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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倩女幽魂不了情
发信人: kiki7575(天蝎蝴蝶)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2-15 18:40:21), 站内信件
勿勿又一个十八年过去了,宁采臣骑着老马落泊地走在上京赶考的路上。此次赴秋闱之行,是叔父所命,他宁采臣本不重功名,只是好读书罢了。他幼时便父母双亡,算命的说是因他的干系,十六年来承叔父所养,待如亲子。此行只是不想让年老无子的叔父失望罢了,因此倒也无甚压力,一路行来走走玩玩寻幽探胜,只觉新鲜。 
  这一日中午走在路上,天不觉慢慢地下起大雨来,忙取出雨具,但那纸伞已有些年日,受不了几次风吹,即显破陋不堪。雨势飘泼,天上地下俱是一片水汽蒙蒙,宁采臣慌不择路,拐进一小林。林旁有亭,他埋头奔入。亭年久失修,雨水漏得四处都湿了。宁采臣想这可如何是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四处无人烟,偏逢这天仍是乌云密布。他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今晨出客栈时,遇一老丐,说近日必有一劫,只因他命硬得很,是福是祸也未可知。那时他可怜老丐衣不遮体又老态颓唐,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料想只是讨乞之词。他只一介穷书生,囊中羞涩,也没多少施舍。想到“一劫”之词,便哈哈声笑了起来。他宁采臣本是洒脱之人,连年来的孤凄穷困都没有放在心上,何畏一场大雨。 
  宁采臣看了看所处之地,近处俱是荒草凄凄,远处因水汽的关系也看不甚清。亭上有匾名曰:般若亭,亭柱之上都刻有密密麻麻地文字,有些看得懂的,有些不知是什么的线条杂乱,漆色尚大约看得出。宁采臣看了一会,觉得头昏,连日来的赶路使他神情困顿,这雨势看来也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于是他把行李堆到不被雨水溅到的一角,取出二书当枕,昏昏然地睡去。 
  这一觉似乎是特别地清醒。似乎有一把声音柔柔软软的痴痴然的叫着他的名字,他站起身来,四围都是一片迷雾,那声音似越过千万重障碍来到他的耳边。 
  采臣,你终于来了……我的采臣……我又等了一个十八年……采臣……宁采臣。 
  他似乎是应了一声,叫了一个名字,那是个长久印在他脑海中的陌生的名字。这一声似乎是出自于一种本能的呼唤,他也不清楚为何会叫出这个名字。 
  采臣……采臣……采臣。那个声音之中自始至终都有一种他无法摆脱的诡异的温柔。 
  他依声探寻,一路浮行,迷雾似散不散地弥漫。 
  宁采臣来到一条桥前,长长的桥尾隐在雾中。他正要踏上桥,突然一阵劲风吹来,随着一声骄叱,便醒过来。 
  宁采臣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找出一件长袍披上身,也没想梦中情景,只觉夜凉似水。料想再难入睡,起身转转舒展舒展手脚,走出亭来,夜静得出奇,宁采臣觉得怪异得很。 
  走了几步,看四围的景色也不是下午见到的那样荒凄,时不时见有一些不知名花朵顶着露水妖冶地散发着好闻的香味。突然又觉一些声响,回头一望,亭的牌匾上三个大字冒着金红的光,花香便再也闻不到了。 
  宁采臣只觉奇怪之极,下午到此之际,看亭匾上之字觉得破败难看,此刻却是如此清晰,便如刚漆上大金大红顶着阳光照光耀一般。 
  宁采臣也不再多想,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午后大雨飘泼心神困顿记不大清楚的关系。 
  转过一个小山坳,再不觉是荒山野岭,倒好似是置身于一大花园中,野花也有牡丹也有,颤颤然似有迎接他之意。宁采臣时而低身闻着花香时而抚弄着花朵,却从没想过摘取一朵半枝。他心中似万般珍爱这花群,小心走路怕不意间践踏着花儿。 
