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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2-15 18:38: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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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小心翼翼
每个字下都是深渊
------《据我所知》
一
7月24日 10：32 红沙小区2号楼402室
林旭钢打着哈切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找到一支烟点着，深吸了一口，看着餐桌前正埋头对付一碗泡面的孙弈，笑了笑道：“昨天你把我弄回来的？”
“不是！你喝的跟死狗一样，可居然能自己走路，就是不知道去哪，我只好把你拉我家了。”孙弈头也不抬的说。
“你这狗窝收拾的倒干净！我那里只要周蕾不去，就一团乱，可还是乱了好，能找到东西在哪。”
“你知足吧，那么好的女孩被你骗到手！”
孙弈看着歪躺在床上喷云吐雾的林旭钢，有点忿忿不平。
“好了，好了，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孙弈喝完最后一口汤，也点着一根烟，仰靠在沙发上，把昨晚发生的事约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
我安顿好冯五一，到会议室找你，发现你们已经都喝多了，你和那个胡所正抱着肩膀称兄道弟。我就说时间太晚，硬拉你走了。”
林旭钢的脸色随着孙弈的讲述进程而变的越来越凝重，此刻他说道：“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听上去难以置信！不过，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些，还会那些什么法术的？能说吗？”
孙弈深吸了一口烟，干脆斜躺在沙发上，声音透过烟雾飘出来。。。
“我有个师傅，我的本事，都是师傅教的。我5岁那年，师傅一家搬到了我们村，由于受到我父母的多方照顾，师傅提出收我为徒，学点功夫强身健体。父母当然高兴，我就拜在师傅门下学艺。年龄大了，我功力渐长，也明白了我所学的，根本不是武术，而是道术。师傅也不是什么武师，而是一位求道之人。
“我上面还有两位师兄，大师兄沈风，二师兄赵友凝，年龄都比我大得多；师傅有个女儿，小名阿英，也比我大7岁。我14岁那一年，两位师兄受命到邻省丰县，收服一个作恶多端的鬼灵。师傅刚好在炼一种符，需要一味罕见的草药，他从一个道友处得知在嵩山有见过这种草，就仓促让阿英到嵩山寻访。可阿英却不明不白的死在嵩山上，两天后才被人发现送到当地县城。大师兄和二师兄得到消息赶过去，处理完阿英的后事，又调查了两个月才回来，一无所获。
“二师兄和阿英青梅竹马，师傅也很喜欢他，可阿英死了，师傅一下子老了很多。二师兄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和师傅大吵一架后不辞而别，再也没有了消息。不久大师兄的舅舅因为没有子女，叫他到上海帮忙打理生意，他也就去了上海。
“阿英死后，师傅的身体垮了，精神也日见不济，两个师兄又先后离开，可能更让师傅感到绝望。就在那一年冬天，师傅开始对我倾囊传授，督促我勤修苦炼。（林旭钢插了一句，怪不得高中时，你整天放学就往家跑，周末也不见人影）对，我高中毕业就没找工作，在家跟师傅又学了两年。三年前，师傅去世前，终于告诉了我一切。”
孙弈的声音越来越慢，渐渐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秋风乍起的夜晚。。。
新月斜挂枝头，把一片青辉洒在这个中原的小村庄里。夜渐深，家家户户的灯光正逐渐熄灭，而村边一座小小院落的灯光还亮着。屋内，孙弈长跪在床前，聆听着床上一个形容憔悴的老者述说往事，房间里回荡着老者的声音，间或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弈儿，我的时间不多了，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咳。。。。，唉！来日大难，口燥舌干。。。。让你来承担，我也是迫不得以。师傅这一门，祖上的来历，我师傅也。。咳。。。。没说清，只是代代相传，我们的使命是为了阻止一个邪灵的觉醒，使天下生灵免遭涂炭。”
