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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八音盒的旋转女伶(全)
发信人: tony_gl_us(红衣)
整理人: pi__zi(2003-02-17 19:59:48), 站内信件
小妖在她16岁生日那天得到了第一个属于她的八音盒......那天晚上,辞死了!

这是个哥特式建筑样式的八音盒:小妖翻开屋顶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个白色衣衫的美丽女伶,红色的唇红色的指甲;八音盒突然叮叮咚咚地响起来,于是那个女伶就开始优雅地举着手旋转着舞蹈......

辞是小妖的学长,比她大两年,是一个微笑着的大男生......小妖的第一个男朋友......

辞死的很惨,他的眼珠被挖出,两个空洞的血窟窿直瞪瞪地看着屋顶......辞死的很诡异,那是一个只有一个小窗户的房间,门是反锁的,而那个窗户只有四个手掌那么大......难道是鬼怪杀了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心里毛毛地惴惴不安......小妖在学校的中央花坛那里坐了一个上午,抱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布包;都知道小妖和辞很好,都以为小妖很伤心,但,小妖低着头的时候嘴角却是含着笑......

我休假结束的第一天就接手了一个男高中生死亡的案子......我在桌上看这个不幸男人的资料:一个平庸的脸,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微笑着的孩子......他的笑还是稚气的......我叹着气,点着烟......

我看见小妖的时候她正在<味千拉面>里喝一杯橘色的橙汁,她扎着一个松散的马尾,看上去瘦弱的不成样子......我在她面前欠身坐下,她,看着我灿烂地笑起来......

"我姓洪,是负责马小辞案子的警官."我自我介绍着,

"哦,"她低下去,神情阴郁地继续喝她的橙汁;我有点尴尬,轻轻地咳了一声,开始问些常规问题;

"马小辞,他有什么仇家么?"我问道,

"啊?"她突然夸张地叫起来,"仇家?你以为拍武侠片么?"她的叫声吓到了刚刚经过她身边的女侍;"他,也就是个正常地高中生罢了."

我礼貌地起身道别......

我在路上走着,突然觉得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我转过头去,冬天寒冷中午的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我哈着气嘲笑着自己的疑神疑鬼,辞的家到了......一个简单的屋子,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查找,但当我坐在他的床上的时候却在床垫下找到了一叠书信......

我把这叠信塞进我的背包里,安慰了一下辞年老的母亲后,告别出门......天已经黑了,路两边的梧桐树呆滞地站着.我沿着路的这边慢慢地走,视野里,我要搭乘的公交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我不得已地快跑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的后颈被重重击中了;我倒下了,在晕厥过去的前一秒中,我惊讶地发现我后面居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也许是错觉!"我坐在病房里头疼欲裂,我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原来是额头被擦伤了......出院的时候我问到我的背包,护士告诉我我被人送进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估计是被抢劫了......

居然有人敢抢劫警察?我觉得事情有点好笑,但仍然没有想到事情在后来的发展里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写字台上黄色的台灯光芒幽幽地照着辞的照片,我看着他的脸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去谋杀他,一个没有反常的普通男学生......"可惜,那些书信不见了,"我后悔着没有去看下到底是哪些人写给辞的......

我站着,看杯子里的水慢慢被注满,突然,我被墙上的一些红色痕迹吸引住了......我把灯转亮,凑近了仔细看着......[停止,停止,停止,]

小妖继续喝着橙汁,心里想着刚才那个年轻的警官的样子......

爸爸不在了,妈妈呢?小妖看着墙上爸爸妈 妈的合影微笑着......她想起了辞:去年暑假的一个雨后,辞吻了她:是幸福的滋味么?小妖把自己的马尾辫拆开扎成两个,端详了很久后终于还是把它们自然地垂下来了......她在莲蓬下抚摩自己的皮肤,光滑的犹如羊脂;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她掩着胸部猛地拉开了浴帘;没有人,只有一屋子蒸腾的热气......