  宁采臣这一路赏来,在两枝雍容华贵的牡丹前停了下来,这两枝牡丹很特别很是眼熟。两枝牡丹都打着大朵的花,一为黄一为紫,简直是国色天香,他看得痴了。脑门内有一股热气和一股冷气冲撞,一时间浮现出许多声音和面孔,都很是熟悉却从未见过。出了很久的会儿神,宁采臣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对,也不再看牡丹,坐在地下想。他想呀想,想到最后脑子一片混浊,再也理不清头绪来。 
  宁采臣觉得很是无谓,起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见是遍地的荒草,只有脚下两枝牡丹。他觉得诡异得有些慌惊慌然,于是头也不回寻路快走。 
  明月高照,宁采臣脚步声刷刷地在寂夜中拖响,除了脚步声,好似有一种飘忽地笑声时不时在响着,之后过不了多久,又有一个女子如梦中一样叫喊着他的名字。 
  采臣,你终于来了……我的采臣……我又等了一个十八年……采臣……宁采臣。 
  宁采臣一时不清方向地乱走,迷了回去的路,但是他只是想摆脱那几个女人的声音。 
  采臣……采臣……采臣。你为什么不等我?那个女子叫得很是痛心。月已不知隐去何处,漆黑中宁采臣不禁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声音停止却是什么也没有。 
  宁采臣想,我再也不理它是如何凄楚了,转身走了几步,来到一条桥前,长长的桥尾隐在雾中。他正要踏上桥,突然一阵劲风吹来,随着一声骄叱,一个黑色的身影扑将过来,他大喊一声慌忙别过头闭上眼。一阵风过。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桥还是在脚前。 
  宁采臣突然想起,他刚才喊的那一声是:小倩。这应该是一个女子名字,是一个承得起许多幻想的名字。 
  宁采臣低声地呼唤着这个名字,突然间似是有许多的事物随着名字的呼唤声慢慢清晰。他轻盈盈地踏上桥,走了几步,一阵风过,吹散了几缕迷雾,前面透出灯光来。不自觉地他走近前,原来是一只画舫,四角挂着大红灯笼,彩绸四绕,倒似是一只迎亲的喜船。 
  不知何时传来了清越的筝声,他听得醉了,迈步上了画舫。舫上坐着一女子,白衣胜雪,脸色白晰似是没有多少血色,在灯笼照耀下却甚是好看。宁采臣识得筝声,是一曲“凤求凰”,见桌上有一萧,也没想得唐突佳人,按孔吹和起来。 
  一曲既罢,那女子罢手低头,满脸尽是羞意,声音低低地说:采臣,你可回来了。 
  宁采臣见这女子一颦一笑之态,不由得痴痴地呆住,觉得似有一股春风吹解了他冰封已久的不羁的心。那女子叫了几声,见他如此不应,于是别过头去。宁采臣心中一颤,定了定神,想如此像寻常浪子也太过失态,忙赔过不是,请问芳名。 
  那女子一声惊呼,喃喃自语:你不认得我啦,你不认得我啦采臣。 
  她扯着衣角无奈地说:我是聂小倩…… 
  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远处一声金属相撞之声,一个大嗓门叫道:妖女,莫作害好人。 
  聂小倩一声惊呼,知道是大对头到来,急忙飘身而去,远远地飘来凄然空旷地声音:采臣,没想到你我相会之期竟是如此地短暂,我等了你十八年了…… 
  宁采臣本为外来的喊声所引,不知聂小倩是如何隐去,他不明聂小倩最后说的那句话,但是心中满是不舍。 
  小倩,你在哪里?宁采臣跳上岸边,四处找寻。只听得身后沙沙作响,回过头来,不禁骇怕大叫。 
  兀那书生,是要命不命,快些回来。后面那人快步跳将上前,一把把宁采臣抓住。宁采臣手脚乱舞,口中喊道:鬼呀鬼呀。 
  那人把他掷落在地,顿足道:鬼,鬼都逃跑了。 
  那人长得甚是魁梧,虬髯满面,光头上有九个香印,身着一灰色大僧衣,脚穿破草鞋,胸挂一大串珠,每颗珠都是一个小小的佛像,不尽相同。 
  宁采臣回过神来,原来是个和尚,刚才还以为是恶鬼。 
  喂,这位大师,大呼小叫作甚,都不怕吓着别人。 
  人?哪来的人,都是些鬼怪狐妖,印堂发黑,我看你都被那女鬼迷昏了头了。不知所谓。 
  此时天边略显浅曦,和尚大踏步地走了。宁采臣心口郁闷,颇有些不快,又想在此等待小倩又想追上大和尚问个清楚真假,最后作罢,失魂落魄般地往回走。 
  宁采臣不甘于离开这地方再也见不到小倩又加上睡眠的不足,决定先睡一觉,再找找小倩。 
                  
  一觉醒来,天空夕阳如血,远处传来归鸦声声,四周一片荒芜,宁采臣突然想起昨夜奇怪的事,不禁害怕了起来。他也不再想着小倩,把刚才梦中的甜蜜光景都抛诸脑后,三脚两手地胡乱收拾起东西然后起身前行。 