老者一阵剧烈的咳嗽，慌得孙弈连忙起来端茶，那老者用手示意孙弈不要忙乱，长出了几口气后继续说道：
“我们对道中朋友自称‘六甲观’，其实我们非僧非道，‘六甲观’的名字，不过是掩饰罢了。历代祖师都是耕读自持，不入世，不归隐，不布道，不广名，我们的存在就是警惕有妖灵或人妄图唤醒那邪灵，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到了为师这一代，世道变化太快，祖上传下来的一些老规矩，大半不再有用了。
“33年前，我收了你大师兄为徒，他是故人之子，我受他父母临终所托，要抚养他成人。但风儿资质平平，对上乘法术的理解绝不能达到很高的层次，要完成祖上的使命，是远远不够的。此后我四处游历，终于在浙南找到了你二师兄友凝。这孩子天分极高，对法术的感觉还在为师之上，所以他入门虽晚，却进展神速，不几年功力远过风儿。
“从浙南回乡，我就定居下来，结婚生女，不再过问世事，到也平安。你5岁那年，我感到煞星萌动，就搬到了这里，就近监视。弈儿，你是中人之资，我收你为徒，本想传你一些防身保命之术，也算报道你父母的古道热肠。没想到，几年前变故迭生。。。。。。唉！我这才传你本门精髓，让你来担起这宿命，为师实在有愧于你！”
孙弈听到这里，热泪盈眶，哽咽说道：“师傅您待我情同父子，恩重如山，徒弟一定刻苦磨练，不管有多大的艰险，我一肩承担！”
老者叹息良久，抚着孙弈的肩头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咳。。。咳。。。只是将来怕要委屈你了。十几年来，我翻遍典籍，终于知道我们大对头的来历。。。。你。。要记住了。。。将来要传下去。。。
“上古时，共工触不周山，放出了魔神‘彖炀’导致天下大水，大地就要永远沉在水底。大禹治水，靠的是大禹的卓绝功力，把‘彖炀’镇压在九阴地狱之下。但以‘彖炀’之强，大禹也无法消灭它于无形，只能是把魇镇的法术代代传下来。但第31代祖师却发现我们千年的努力，无数才俊以性命换来的魇镇，却使那沉睡中的魔神的魔力逐渐强大，日后必将突破藩篱，不复抑制。但其时众人无可奈何，虽然明知是饮鸩止渴，也只好继续魇镇。
“在一本古书中，我参悟到消灭‘彖炀’的关键全在于祖先遗留下来的“上古五神器”，只是为师才疏学浅，虽然异宝在身，却无能为力。“五神器”中，除“盘古木”流失已久，“靖难箫”我传了给你，“玉璧”给了你大师兄，“镇妖尺”传给了你二师兄，“灵素镜”给了英儿。。。。。。原以为。。。。。。唉！弈儿，要唤醒‘彖炀’，决非易事，你也不用太过忧虑。”
二
孙弈说到这里，回过神来，看着目瞪口呆的林旭刚。失笑道：“看你那鸟样，发什么呆？”
林旭刚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恨恨的说道：“我鸟样？干我屁事，不看着这么多年朋友，鬼才理你！”
孙弈正色说道：“旭刚，这事太过凶险，你不参与，当然也好。。”
林旭刚象受了什么侮辱，愤然道：“你丫说什么啊，以前哪次打架你离开我能行？这么刺激的事，老子说什么也要掺乎掺乎！说吧，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孙弈伸手摁住林旭刚的肩膀，感动的说道：“谢谢你，旭刚！”
林旭刚注视着孙弈真诚的目光，突然把胳膊一抬，满不在乎的笑道：“少来这么煽情，受不了你这玻璃！”
两人同时大笑。
孙弈先止住笑，娓娓说道：“唤醒‘彖炀’的《万象有止》阵，繁难复杂，要成功，不是一促可就的事。古书上记载，要发动这个阵势，需要‘净魂’五百，于黄金台上，视五行之变，判生死之时而动！单说这黄金台，历来就说不清楚，但至少要上万斤黄金才可以达到那规模，所以‘惊恐将’酸与虽然在积攒‘净魂’，但凭它一鬼之力，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那我们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等我说完吗，取‘净魂’不同于一般的收魂，‘净魂’意指本命生辰之魂，并且需要在特定的地点攫取！那酸与肯费这个功夫收冤魂，只能是为了《万象有止》阵！开发区派出所的治安科办公室我测算过，门口正开在‘死门’位置，又因为山墙的原因，西北阔而东南窄，正在‘阴煞’格局，这。。。恐怕不是巧合。加上赵全福和冯五一都被选定在那里供奉，这里面必然有文章！”
“我明白了，可以先从开发区派出所的建筑入手。。。”
“没错！不过那是我的事！你要做的，是搞清楚赵全福和冯五一在那里的真正原因！”
“这问题不大，不过要搞清楚了，你得请我喝酒！”
“你这死酒鬼，我让周蕾休了你！”
