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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张宇系列』[精彩ZT 03-1]
发信人: xuan00gd(小玄)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3-24 19:55:41), 站内信件
3.邂逅(2) 

    或许是等上层列车开出后才往下层走,时间上耽搁了一会儿,当陶郁文走到下一层时,恰巧送走了一辆车。另一辆车停在月台另一边,乘客也有半满,他倒是不急不忙的往其中一节车厢走去。 

    当他要跨入车厢时,目光不经意向旁边的那一个车厢看去,竟见到刚刚目送走的女郎,站在靠玻璃窗的其中一个位置上! 

    陶郁文愣住了! 

   「 不可能的!她明明坐在开往金钟的车里,此刻早该到了金钟那边,怎可能……」 

    不知是否那女郎跟他心灵相通,就在陶郁文心里在狂问自己时,她的眼睛竟朝月台上发呆的他看来,同时唇边又绽起那温柔的微笑。 

    这一次,陶郁文忘记了回她一个笑脸,他好像呆子一样,在月台上往她那节车厢走,却又没有走入车厢里,隔着玻璃窗,怔怔的瞪着她。 

    身畔的其它乘客,并不晓得发生甚么事,他们纷纷往车厢挤,呆站的陶郁文也给人推入车厢内。站在车门边上,陶郁文情不自禁的,再向那女郎望去,刚巧,目 
光与那女郎碰在一起。 

    本来,陶郁文第一次邂逅这女郎时,便对她产生极大的好感,甚至回到家里,仍在想着她。不过今次目光与那女郎相接时,不知为何心跳加剧,很快的便把眼睛移开去。 

    尽管自己前后左右都包围着人,但陶郁文却感到那女郎的眼睛像可以看透自己,非但看透自己,甚至可以知道自己在想些甚么。 

    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莫非那女郎晓得自己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才会故意这样神出鬼没的捉弄自己? 

   「 你在说话?」孟森平听完陶郁文的话,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看着他。陶郁文看着这个平时最谈得来的同事,差点就在午饭的快餐店内举起三只手指向他起誓,急急说道:「我说的全是千真万确的,连续三天都是这样,实在教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 有甚么想不明白的?」孟森平对于陶郁文的认真口气,报以轻蔑的态度,「不可能会有一个像你形容得那么斯文淡定,大方得体的女郎会这样赶地铁的,就算真的赶,亦不可能这样神出鬼没,这其中不外乎两个理由。」 

   「 甚么理由?」 

   「 第一就是你神魂颠倒,根本每次落车后,拖着脚步不愿走,才会如此;第二个理由更简单,除非你见的是鬼。」盂森平淡然回答。 

   「 鬼?」陶郁文几乎整个人跳起来,「怎会是?完全不可能!难道整个地铁里的人都见鬼了?别忘了我每次见她,都是光天白日呀!」 

   「 陶先生,」孟森平故意用特别客气似的口吻,呼唤着陶郁文,然后又道:「地铁站及地铁里,还有昼夜之分吗?」 

    孟森平教陶郁文哑口无言。「 但她那么漂亮,绝对不可能是鬼!」半晌,陶郁文愤愤不平道。 

   「 我本来还不知道,见到你这副样子,终于明白甚么叫鬼迷心窍了!」陶郁文悻悻然的瞪着孟森平,不满的说:「我把这件怪事说出来,原本是想你给我一点意见的,怎料你却拿我作笑柄,太过分了!」 

   「 生气了?」孟森平凑过头,认真望了陶郁文一眼,这才收敛刚才的轻佻口气,道:「不过,说真的,听来听去,我觉得你说的情形,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女郎实在不是人!」 

   「 你还想继续开玩笑?」 

   「 我不是开玩笑,」盂森平皱着眉,郑重的解释道:「我是从你说的话之中研究到一些破绽来,好像你说你无论走得多快,才冲上车厢,便见到那女郎安然坐在靠门的位置上,这不就是破绽吗?」 

   「 甚么破绽了?」 

   「 你想想,你是男人,走出车厢,赶到另一层去上车,也要差不多到那班车关门的时候才勉强挤得进去,别忘了那是非常繁忙的上班时间,能挤上车已经十分侥幸,怎么可能还有空位让你坐?但你说那个女郎是有位可坐,你想想,这不就是破绽么?」 