  天幕慢慢地披下来,盖得密密实实,宁采臣不知如何是好,脚步慌乱地穿行在树林中,但是越走越久,这片树林似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突然间一声怪异的声长啸着,他听不清是什么,但一不留被石块树根绊倒,撞得他鼻子血串流不止,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扯着长袍,脚步却丝毫不敢停下。 
  又一声长长的啸声响起,接着又有几声应和,原来是狼群出动。宁采臣脑中无数个念头转过,此处地僻人稀,难道今天便要葬身此地死无全尸?若于前日死本无所谓,只是他又挂念刚才梦中相会的小倩。自从昨夜见到小倩后,宁采臣才知道此生不再是无意义地徒耗光阴。 
  奔跑中的宁采臣出于本能地大喊大叫,他喊着观自世菩萨叫着大和尚叫着小倩。饥饿的狼群狂赶着猎物,长短不一的狼啸此起彼落。 
  小倩小倩,小倩。狼已咬着了他长袍的衣角。 
  聂小倩总究还是不放心宁采臣飘忽而来,她白衣胜雪,绝美的脸宠白晰得似乎没有多少血色。 
  她一把抓住宁采臣纤掌一挥把他平稳地送出三丈之远,狼群又将扑出,小倩回过头来目光一闪,那狼却似极畏惧她,沉步呜呜声停住不前。 
  向前走,不远有座兰若寺,找昨天的大和尚。小倩终究还是不放心宁采臣一人前去,她师妹昨天便想掳去宁采臣,好在她及时赶到。等宁采臣去了一会,看来狼群追去也是不会有危险,小倩就赶紧飘飞向兰若寺。 
  她冒着被大和尚抓住的危险无论如何都想暗中保护宁采臣。 
  宁采臣一路走一路回头,盼望着小倩脱离狼群赶上来。走得气喘咻咻地歇下,他突然想:我这么不顾小倩一介女流而独自逃生,何为大丈夫。一股犟脾气冲上脑门,拔足正想返回去与小倩共生死。突听得一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宁采臣喊着小倩寻声而去,终于找到了她。原来她扭断了脚,再走动不得,宁采臣又是怜惜又是怨悔自己刚才先走,一个劲地道歉安慰。 
  狼快来了,你背着我走吧。 
  宁采臣也觉先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小倩的脚伤再作打算,于是背起了她。宁采臣顿觉一阵冰冷,小倩软软的身躯轻似无物般靠在他背上,无来由地心中一丝甜蜜游上心头来。 
  刚迈出几步,突然一声响,背上一空,小倩已不知何处去了。 
  妖女,莫作害好人。般若波罗密。一个硕大身躯疾射而来,手中的古剑已划起一股剑气。 
  又一声炸响,聂小倩大叫一声,身体在半空中燃烧着飘落,落地间又化作一滩恶臭难当的黄水,一阵风吹过,黄水化为如烟飘散。 
  大和尚一招得手,遂哈哈大笑,甚是爱惜地抚摸着那柄又长又宽的古剑。他一生坎坷,如今唯一所爱也只是这一古剑如已了。 
  宁采臣睁大着眼,眼神中好似有千万个不信,聂小倩在一瞬间又化为无痕,这一次是终灭。 
  小倩,小倩,老贼秃,你赔我小倩命来。宁采臣满腔仇恨,眼中充满血丝发狂般向和尚直扑而去。大和尚一时始料未及,胡乱中被宁采臣扯下好些胡须。和尚见势不对,书生发狂了,于是他伸出短胖的手指点了宁采臣几处穴道。 
  动不得身的宁采臣哑穴又被点,说不得话,但怨恨仍使他的身子打着颤,眼中尽是怨毒的神情。和尚本想说几句普渡众生的话,见他如此,心中又怜又气,也觉索然无味。 
                  
  宁采臣被和尚带回兰若寺,但他心中念念不忘女鬼小倩,回到寺中之后便生了病,发了好几日烧,口中呓语不断。每日清早和尚都会哈哈大笑着出现,左手持符咒右手持古剑,每次都似抓住了几只鬼妖。回寺之后,和尚便开始喝酒,喝光酒之后倒头便睡,毫不理会宁采臣。 
  到了第六日,和尚喝完酒酣然睡去之时,宁采臣烧是退了,但头脑仍不是太清醒,蒙蒙胧胧间似是有人叫他的名字。 
  这六日来,他已接受了小倩是鬼这一事实,但他也想起了许多事情,前生来世,似乎都注定这一段无法逃脱的缘。听到声音,他心内狂跳不已,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小倩,但此处人荒在僻,声音又是如此熟悉,于是挣扎着起身,往窗外望去。偌大寺院毫无鬼影,宁采臣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我又在胡思乱想,小倩是鬼,如何能在白天现身? 
