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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磨出一天星期八
发信人: lion1949(薛大官人6.0版)
整理人: g_w_g(2003-03-17 08:27:44), 站内信件
    一个午后,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桌子的木头味道被桌布滤过之后变得迷离恍惚,一如透过镂纱窗帘曦射进来的阳光,带着一种朦胧的睡意。有什么关系呢?周一到周五是老板的,他付钱买了我们的青春、笑容、清醒和工作效率;周六和周日是家人和朋友的,因为他们给予我们温情和支持;但现在是星期八,属于自己的时空。不需要照顾他人的眼光和情绪。可以闯进这个时空的只有咖啡。

    面前是一碟被烘培成深褐色的咖啡豆,油光水滑得有种润泽的感觉,如被人摩裟过无数次而终于变得温润的玉。温而润,东方和西方在这一点上倒是不约而同地把这一点作为极品的标志。倾听着它们倒进研磨器时发出的细碎声音,仿佛听到时间在岁月中行进的声音,一点一滴的,细微却不容错失。别人说磨咖啡是一种仪式,有种种繁琐的细节,但悦己有时候只是一点简单的心境。以匀速转动着木质研磨器的手柄,感受着咖啡豆和刀锋之间的摩擦和挤压,烦忧也渐渐地随着豆子化为了齑粉,湮没在越来越浓的咖啡香气中。不需要朋友的安慰,不需要情人的拥抱,自己的细碎动作已经把情绪的裂缝用咖啡粉给填满了。

    去柜台溜达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直喜爱的意大利咖啡壶还是呆在老地方,遂把它拿回自己的桌子。先将热水倒入咖啡壶底座的水槽中,再将咖啡槽座放进底壶,放入研细的意大利咖啡粉,在咖啡粉上加一层滤纸,使粉不至于冲上去, 放入上压盖,将咖啡粉压紧,将上层壶身与下层拧紧,然后就是点火,把两个杯子放到咖啡壶的杯托上。

    咖啡的香气愈加浓郁了,几乎可以看到香气是一朵一朵云状地从弯弯的滴管中喷出来的。不知这次咖啡又会从哪边的管口先流出来的呢?猜测咖啡会从哪边的导管先滴出来,又会先滴满哪一边的咖啡,这是自己永不疲倦的游戏。因为每次的结果都会不相同。有时是右边先滴下来,有时是左边先滴下来,又有时是一起滴下来,但即使是先开始的那边也不一定是能坚持到最后,至于同时开始的也可能有一方会先结束。没有亲自尝试,是永远求不出结果的,就如同爱情一样,带有强烈的不确定性。

    这次先滴满的是右边的杯子。意大利咖啡壶可以使受压的蒸汽直接通过咖啡粉,让蒸汽瞬间穿过咖啡粉的细胞壁,将咖啡的内在精华萃取出来,令冲泡出来的咖啡具有浓郁的香哧及强烈的苦味,咖啡的表面也会浮现一层薄薄的咖啡油,这层油正是意大利咖啡诱人香味的来源。

    拈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不加糖和奶的卡布奇诺,醇厚如黑丝绒,香而且沉,带着涩涩的苦,但没有了这苦,又怎会领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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