   「 ……」陶郁文有点语塞,他呆了几分钟后,才道:「但很难说呀!可能她在车厢中遇上朋友,人家把座位让给她呢。」 

   「 当然有这个可能,不过,就算计或然率,可能性占多少成?而且这种可能只会偶然发生一次,不可能经常发生,你老兄好像不止一次见她时遇上这种情形。」 

    盂森平的分析教陶郁文不得不承认有道理,只是,他沉默半天,却道:「那么漂亮的女郎,怎可能是鬼?你的分析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我实在很难接受!」 

   「 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的。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寻出真相。」 

   「 哦?你还有甚么好办法?」陶郁文有点喜出望外。 

   「 其实办法很简单,我想你在下次见到她的时候,拚命挤到她的身边,只要你能碰一碰她,她是人是鬼,立刻便知道了。」 

   「 这……这怎可以呢?」陶郁文大惊失色,「你是说叫我碰她?我怎能做那么无礼的事?」 

   「 傻瓜!你的脑袋好肮脏呀,你究竟想到哪儿去了?我叫你非礼她吗?我的意思是你随便诈作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之类,甚至撞她一下,她要是鬼魂,根本是虚质的,一碰便会知晓。」 

   「万一真的发现是虚质的,那怎么办?」陶郁文怔怔的望着盂森平。 

   「 那太简单了,若真是鬼,你便从此死了心,起码一段时间,你要自己当心,人家说被鬼迷不是好玩的事!」 

   「 我不相信她是鬼!」陶郁文道。    「 那你依我的办法试试,希望我是猜错吧。可惜呀,我住九龙,若我住在你家附近,一定陪你坐坐车,看看是否会遇上那个女郎。」 

   「 你别说得那么风凉,现在根本毫无证据证明她是鬼魂。而且那么漂亮的女子,若让你见到了,你这么大胆冲动,说不定你跑去追求她,我岂不是多了一个情敌?」 

   「 啧啧!」孟森平听得摇了摇头,道:「所以我说你真的被鬼迷了,周围都有漂亮女子,我需要那样追求一个身分不明,来历不明的?」 

    虽然陶郁文对于盂森平的话不大听得入耳,但是到了次日,他依时踏入上环地铁站时,他的内心却紧张起来。 

   「 今天会不会碰到她呢?」但有了几天的经验,他知道自己不用心急,若那女郎要出现,自然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只要依着平时的步伐走就可以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告诉自己,但他依然掩不住紧张。来到上车的月台时,很本能的抬眼向车厢望去,第一眼就见到那个女郎在车厢内。陶郁文的心跳又加速了,孟森平的话,很自然便浮于脑际。 

    本来心里已经有点纳罕,其实自己每天坐车,都会在不同的车卡上车的,那是基于人多,每次插票的入口不同,总是挑个人少的入口入闸,于是,从闸口入来后,便会在不同的月台位置等车。那么,有甚么理由每天不管在甚么车厢上车,必然会遇到那女郎?就算是巧合,亦不可能每天都有那样的巧合吧? 

    今天,当陶郁文见到那女郎,他有三秒钟的呆想,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要依照孟森平的话去做。但就在他呆想的剎那,却见那女郎抬起头来,向自己望来,同时 
对自己展开微笑。 

   「 她向着我笑!她在跟我招呼!」 

    心里应该是一阵狂喜才对,但当想起盂森平的警告,陶郁文开心之余,却全心全意的戒备着。不过,他再没有考虑,马上便冲上车去。这时车厢的人尚不算很多,陶郁文上车后,记着孟森平的话,便往女郎所坐的位子挤去。当然女郎身边根本坐满了人,自己就算挤了过去,要怎样伺机去碰她根本是个难题,男女有别,虽然他完全没有不良意图,但万一孟森平的推测完全荒谬时,自己很可能会被误认为登徒子,那时怎么办呢? 

    不过,陶郁文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当他企图挤向女郎所坐的位置时,忽然背后不知哪来几个乘客,竟从自己后面赶上来,站到车厢里,换言之,他们差不多是包围着那女郎的座位而站,自己根本连再挤近一点也没可能。 

    当那些人站到女郎前面,教陶郁文无法挤过去时,车子却缓缓的移动了。到了中环站,陶郁文看看女郎,跟前几天见她一样,完全没有站起来下车的打算。 

    他下了车,站定在黄线后面,眼瞪着车厢里的女郎,依然坐着不动,同时,车门再度关上。当车子驶离月台后,他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今次一定不会再见到她了。 

    陶郁文亲眼看着那女郎坐在车上,随着地铁走了,他如释重负的信步走到下一层的月台。上了往荃湾的列车,心想今番不会再与那女郎相逢了吧? 