这夜小妖没有睡好,她反复梦见一个鲜红的点状物体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模糊的清晰的......小妖不知道那是什么;

清晨刷牙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牙床上渗出的鲜血;红色调和在白色的牙膏里,一圈圈的象:阿尔卑斯奶糖?

我的桌上放着隔壁办公室那个女档案员送来的阿尔卑斯奶糖,我不喜欢这种甜的发腻的糖果,它让我想到夏天融化了的柏油......我喝了口泡得浓浓的茶,昨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看到了那些字,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我又研究了一下马小辞的资料,依然没有头绪;我决定还是去他的学校看看......

马然私立高级中学,一个拥有大量富裕家庭孩子的学校.巨额的学费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负担得起的......我向门卫说明来意后,走进了宽敞的学校里......

辞死去的那间屋子在四楼,原本是一间用来放校工衣物的储藏室;现在则成了一间空置的房间......辞躺的位置被粉笔画了出来,我看着墙上那个小小的窗户发呆;凶手到底是怎么从这个屋子里逃走的呢?

我走到门旁,伸手把房门关上......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灰色的暗淡氛围中,我躺在地上,把自己安置在那个粉笔的圈里.......这个辞的身材倒是和我差不多呢;

借着那个小窗口里射进来的光芒,我突然在墙壁上看见了几个小小的圆形凹痕......那几个凹痕的位置比较高,我不得不掂起脚来去观察它们......这时候,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没有人在外面;我追出去,在走廊的转角看见了瑟缩在地上的小妖......

“小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试图把她扶起来;

但她只是惊恐地摇着头,我注意到她的胸前紧紧抱着一个红色的布包,上面绣着一朵橘色的茶花……“你怎么了?”我握住她的胳膊,她猛地呼喊起来,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我向赶来的老师表明了身份,把小妖抱到了医务室里……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她很快睡去了;我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只能在旁边坐着等……我转过头的时候看见滑落在地的红色布包,一个黑色的盒子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八音盒,我把它打开,里面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伶,红色的嘴唇红色的指甲……我在开启它的时候,女伶开始转着圈在叮叮咚咚的音乐声里舞蹈起来;这是个纤细的舞蹈者,我看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我也不禁开始微笑起来;

但,当我仔细端详她的时候,我的笑容凝固了……这是一个有着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但却拥有着一个诡异笑容的女伶……她的嘴角的红色漆似乎在制作的时候不经意地多了一点出来,沿着嘴角斜斜地翘上去,延出了一个冷酷的表情……

她还是这么继续地转下去,我看着她平展的裙子,雪白的大腿;喉咙开始发痒……我涨红着脸冲进厕所里剧烈地呕吐起来;水龙头里的水细细地流着,阴凉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妖依然睡着,布包却回到了她的手上……“可能是谁来过了吧,”我对自己说着;但内心里,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看来小妖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的,我于是把门轻轻带上,又回到了凶杀现场……当我准备再次观察那些凹痕的时候我楞住了,几道深深地划痕盖住了原来的痕迹;地上,落着一根铁条,铁条的一端有着明显的石灰……

我不禁懊恼起来……但,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了;嫌疑犯一定在这个学校里,或许是罪犯的同党做的……只要,对了,只要查找一下铁条上的指纹再排查一下不就有头绪了么?

我用塑料袋把证物装起来,走回医务室;门微开着,小妖不见了……我跑出房间,在窗台上张望着:她正抱着包走出校门……风很大,她走的有点慢;我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她没有理我,越走越远了……

小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校门,她觉得自己脑袋里很疼,但又说不出疼在什么位置;她只是模糊地往前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手上的红色布包变得越来越红,一种鲜艳欲滴的血色……

小妖感到那个年轻的警官从后面赶上来了,于是她急急地跑起来,躲进了路边一个停车棚里……小妖蹲在两排车子的空隙里,那个警察跑了过去,完全没有发现沉默着的她……

小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这个人,她觉得自己脑袋里很疼……

“小妖失踪了!”我对处长汇报这个案子的情况,他对我掌握了最新的有指纹的铁条的这个有力证据表示很满意;他希望我能够尽早结束这个案子的调查,因为,社会上对现在学生犯罪的舆论攻击已经越加的厉害了……

