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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星海传说-----窥探星海音乐学院1(ZZ)
发信人: cathy_c(徽徽)
整理人: sisi8597(2004-03-17 05:27:22), 站内信件
  琴房的记忆从来是具体而微的,优雅缓慢的。

  心灵地图

  但凡艺术学校附近,总有些迹象表明学校的性质的,比如舞蹈学校的附近,会有一些租借或制作演出服装的小店,美术学院的附近,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卖石膏头像和画笔画布的铺子,那些雪白的头像在城市的尘嚣中颇有些无奈,或者会有些出售手工制品的精品屋,即使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也喜欢到这边来淘些古怪的东西。不过星海音乐学院附近,这些东西好像不多,没见到成行成市的乐器商店,没见到大学附近通常会有的纯艺术类书籍的书店,甚至没见到那些专门赚大学生钱的装修独特的酒吧或咖啡屋。

  采访的时候,只遇到校门口几个背着乐器的学生,透露出音乐的秘密,他们的样子让人想起刘索拉的小说《你别无选择》中的描写,同学的脸“全那么年轻,光光的”,“头发烫成蓬松的花卷,衬衣雪白,胸脯笔挺”,“浓密的黑发和卷曲的胡子,脉脉含情的眼睛老给人一种错觉”,尽管是一部十几年前的小说,但音乐学院学生的气质倒还是没变。

  星海音乐学院地势较高,准确地说,是建在一座山丘上,而山丘之下,就是一处小停车场,附近则是典型的老广州的街道和住宅,街道不宽,临街的店铺很拥挤,街道两旁的房子是陈旧的,挂着有“出租”字样的大牌子。星海音乐学院所处的沙河顶一带是广州有名的小商品和低价服装的批发市场,停车场中的车就有许多是运货的,和任何一处商品集散地一样,贫穷和财富、城市与乡村、理想和现实都在时时刻刻地撞击着。

  这个地方比城市的其他角落醒来得更早,晨光熹微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流涌动、车水马龙了,快餐店早早地开门,批发服装的各路大军已经等候在批发市场外面,准备开始一天的拚杀,晚上这里要比城市其他地方更晚地陷入沉静,小商品夜市让这一带灯火通明,即使是深夜,不知疲倦的车流仍旧轰轰作响。

  然而星海音乐学院却似乎有些超然世外。穿过人流和街道,绕过停车场,沿一条仅容得下两辆车过的小路爬上小山丘,星海音乐学院白色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了,校门很简朴,粗圆的石柱上面有五线谱的浮雕,校园不大,掩映在树木的浓荫中,正如石柱上的浮雕,这所建于1957年的华南地区唯一的高等音乐学府,守在城市一隅,俯视这个城市的喧嚣,流淌着无声的音乐。

  发现之旅现场:生活因音乐而动听

  走进星海音乐学院的大门,迎面就是星海纪念馆,这座四层高的白色建筑从外观看颇像一架钢琴,纪念馆由江泽民题写馆名,于1993年建成,纪念馆后面陈列着冼星海的大理石半胸像,微蹙的眉头,深邃的眼神,正是人们心目中的“为抗战发出怒吼,为大众谱出呼声”的人民音乐家。

  纪念馆的左侧是图书电教中心,右侧是综合办公大楼,后面是圆柱形的琴房大楼和工字楼。工字楼是一座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楼,楼前大树投下浓荫,浓荫下有个女孩子,把扬琴从琴房里搬出来,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叮叮咚咚地弹,工字楼中间空地的花坛边,也站着拿着黑管和小号的男生,他们离得很近,但却似乎互不干扰。