    岂料,他刚挤入其中一节车厢,却见到那女郎坐在车厢中段的位置上!当他的目光朝向那女郎时,也接触到女郎的视线,她的眼中,似乎流露着一种嘲笑的光芒来。 

    她笑陶郁文白费心思? 

    陶郁文有种被捉弄的愤怒,不知在哪儿提起了勇气,便向身边的乘客低声道:「请借借路!」「请你借一借……」他不停的对包围着自己的乘客道歉,身子不停的向前挤,终于给他挤到女郎所坐的位子前。「哼!这一次,我一定要依孟森平教我的 
方法,试试到底你是人是鬼?」陶郁文心中在道。 

    这时车子停在金钟站,又有许多人挤上来,陶郁文但觉包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本来还踌躇着该怎样向那女郎挤去,因为车厢越来越挤,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 

    每天坐地铁,它的路线陶郁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从金钟到尖沙咀的这段路程,有一段地方是需要转个弯的,自己正好趁那个微弯,装作身子站不稳,而跌向那个女郎…… 

    这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当陶郁文留意到开行中的地铁,前面两三节的车厢开始有点弯曲时,他知道那是转弯时候了,于是,他做好了准备,在车厢有点摇晃时,便故意当作站不稳,向那女郎所坐的地方跌过去。岂料,当他快要跌过去时,突然他的身子给甚么搁住,眼看快可以碰到那女郎时,那东西却搁住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身体无法再往下堕。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当他看清楚时,却发现原来自己隔邻的乘客,背着一个极大的背囊,就在自己要装作站不稳弯下身时,那个乘客也是那么凑巧的,转了一下身,于是他那个大背囊便阻住自己的跌势。 

   「 对不起!」背背囊的乘客很有礼貌的向陶郁文道个歉。 

    陶郁文懊恼非常,机会一瞬即逝,看来要碰到女郎是办不到了。当他扶着车上的钢把,站定身子时,眼睛不经意地望向那女郎,却发觉那女郎竟然望着自己微笑,而那笑意中竟带着讥讽之色。 

    陶郁文赶快把眼光转向别处,仿佛那女郎根本已是看透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刚才的计划;而她的微笑,正是笑自己的失败。 

    初次邂逅那女郎的时候,他觉得这女郎美丽得叫他动心,恨不得车子永远不会停站,自己能够多看看这女郎最好;但现在他却恨不得马上离开车厢,可是金钟到尖沙咀的车程,好像走来走去也走不完似的。 

    引着颈,等了半天,才见到电车缓缓的在三角码头那边晃荡过来。陶郁文望望表,心里急得很,若再挤不上这辆车,自己今早上班必然迟到。 

    可是,他根本没有勇气再走下地铁站,本来如花似玉的女郎,过分神出鬼没,让他不想再碰到她,因此想来想去,便决定今早换一种交通工具。 

    电车终于来到面前了。 

    这是一部往跑马地的电车,可能因为之前很久没有车,所以这一轮乘客特别多,不过,陶郁文也顾不得任何风度,竟然与身边几位老太婆一起争先恐后,挤上车去。 上到车后,虽然到雪厂街那儿下车,没有多少个站,但他还是一个箭步便上楼上去。 

    挤到电车上层,陶郁文本能的往上层的乘客扫视一遍。没有那张让自己惊骇的脸孔。于是,陶郁文长长的吁一口气,扶着电车顶的木条,任车身摇摇晃晃,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当车行至置地广场前的站,全车有半数人下了车,但为免下车时麻烦,陶郁文待车门刚关上,也就往楼下走,只过一个红绿灯,车行到历山大厦前的站,他便会下车,从那边赶去坐天星小轮。 

    岂料,当他冲下楼梯,到了楼下那一层时,他竟见到自己害怕的女郎,赫然坐在下层第一个座位上! 

    陶郁文见到那女郎时,那女郎也同时望着他,向他绽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笑意彷佛告昕陶郁文:「你以为你躲得开吗?我还是会跟着你的!」 

    陶郁文打从心底打个哆嗦,不敢再看那女郎一眼,只紧紧的站在司机前,等着车到站,马上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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