我点着头,盘算着下午指纹检验下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2点钟的太阳懒洋洋地通过落地木窗户笼在我的身上,我眯着眼睛看院子里的那簇冬青:深绿色的它们隐在黑色的阴影里,憧憧地犹如鬼影……当我把脖子搁在手臂上玩弄起手里的笔的时候,电话响了……“小洪,你送验的那根铁器上一共有两个人的指纹;”

“一个指纹显示是叫马小辞的学生的,18岁;还有一个是叫李文的人的,工人,54岁……”

我根据提供的地址,在闸北区靠近沪太路的一条小弄堂里找到了李文的家,家里没人;在居委大妈的协助下,我在路口找到了在东方书报亭里工作的李文的妻子……她对于我这个警察的来访感到非常的诧异,当我提起她的丈夫的时候,她说他在马然私立高级中学里上班,在徐汇区……

马然私立高级中学?不就是马小辞死的那个中学么?

我走进校长室的时候,校长人不在,于是我就坐在会客室里等着……这时候,一个穿着兰色工作服的年长女人走进来擦桌子,收拾字纸蒌;于是我叫住她,问她是不是知道有个叫李文的人在这里工作;她点了点头,说他是学校里的花匠……

我在学校的中央花坛那里找到了头发已经略显花白的李文……“你必须跟我会去接受调查!”

“12月3日下午7点你那天你在哪里?”审讯室里暗暗的,窗户外面的天也阴着,我抱着肩坐在李文的对面;

“我?我在家里,我们家通常6点吃饭。”李文着急地说着;

“你那天什么时候回的家?”

“5点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呀;路上比较堵,但一个小时也差不多到家了;我老婆的书报亭离家比较近,所以通常我到家的时候她都已经烧好饭了;”

“就你们两个人吃饭?”我开始没了耐心,看来这个李文的嫌疑不大呢;

“恩,我的儿子在杭州念大学;现在都没回来……”

“那,这是什么你认识么?”我拿出那根铁条问他,他仔细看了看后,点着头说:“这是我用来松土的铁条,平时就插在花坛里面……”

核实完所有李文说的话后,我颓然躺到了办公室那张宽大的藤椅里;那个李文完全没有作案的动机……“马小辞为什么会用到那根铁条呢?”我喃喃地问自己,却也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来……

所有答案应该就在这个学校里,我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高耸的楼房……拨通了小妖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小妖坐在浴室里,看着光亮的水龙头滴着水:“滴答、滴答……”。已经三天了,小妖听见无数次敲门的声音和电话铃声的响起,但她没有力气起身……

小妖打开拉链,取出那个八音盒,看着白色女伶对着镜子跳着转着圈子的舞蹈……丁冬的声音配合着水滴的声音很好听……

[回忆]8岁的时候我在餐桌前一边搭着积木一边等着爸爸妈妈回来;但是,爸爸没有回来,妈妈也没有回来……直到深夜了,妈妈才回到了家,她抱着我说,爸爸永远不会回来了,他有了别的女人,不再需要这个家,也不再需要小妖了……我吓得大哭!后来,戴着大盖帽的警察来了,他们说妈妈杀了爸爸,要带她走;我拼命地拦住他们,大声地叫:妈妈,你快走,快走……

[继续回忆]妈妈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无期徒刑,被送到青海去劳教;我就这么过完一个人的童年,青春期……没有温暖的手拥抱的孩子!直到,辞对我说他很喜欢我……我想起他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珠呢;我感到很温暖,但我只是递给了他一块手帕后就转身走掉了……

以后,他就说我是他的girlfriend;我也没有说不是……毕竟,有人在乎还是好的……
小妖在安静地想事情的时候,女伶忽然漂浮了起来,用她鲜红的嘴唇逼近小妖的眼睛;小妖怔怔地看着飞舞的女伶,惊异莫名……

“你,怎么会动了?”小妖试图推开离的太近的她;

“我?我不是一直在动么?”女伶优雅地转了个圈子,咯咯地笑;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活了?”

