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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reencraze(青心) 整理人: xjhao(2003-03-04 16:18:58), 站内信件 |
| 这船家年轻力壮，甚是卖力，果然此船行进飞快，超过许多游船。
这瘦西湖虽名为湖，却似一条河，比较狭窄，却甚是绵长，数艘游船于其中行进甚是紧迫，那船家却船艺非凡，在船只间穿行，偶尔撑开别的船只，那大腹便便之人甚是高兴，道：“好样的。”说罢，将一锭银子扔到甲板上，道：“这是赏你的。”那船家十分高兴，撑船更是卖力。 片刻之间，已经行到瘦西湖中央。只见前面有一艘特大花船，上面已经挂满了灯笼，七彩缤纷，船顶挂着一个红色的牌匾，三个金色的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漪虹坊’。岸上已经挤满了人，大船旁边也已经挤了数艘游船。 星一逝等人的船停到船间，虽然并非最近，但是那大船上的风景却也看得十分清楚。只见甲板上坐着十几名女子，个个娇艳如花，排成一排，手中或持筝，或持琵琶，或持胡琴，钟磬，各不相同。 星一逝旁边一书生叹道：“果然好景致。连漪虹坊普通姑娘都如此标致！” 又过了半晌，漪虹坊旁边已经聚了很多游船，岸上也是人山人海。忽然有人喊道：“出来了。”众人齐齐望去，只见船舱中走出一人，是个美妇人，不过三十岁上下。星一逝旁边那大腹便便之人道：“她是漪虹坊的主人南山，以前是红透扬州的第一花。” 星一逝笑道：“多谢这位仁兄指教。”那人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不要客气，我叫何一杭。”星一逝拱手道：“原来是何兄。”两人正在说话，只听那漪虹坊上南山已经说话了，只听她道：“今日漪虹坊新花魁出闺，难得这么多公子老爷捧场，先谢谢了。”声音妩媚慵懒，但字字清脆，在这么多人的嘈杂声中异常清晰。 星一逝暗道：“这漪虹坊主人果然不是凡人，竟然是个会武功之人，而且内力深厚。” 众人听他开口出声，都安静下来。 只听南山‘噗哧’一笑，道：“好了，大家都等急了，奏乐！”说罢，双手一摆。船上的众女子各持乐器，弹奏起来，弹的是一曲‘明月长歌’。众女子显然合奏过很久，配合默契，众人只觉得声声悦耳，个个如醉如痴。 何一杭对星一逝道：“漪虹坊花魁出闺要经过三个步骤，先听其乐，再闻其声，最后观其颜，一会，新花魁就要演奏了。” 果然，此时漪虹坊上众人乐声慢慢减弱，只听‘叮咚’连声，船舱中已经传出瑶琴之声。这几声琴声，每一声都抑扬颤动，如果流水清风，从强到弱，连绵不绝，前声未落，后声又起，如同珠落玉盘，令人回肠荡气，众人屏息而听，生怕呼吸大声，错过了每个音符。 琴声悠扬，慢慢加快，转眼间，琴声急促如雨，又好像无数的珍珠落在千丈的深坛，琴声似乎连成一片，但个个清晰入耳，决不混乱。星一逝不禁暗叹：“好琴。”众人沉醉不醒之时，忽然琴声悠然而绝，四下静寂无声。 半晌，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掌声如雷，叫好声响彻云霄。何一杭迷着眼睛，不停的称赞，道：“好，好。好琴艺，我出入风月之地几十年，从没有听过这么好的琴声。”星一逝也是连连称奇，心中暗道：“这新花魁琴艺果然非同凡响，收放自如，琴声柔媚清新，真是世间稍有，就算苦练几十年的乐师也未必有如此的功力。” 此时南山轻咳了一声，道：“现在放歌。” 船头坐立的众女子开始奏乐，乐声悠扬，起的是‘水调歌头’的引子。众人安静下来，屏息倾听。只听众女轻起朱唇，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歌声个个清脆，和在一起同唱，更是悦耳，众人虽然心中奇怪，为什么是众女演唱，不是新花魁唱呢，但众女合唱实在动听，人们也都听的入迷。 待到唱到‘此事古难全’一曲将完，忽然间，众女的乐声歌声均停止，船舱中飘飘渺渺传出歌声，唱的正是最后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两个字唱出，众人的心都是扑通一跳，更有人脸色大变。因为这歌声竟然似乎是由遥远的天上传来，每个声音似乎有回音一般，竟似空谷回声，而且那回声亦高亦低，百般不同，两句唱完，整个瘦西湖鸦雀无声。半晌，竟然没有人说话。 何一杭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终于道：“神也，妖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众人终于都反应过来，喝采声不断。 星一逝也愣在那里，这两句歌声真的似天籁之声，相比较来说，众女所唱简直如同鬼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只唱两句，因为这两句就已经够了，这两句就够众人回味一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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