  从狭窄的楼门进去,是昏暗的走廊,走廊两侧是琴房,琴房门口贴着在这间琴房练琴的同学的名单,从琴房紧闭的门外,听得见里面叮咚的琴声或者唱歌的声音,琴房中布置相当简单,一桌一椅,一架钢琴,或者一架扬琴,每扇门上都开着一个小窗,从琴房门上的小窗口一路看过去,看到人和乐器的变换,有一种很强的镜头感,带眼镜的男同学在翻乐谱,穿着杏色长裙的女孩子正反复弹着一个乐句,一个烫着优雅卷发的女老师正把嘴巴张得很圆,可能正给几个学生讲发音的技巧,这就是音乐学院,几乎看不到普通高校几百人一起上课的情形,它是具体而微的,是优雅缓慢的,记者一大早就在校园里转,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上午过去了,从工字楼的琴房中走过,看到的还是带眼镜的男同学在翻乐谱,还是穿着杏色长裙的女孩子正反复弹着一个乐句,还是一个烫着优雅卷发的女老师正把嘴巴张得很圆,仿佛时间都为音乐停住了。

  记得在《你别无选择》的结尾,刘索拉描述音乐学院“新的礼堂正在建设,到处堆着砖瓦、木料,还有一座现代化的教学楼刚刚动工,推土机把旧平房推成一片废墟,机器的轰鸣和敲打声整天跟音乐捣乱。”而在星海音乐学院,情况竟然也非常类似,校园中间,正打着地基,新的琴房楼和学生宿舍即将拔地而起,在内敛、淡定的气度之外,星海音乐学院也正展现出锐变的姿态。

  在校:一种海纳百川的姿
做教师很幸运

  冷佳(毕业于沈阳音乐学院,星海音乐学院教师)

  冷教授来自于教师之家,全家十一个成年人,除了嫂子是一所省重点中学的教师外,其他十个人都是大学老师,她的父母都是沈阳音乐学院的资深教授,而她自己,当年在沈阳音乐学院任教时,就是最年轻的钢琴系的有高级职称的教师。

  她形容星海音乐学院“正处在上升阶段,而且上升得很快”,而有这样的上升势头,可能很大一部分得益于星海正以一种海纳百川的姿态,接纳着来自全国以至世界的音乐人材,更来自于学校内部“竞争的气氛”,今年50岁的冷教授称自己从北方到广州,确实经历了一番观念的变化,比如办调动手续,冷老师认为“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但星海音乐学院只是和她通了几次电话,就几乎把什么都搞好了,在原来的学校,她是最年轻的钢琴教授,享有高级职称,而在星海,她成为年龄最大的有高级职称的教师,这给了她不小的压力。

  作为钢琴教授,冷佳教授称自己没有“桃李满天下”,与普通高校不同,音乐院校专业课往往是小班上课,即使只是本科生,一个教授一年也只能教几个学生,谈到做教师的感受,冷教授说“觉得很幸运”,从恢复高考的第二年考取音乐学院,到留校任教,到调到星海音乐学院,“可能因为受到家庭的影响,我觉得自己适合作教师,我喜欢学校的气氛,喜欢和学生们在一起。”冷佳教授深情地说。

  兼容并蓄的精神最重要

  聂亚星(武汉音乐学院毕业,星海音乐学院教师)


  作为武汉音乐学院的毕业生,聂老师可能更有资格把星海和其他音乐学院做一个比较,采访中,记者谈到学生“炒更”的问题,聂老师说,几年前,在他们读书的时候,“炒更”还没有那么普遍,主要是社会需要没有那么多。和很多同学一样,聂老师认为星海的学习气氛似乎不那么浑厚,这和地处改革开放的前沿有关,星海音乐学院的学生更活跃一些。当然,与普通高校的同学有些不同,聂老师认为,音乐学院的学生个性会更强一些,无论是练琴还是其他,他们更多的是独来独往,专业课老师授课也是“一对一”的形式。

  聂亚星认为星海音乐学院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兼容并蓄的精神,无论是高雅音乐还是通俗音乐,无论是民乐还是西洋乐,都能在星海找到自己的发展空间.