“活了?哈哈,我本来就是活的……”

一个活着的女伶……小妖觉得自己疯了……她红着眼睛问女伶:“那,你是什么?”

“我是一个傀儡,一个为了解救你而出现的傀儡……”

“解救我?”小妖晃着头发,无力地撑着地板;寒意从瓷砖的缝隙里如雾笼起,小妖开始战栗……

“因为,因为你一个人在这个肮脏的社会上是多么的无助;我是来帮助你的,让你幸福!”女伶咯咯地笑着,白色裙摆在狭小的镜子前如此美丽的颤动着……

小妖猛地握住女伶小小的身体,狠狠地问:“说,是谁让你来我这里的?说,”

“是你妈妈!”女伶诡异地笑了起来……

“什么 ?妈妈?”小妖不可置信地看着从黑色大理石色瓷砖里反映出的瘦小的自己,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孤单了这么多年,[妈妈]就一直是小妖心里那个放在商店橱窗里永远触摸不到的瓷娃娃;即使当小妖得到了亲戚给的压岁钱,长时间站在那扇厚实的玻璃外的时候,她依然没有胆量进去把它买回家……

因为,她怕自己禁不起碎的痛!

但,今天,突然地,[妈妈]来了……虽然只是妈妈 的讯息……

小妖愤怒了,她掐住女伶的脖子,狰狞地说:“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妈妈早就去坐牢了……为什么?为什么?”

女伶没有挣扎,她只是看着小妖的眼睛笑:“你害怕了……哈哈……”

小妖使劲地掐下去,“你是杀不死我的……因为,我就是属于你的恐惧!”女伶不动了……小妖把它扔进八音盒的那栋房子里,用浴巾把它牢牢地包裹起来,塞进那个红色的布包……

“女伶是活的?……”

“……妈妈居然还又进入我的生活!”

“辞死了!……”小妖扯着自己的头发,现在的她脆弱的象是风中摆动的芦苇梢;

小妖踉跄着爬起来,紧紧地抱住红色布包,打开门,下楼叫了辆出租车……

小妖站在田埂边上,冬天的田野里几乎看不见任何的绿色!小妖用手慢慢刨出一个坑,带着满手的鲜血,把那个包给埋了下去……小妖在把土掩上去的时候,有种强烈的冲动要再去看看那个女伶;但是,她没有,她不愿意再看到她那红色的嘴唇和指甲……

回去的时候,小妖感觉到背脊凉凉的,好象被汗给湿透了……

一辆兰色的出租车在公路上疾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靠在同样白色的后座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小妖下车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楼梯口张望着的洪警官;她怔了怔,刚要转身,却被他看见了……

洪警官迅速地跑过来,拉住了小妖的手急切地说着什么……但,小妖听不见了……

“她耳朵没毛病!”医生一脸茫然地对我说;在试过很多种专业和非专业的测试后,证实小妖的耳朵确实听不见了;但是,同样的,医生无法发现她在听觉系统和神经系统上的任何毛病……

“我没办法了!”医生摊着手向我摇头……

我打电话叫来小妖的监护人,她的阿姨,一个看上去表情有点阴沉的女人……“你必须在这段日子里照顾她,如果一有任何问题,马上打电话给我!”她点着头去了……

小妖明显地不合作加上她突如其来的耳聋,使得我无法得知她在这失踪的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应该去做点什么!”我觉得小妖的失踪一定关联着什么,于是我开始翻查她的资料……原来,小妖的妈妈马月离在8年前因为丈夫出轨而在一个晚上连续杀害了他和他的姘妇;法院判定她故意杀人罪成立,处以无期徒刑,送到边疆劳改去了……

“马月离。马月离……”我拨通了那个劳改农场的电话……

“马月离?哦,她在三年前在逃跑的时候掉到山下死亡了……这件事情我们已经通知过她的家属了……”

“通知谁了?那个家属叫什么名字?”

