一句哀告：“我剪下这些碎片以避免我的毁灭。”如果所有这些虔诚的文字 都是心灵的碎片，无论崇高的艾略特为人类祈福，还是卑微的我为自己祈福，这些碎片 不知道能否让命运稍稍有些感动？ ------------------------------------------------------------------------------ 睡醒了，不，应该说是整夜未睡……压在头下的手开始没有知觉了，该活动下了吗？伸出 手，我习惯的在空中晃动。没有声音，还是没有声音，抽出另一只手，突然扼住手腕，没 有了……那伴随了我5年从未离开过身体的手链不见了，平时手链上的铃铛受压烙在手腕 上的痕迹也没有了。恩，隐约记得，在昨天晚上的那场梦里，我遗落了它……把印记烙在 了心里…… 天快亮了吧，我张不开眼睛；其实我很想张开来看看，但是不行，还是不行……恩，那算 了，踢开被子，清晨的寒意一丝丝的渗入身体：从皮肤，进而骨髓……思想在动：如果人 死的时候也是有感觉的话，是不是能体会到死亡的过程也是这样一丝丝的渗入；记得那个 时候，幸福也是这样渗入自己的体内。 闭着眼睛，耳边充斥的都是你的话语，整晚……像留声机在慢慢的回放，唱片如华尔兹一 样优雅的流动，像我的心；唱针轻轻的一针针插进心里…… 已经感觉到血液中冰的味道，起来，眼睛已经能张开了。家人惊讶地看着我：怎么那么早 ，今天有事要出去吗？恩，自从上9点钟的班后我就没那么早起来过，久违了空气中寒冷 的气息。没有，我今天要上班啊，早点去而已。 昨天晚上就滴水未进的胃，在温和的开水洗礼下开始有了知觉，慢慢的，慢慢的…… 街上，怎么人都变的模糊了？刚进胃的水怎么变成咸涩的液体从眼睛里跑了出来？我不 知道，人总是这样奇怪；就好象某些事，转不过弯来，就干脆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中。突然 想起那个情节：女孩在洗澡的时候，终于在沉浸着悲伤的水里承受不住，滑进了水底；一 滴滴的眼泪和悲伤的水融合在一起，她调不出曾经幸福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在扼住我的心，好象在我的四周；意识叫我快走快走，我拔腿就跑；跑不动了 气喘不过来了，但是它还是很轻松很轻松的环绕着我，咧着嘴对我笑：你一辈子也休想撇 下我…… ------------------------------------------------------------------------------ 后记——体验恐惧 恐惧是在我生命中挥不去的一部分 噩梦是每晚的必修功课 可是明白失去却是让我深深体验到恐惧之苦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的中午 我和朋友们在外面的小店吃饭 夏天炎热的空气压抑着每一个人 可是 我的内心却如在冰冷的冬天一样 别人身上汗孔不停地想把热量排出 而我却感觉到那是把我带进冰窖里 出了小店 马路上炽热的空气让我烦躁 好象有人在后面追赶着我 我慢慢的踱 后而开始飞奔 想要逃离握住我命运的巨掌 想要回到时间的开始 想要跨越空间的距离 可是 当我停下来时 我发现 一切和原来一样 无可救药的 这就是失去 我想要打电话给你 我想要听听你的声音 我想要。。。 但人却停住无法动作 我已经失去 ------------------------------------------------------------------------------- 当你选择了你的未来的时候，你已经完全的放弃了我们的未来……现在放弃了，以后也 放弃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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