校外:离开有离开的故事

  不知道对错的选择


  梁老师(毕业于星海音乐学院,曾就职于星海音乐学院)

  尽管已经离开星海音乐学院很多年了,但因为开了一间音乐学校,偶尔还要找一些星海的老师或同学客串上课,梁老师还和这个学校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作为星海的老毕业生,并且留校任教,陈老师并不愿意多谈他和这个学校的故事。七十年代未八十年代初,刚刚毕业留校的梁老师就已经开始“炒更”了,三五个同事,组成一个小乐队,在街道的文化站表演,那时候很多街道都有文化站,很多酒楼开音乐茶座,舞厅也还是新鲜事物。梁老师拉手风琴,两个同事吹小号和打鼓,如果在今天,这样的“炒更”不足为奇,甚至有些过于简陋,但当时,却颇有些“惊人”。

  当然,在这看似简单的“离开”背后,肯定有一段故事,有观念的碰撞,有思想的挣扎,改革开放之初一些观念对学校产生冲击,而作为地处改革前沿的广东星海音乐学院,这种冲击来得更早,也让学校更早有了抗冲击的能力,更早地形成了协调的模式。在采访中,有的老师告诉记者,现在很多音乐院校出现了人才青黄不接的问题,而在星海,这个问题出现得早,解决得也早,而现在学校的人材储备颇为充足,梯队建设完善,这不能不得益于观念的先行。

  在采访中,记者问梁老师,觉得当老师和做商人哪一个更好?他回答说,各有各的好。他的不少同龄人已经在广东音乐界颇有名气,尽管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学校和公司,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但他离开了学校的环境,在专业上的提高肯定会受到限制,“成功的商人”和“优秀的音乐教师”,即使是让梁老师再重新选择,可能也足够让他困惑。

  温暖的手炉

  冀番?(毕业于星海音乐学院,广东乐团演员)

  冀番是星海音乐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尽管工作时间不少,但在广东乐团,一些行家谈到她都会竖起大姆指“钢琴弹得真好”。

  冀番六岁开始学习钢琴,1998年以优异成绩考入星海音乐学院钢琴系,师从冷佳教授。曾经拿过很多奖项。


  谈到学校生活,冀番认为得益于老师的教诲,她讲了这样一段小故事,当年她代表广东到香港参加“纪念肖邦逝世100周年”钢琴比赛,预赛的时候是最后一个,决赛的时候又抽签抽到第一个表演,时间非常紧张。预赛结束已经是深夜,当时带队参赛的冷佳教授还是到处帮她联系练琴房,当时天非常冷,第二天一大早,冷教授就陪她去练琴,来回路上都要两个多小时,赶回参赛地点,冷教授又细心地为她准备了一个暖手的小手炉,“从小就在外学琴”的冀?觉得老师就像母亲一样。

  谈到对学校的印象,冀番认为可能给她印象比较深的特点应该是“细致”,比起规模更大的一些音乐学院来说,星海对每个学生的关心可能更为具体,比如冀?,在学校,就经常有“加课”的待遇,很多对外演出和交流的机会。

  从资料显示,建校四十几年,星海本专科毕业生有三千人左右,而这样的数字,只相当于很多综合性大学一到两年的毕业生人数,这也可能是作为音乐院校“人才生产”的特点
星海花絮

  正统音乐与摇滚

  在星海,学生团体也非常活跃,除了管弦乐队、合唱团,星海也有自己的摇滚乐队,例如在民间颇有盛名的扩张乐队,成立于2000年。乐队成员来自星海音乐学院和广州美术学院两间艺术院校,受深厚的严肃音乐基础教育,乐队把古典、流行、摇滚的元素结合起来,形成有自己特色的音乐风格。主要作品有《胡思乱想》、《地平线》,2001年4月份参加“青春之歌”广东省校际演唱组合暨司仪大赛,以一曲《来吧!》获专业组银奖。