“马月行。好象是她的妹妹!”

“哦?那,马月离的尸体呢?”

“我查一下……哦,是被马月行运回上海了;当时,她执意这么做的;我们想马月离已经死了,也就同意了!小洪,我知道这个不符合规定,但,你知道,大家都是……”

挂了电话,我想了很久……

马月行,女,49岁,至今单身;30岁那年迷上了算命,整日称自己是什么仙下凡;同年被工厂辞退,后来一直赋闲在家,平日就在龙华寺附近替别人算算命赚钱……

当我出现在马月行面前的时候,她正因为逃避工商执法队而跑得气喘吁吁……“你好,马小姐,你还认识我么?我姓洪……”

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我不动声色地问了她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后,问道:“你姐姐的尸体呢?”

“什么?”

“你姐姐,马月离的尸体!在哪里?”我盯住她的眼睛问;

“烧了呀……”她故做镇定……

“哦?”我顿了顿,“那,骨灰呢?”

“全部撒到海里去了。”她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很满意,有点得意地笑起来;

“笑什么?说到你死去姐姐的事情,你很开心么?”

“没,没有啊!”她狼狈起来;

“哦……”我点了根烟,然后不经意地问道;“马月离的尸体是在龙华火葬的么?”

“是呀,当然是这里!”她随口答应着;

“你,撒,谎!”我吐出一口烟,转过头对她说;“你必须跟我去警署接受调查!”

我合上厚厚的笔录,捏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出神……

龙华火葬场里根本就没有马月离的资料。

马月离的尸体并没有被火化,也没有土葬;马月行虽然坚持不肯吐露马月离的下落,但基本上有一点可以肯定了:那就是,马月离根本就没有死!

那,马月离在哪里呢?

马月离父母双亡,除了马月行这个妹妹外,基本上就只有小妖一个亲人了……爱子心切……难道?

[马然私立高级中学],总务在查了下三年以来入校员工的资料后,告诉我,只有一个叫做夏萍的女人是在三年前进校工作的,负责清扫工作,这三年来倒也做得勤勤恳恳;没犯过什么错……

我在学校花坛边找到了正弯腰扫地的夏萍,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个身形委顿的瘦小女人当初是怎么下手把自己的男人和他的那个女人杀死的……

“夏萍;不,马月离!”我叫她,

她迟疑着转过来,看见我的时候她笑了;“你终于还是找到我了?”

“是你杀了马小辞?”

“不是!”

小妖醒来的时候看到浴室门敞开着,于是她就走过去看……雾气蒸腾着的浴室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伶正在旋转……血红的嘴唇血红的指甲……

小妖崩溃了……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拨通洪警官的电话,撕喊着:“是那个女伶杀了辞,是她,是她……”

“女伶?”我握着电话有点发傻,

“对,是女伶;是我的女伶,我女儿的守护神!”马月离在我身边说道;

“那个女伶?它怎么杀人?它只是个塑料小人罢了……”我笑着,

“你错了!它是有生命的,它是月行请来保护小妖的;任何试图伤害小妖的人都会得到它的处罚!”马月离哼哼冷笑着;

“处罚?马小辞呢?他就是得到处罚的人?”我觉得很荒唐,但又有点不安的感觉;

“对!那个马小辞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小妖?他那么蠢,人又难看!”马月离狠狠地说;

“所以,你就让女伶杀了他?”我问道;

“对啊;”

我晕眩了……

(后记)

小妖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正躺在浴室前的瓷砖上,一脸的恐惧,一个拥有殷红嘴唇的小小女伶躺在她的怀里,胳膊断裂了……

马月离被送回农场继续改造,而马月行则因为知情不报而被判拘留3个月后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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