“KAO，求之不得，展转反侧！又可以泡新的小MM了！”
三
7月24日 13：22
林旭钢晃着还昏昏沉沉的脑袋往刑警大队赶，心里想着世道真的变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突然变成魔法师，并且还要让自己相信这所城市里居然有人要充当“黑暗骑士”，不停的用“牺牲”术来“造”僵尸阴魂什么的好让一个几万年前就翘辩子的老妖精复活，更糟的是自己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去调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他喝多了，就是我喝多了，要不就是我们都喝多了！”
这是他用理智思考得出的唯一结论。
他骑着自行车专挑树阴下走，躲避着盛夏午后的骄阳，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前胸后背，“在烈日和暴风雨下”，他回想起初中时那著名的课文，又想到前天看过的“黑衣人II”，立刻感慨起资本主义确实有值得学习的地方，看威尔·史密斯和汤米·李琼斯那身行头和装备，别说抓外星人这么有趣的事，就是整天在局里整理档案都觉得可以忍受。
就算拿陵南市的最高标准来要求，林旭钢也可以算做“有型”的那一类。可惜他家庭寒微，老爸退伍后在厂里做保卫干部到退休，既没有贪污的欲望更没有贪污的机会，能把他送进警校已经是老爷子罕见的成功。所以林旭钢从走出警校大门的那一天就隐约看到了自己注定平庸的一生。
但他不是没有出众的地方，比如聪明和热情、比如幽默，比如一身好功夫，更能弹一手不错的吉他，但他所有这些优势和特长带给他的名声全加起来再乘上100也比不上他和周蕾谈恋爱给局里同事造成的震撼。作为陵南市公安局50多年历史（如果算上解放前的陵南县警察局，要有80多年）上“空前绝后”的美女，周蕾居然能看上林旭钢这个毫无背景的平头老百姓，是2002年春天局里最轰动的大事，即使连杀13人的“连环分尸案”这样的大案都只能排第二位，虽然后者能带来奖状奖金而前者只能带来酸水。
总有哥们威逼利诱要他坦白如何以闪电战搞定这位平素让人难以接近的超级PLMM，林旭钢总是厚颜无耻的说：“就算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能再找到一个象我老婆这样的来实践？”于是就有人问周蕾还没有没有远房或近房表姐表妹什么的，一概表示象这样的超级机密不用一顿龙虾大餐来换休想从他嘴里撬出来。
林旭钢回到刑警大队，决定先向副大队长柳成解释为什么旷工半天，下午再好好努力，争取把那盗窃案子整点眉目出来，顺便完成“孙大仙”交代的任务。可柳成没等他开口就下命令让他立刻到“5。13”专案组报道，手上的工作无须移交自然有人接手。
他悻悻的走出队长办公室，知道自己又将成为人们的话题，从派出所调到刑警队，许多人的神情就象从自己的身上闻到了“裙带”的香味，如今又进入专案组，更不知道会被弄成什么样的传说。况且在连撒尿都提倡“并行操作”以节省时间的专案组，他能有多少时间调查那两个倒霉蛋的事？
林旭钢抄起电话一通狂拨，向以前警校的老同学求助。
“我妈一表妹的远房侄子。。。。。。。”
“我爸一老战友的弟弟的儿子。。。。。。”
“我前任朋友的弟弟的同学。。。。。”
。。。。。。。。。
林旭钢坐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听案情介绍，七杆烟枪一起开火的威力让坐在窗口的女警官有拨119报火警的冲动，后悔为什么不带防毒面具来。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林旭钢在众人的注视中尴尬的走出会议室接电话，他拿出手机刚说了一声“喂？”就听见电话那头老江粗矿的亲切问候。
“你他奶奶的破手机掉茅坑里了？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啊？给你打听过了，那赵全福，就是那个‘五进宫’，真是你小学暗恋对象的哥哥？听说前阵子洗手不干了，在菜市场卖海鲜呢。对，死了我听说了，关你屁事！还有，你喝多了？那丽丽歌舞厅上个月就因为卖摇头丸给封了，有屁人打架！什么？在开会？好了，不说了！艾```````````东风！碰！。。”
林旭钢苦笑着挂了电话，回头看着象要失火的会议室，感到自己和孙弈要面对的，正是和这一样浓厚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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