  父子同登台

  余乐夫自幼生活在音乐之家,八岁随其父亲余其伟学习高胡。1998年考上星海音乐学院学习。余其伟是国家一级演员,1975年毕业于广东人民艺术学院音乐系,两代星海人曾经同台演出高胡齐奏《村间小童》。这是余其伟和李助?作曲的,写的是余其伟的儿时趣事。它曾获得首届广东音乐创作大奖赛的金奖。当时正在星海音乐学院读书的余乐夫,首次与父亲同台演出,轰动一时。


  冲击流行乐坛

  李小兵是星海音乐学院音响导演系教师,精通作曲、编曲和电脑音乐制作,同时也是广东流行乐坛的代表人物。他为杨钰莹、王子鸣、周敏萱和孙悦创作的歌曲,曾获得多项歌坛大奖。由陈小奇作词、李小兵作曲的《又见彩虹》,还被选为第九届全运会会歌。

  星海名人

  黄辅棠————广东番禺人,1948年出生。早年在广州接受专业音乐教育,后赴美国取得K.S.U.音乐硕士学位。小提琴师从马思宏、马科夫等先生。作曲师从张己任、卢炎、林声翕等先生。曾任台湾国立艺术学院讲师暨实验乐团首席三年。现任教于台南女子技术学院音乐系。

  他的作品曾多次在中国内地、香港、台湾等地音乐会上演出,受到许多行家的极高评价。主要作品有:小提琴组曲“乡梦”、“赋格风小曲”、“西施幻想曲”、“古诗词歌曲集”、交响组曲“神雕侠侣”。他已出版的著作有:《谈琴论乐》、《赏乐》、《乐人相重》等。目前,他致力于《黄钟小提琴教学法》的教材编写与推广工作。

  余其伟————星海音乐学院对岭南音乐,包括广东音乐、广东汉乐和潮州音乐的研究形成了一定优势,在这方面拥有多位重量级人物。

  中国著名高胡演奏家余其伟是国家一级演奏员,获国务院表彰“我国表演艺术突出贡献专家”,1975年毕业于广东人民艺术学院音乐系,先后师从黄日进、刘天一、朱海等名家,后随赵宋光教授进修音乐理论,自1977年起,历任广州乐团和广东歌舞剧院独奏演员,广东民族乐团团长等职。现任广东省音协副主席、中国民族管弦乐学理事、《中国民族民间乐器集成》广东卷编委、广东民族乐团艺术指导。

  饶宁新————中国南派古筝大师,以演奏细腻典雅的古曲著称,尤其是左手的揉、吟、滑、按运用自如,堪称一绝,其演绎的“出水莲”更能令听众领略南派乐韵的真谛,现任广州星海音乐学院副教授。

  星海变迁

  星海音乐学院创建于1957年,当时称广州音乐学校,1958年改为广州音乐专科学校,1965年初与广东舞蹈学校合并为广东艺术专科学校,1969年又与广州美术学院合并为广东人民艺术学院,1978年3月复名为广州音乐专科学校,1981年6月经国务院批准,升格为广州音乐学院,1985年为纪念广东籍人民音乐家冼星海而易名为星海音乐学院。

  1969年星海音乐学院与美术学院合并后曾搬迁至美院现在的地址,1978年复名为广州音乐专科学校后,又搬到现在这个地址,当时这里是广州外语学院法语系学生上课的地方,因此面积不大。星海音乐学院比较老的建筑,就只有工字楼一幢,当时的星海音乐学院,校舍相当简朴,现在七层楼高的图书电教中心,当年还是食堂,都是平房。沙河顶也远没有现在繁华,学生上学都是走小路,还颇有些远。

  记者采访了星海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刘小明老师,这位61岁的老教师在1957年14岁时入读当时的广州音乐学校,是星海的第一届高中生,刘老师回忆1985年时的星海音乐学院,电教室里只能容纳二十几个人,而现在,综合办公大楼的多媒体厅内,可以同时给150个人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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