  正要躺下,又听得两声“宁采臣,宁采臣”的叫声。他再也不能定神,直奔窗口而去,一不小意,把床头间的一大本经书牵落,散佚一地。 
  他寻声望去,只见兰若寺围墙外,两枝牡丹都打着大朵的花,一为黄一为紫,和着声音花朵儿不住在打着颤。 
  宁采臣知道是这两朵花儿,是她们,她们是小倩的。 
  第一世,宁采臣来到聂府,聂大小姐的闺旁走廊中便有这两朵花,一为黄一为紫,是谓姚黄魏紫。宁采臣与聂家小姐相会都是在那牡丹花下。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作鬼也风流。那两株牡丹也已有些年代了,却终久不死。因为与聂小倩接触甚久,为妖之后行为声音相貌也与聂小倩有几分相像。 
  第二世,聂小倩重新投胎,始终不忘旧情遂名为魏小倩,宁志方为国之上将,征讨四方,所向披靡。二十七岁那年,宁志方娶魏相国之女魏小倩为妻,同年出征外族,于途中突染温疫同亡。牡丹花已成妖,赶救不及。 
  第三世,宁采臣身负佛印一世为僧,聂小倩始终接近不得,郁郁而终。 
  这是第四世了,他宁采臣,也终是不能与小倩在一起。这几日来每每想及于此便不想存活于世了,如今想来此时也是回光返照,西去不远了。此时突见牡丹花妖,喉头不禁哽咽,泪水悄然滴落。 
  牡丹花妖见他骨销形瘦,齐叹了声可惜。然后对宁采臣说:官人莫怕,此去向西十五里,小姐在林子里等你,那日在你背上被老和尚所杀的是另一女鬼,本是一黑寡妇…… 
  一阵风吹过,房间里散佚的经书一张张地四处翻飞,有几张突然飞向牡丹花妖,姚黄魏紫闪避不及,被贴上花朵,一瞬间花儿枯了下去似将死亡。宁采臣大惊,飞奔下楼,无奈这连日来的病魇缠身不曾进食,走不了几步颓然而倒。离楼梯也不过几步,宁采臣竭力爬到楼梯边,顺势一个滚落楼梯,借向下之力再滚出几步来到牡丹花旁。见那牡丹花已颓败,大大的骨朵也都变得焦黄,他揭开经书,奋力扯个稀烂,轻抚着两枝牡丹心内大恸,嘶哑的喉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是说些什么。 
  第八日黄昏,兰若寺的和尚要出去狩猎鬼妖时来看望宁采臣,见他性命行将油尽灯,也不说话只是一劲喝酒。这和尚算来也有六十多岁了,四十多年前其妻被鬼王掳去,他一人孤苦伶仃地追查了大半年,寻到鬼穴但遭遇凶险。其时适逢兰若寺的和尚——也就是他圆寂了的师尊路过,帮他除掉鬼王,但其妻也一并而去,于是进了兰若寺作了和尚发誓灭尽天下鬼妖。 
  和尚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远处归鸦声声,近处也是破寺荒园。 
  呸,痴男怨女,冤孽,冤孽!和尚大喊着扯破僧衣,挟了宁采臣向西而去。 
  聂小倩因不能接近兰若寺,白天又不能现身,每时除了纠心的思念之外也无所为,心想今晚若不见姚黄魏紫,就算拼了元神破散也要去会会采臣。 
  正衡量如何抵挡和尚时,那和尚倒是自己找来了。他挟着宁采臣往聂小倩怀里一送,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和尚离开了兰若寺,浪迹天涯。 
  宁采臣宽心一笑道:小倩,我来了…我来陪你了…你等我,今后我们双宿双飞…再也不分开了。聂小倩眼中滑落两行清泪,凄然一笑,扶宁采臣端坐在地,从背后解下筝,也不说话只是独顾轻抚浅拔。宁采臣欣然端坐不动,筝声轻轻地滑进他的脑海,慢慢地再也挣不开眼,只感觉到自己好似身子轻忽随筝声而动着,病痛也没了。他慢慢在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死去。一曲终了,宁采臣上前挽住小倩的手,小倩一倒入他怀中,大哭了起来。宁采臣觉得无比的甜蜜,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柔声说:小倩,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该是高兴才是呀。 
  小倩抬起头来,晶莹的泪水挂在她苍白的脸上,月光如水般泻在她身上。宁采臣看着怀中楚楚可怜的她,简直是美得让人不敢大声喘息。他想:此生总算是不枉了,这多少辛酸苦难换来此刻的相聚也是值的。 
  小倩擦干眼泪,叹了口气,对他说:采臣,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相聚,冥王有令,三日之后我就得去投胎做人了。 
  宁采臣不虞有此结果,明明心中大痛,却空荡荡地提不起愤怒来,他摇着头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又是十八年。有一个声音哭叫着。 
                  
  十八年后,聂太尉府大小姐聂小倩于十八岁那日一病不起,眼见再拖不过十天半月。聂太尉府派出家丁门客四处求医。 
  荒芜了近十八年的兰若寺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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