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oreign-land(秾格昵戈弄)
整理人: ccllucky(2003-04-21 18:36: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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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月4日,我从一本书的内页封面上看见一个女人的照片。那个女人头发挂到脸庞两边,杂乱无章。气色不佳,模样不讨喜。我对她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但是不良好。因为感觉她有诡异之气,象巫婆。这个女人就是三毛。
我有一个怪毛病,通常最开始的时候最讨厌的东西,到了最后,就变成了我最喜欢的东西。三毛于我,便是如此。那一刻,我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在不久以后,我竟是如此这般地喜欢着她,和她的文字。
看她的第一本散文集是《撒哈拉的沙漠》,象那些被催眠术催眠的人似的,除非你不去注视催眠者手里的那枚吊陀物品,否则你就必定得象着了魔似的服从他的指示。我的境况便是如此,一碰上她的文字,便无能为力一发不可收拾死心塌地地喜欢上她。
那时候我还在读初二,住宿,日子过得颠三倒四。记忆中唯一最规律的事情,就是每日必看三毛的书。我将她的书放在床枕边。虽然已看过许多遍,但书页看上去依旧崭新。那是我孤立无援的年代,因为自己敏感的个性,总无法和生活心平气和地磨合到一块儿。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看三毛的书。那个流浪远方的女人,她身上散发出的吉普赛味道令我为之折佩不已。而她笔下那些充满浪漫气息的异域生活,更如一片诡异而神秘的磁场,将我年少的心灵紧紧抓牢。
清楚地记得在那些无法入睡的夜里,打着手电筒,在日记本上模仿她的字迹的情景。那样的认真,一笔一划,笔端摩擦纸页而发出的沙沙声,让我莫名地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满足。还记得在许多个放学后的中午,跑去附近的书店搜罗她的作品。有时候连吃饭的钱都贴上了,也在所不惜。而任何与她有关的评论,也想方设法弄到手。单单一本《三毛物语》,我就重复买过三次。还一度模仿她的清汤挂面发,全然无法相信自己曾经那样的不喜欢她。正如曾经无法想象后来我会如此地深爱她,那样的爱,爱到发疯。谁要对我说三毛不好,我就会对谁生气。
有一次狂风骤雨,星期天坐在家中,想起宿舍的床是靠窗的,窗户未关,而三毛的书就在床边。焦急万分,最终忍不住冒着大雨踩着自行车跑回宿舍抢救……一切,只为了这个让我无法解释地狂爱的女人。
那样的年月里,为她文字里的真性情所感动着,为她的坚强和浪漫所感动着,想着自己长大了也要如她一般,去西班牙,去撒哈拉,做一个充满流浪味道的作家。长大以后,这种模仿性极强的幼稚想法自然也随之消失了,但是开始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故事的女子,走许多的路,看许多的人。而且活得坚强。
而今,虽然已极少翻阅三毛的文字,但是,仍一如既往地爱着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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