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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徊(小说)
发信人: skk()
整理人: smileyue(2000-02-03 08:10:12), 站内信件
                                          徊
                                   (小说)
一)。
      云与建是在网上认识的,认识的时候还互相很不客气地,没留下好印象.  

      但是一个月后,忽然又重遇到,两人关系急速上升. 
      然后热恋是在电话中进行的....  
      每晚23:00-凌晨3:00便成了他们约会的时间,他们分在中国的两个省份,  
热烈的话总也说不完,象所有没见过的网友一样,他们都渴望见面。  
      两个多星期后,他向她求婚了,希望她考虑嫁给他。  
      于是三个星期后,他们在机场见面了,相见时居然是那么自然,连一丝  
  娇做都没有。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说要结婚了连她名字也不知道  
  是非常浪漫的事。这么迅速的恋情和走向婚姻的速度都是空前的。她笑了。  

      他们有两个美好的夜晚,望着吃饭时他轻轻晃动的灵巧的头,她忽然  
  仿佛掉进了以前那个黑暗的渊中,有点头疼,她想,于是她真的头疼了。  
      吃过饭,喝了两粒药,她觉得好点,心里知道要跟他说:我不能嫁给你。
  

      可是他戴的金丝眼镜闪烁的光告诉她:你等等,请等等。  
      于是,她笑了,不说话,然后象想起什么似的说:明天台风要来了。  

            (未完待续)  25/8
二)。
      她看着女服务员给他斟啤酒,白色的泡沫慢慢地溢起,鼓胀了 
  整个杯子.... 
      "哎,你喜欢看电影吗?"他问她,
      故事便从苏联影片《办公室的故事》开始了,他们自己的电话上的
  故事也开始了。 
      她于是背诵了那些曾经深深打动过两代人的老影片中的对白。 
      当她重述《简。爱》中的片段时,那坚贞的话语让她自己也感动了 
      ---- 
      "如果上帝赋予我美貌和财富,我一定要让你难以离开我就象现 
  在我难以离开你一样......" 
             "你是不是在说自己?" 
             天,这个坏蛋居然认为我不美,她想。 
       "嘿嘿,"还没等她转过弯来,电话那边已传出奸笑,原来他另 
  有"企图"。 
             "原来你占我便宜,我可挂电话了?" 
             "别,千万别。呵呵" 
          ...... 
             情节就由影片开始了。 
          
            "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 
            "我准备追求你。" 
            "我想作的事一定可以作到,我要追的人也一定会追到。你信不信?

            "追到再说。" 
            他说的话总是哈哈,不知他那句是真那句是假,所以她也照单全收, 

    不予分辨。 
            然后有一天,他说他发现他们两人有着太多相似的想法,兴趣、 

   爱好和相同的理想(他用了理想二字,她有点触动)。 
           接下来的一天,是在电话聊天两个星期后的某天,在网上, 
           她说:"你长的不美,不能太挑剔。" 
           "你长的也不美,所以也不能太挑剔。"他马上回应。然后他要求 
   下网用电话聊。 
           "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真的吗?" 
           "真的。"他的声音少了往日的玩笑口吻,突然低低地、严肃地、 
   带着点忧郁。接下来是一阵静寂,她受不了,可是说不出话。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天,这种磁性的声音真要命。 
           "我甚至可以为你放弃一切了。" 
          ...... 
           "想什么呢?"坐在对面的他问道。 
           "想你说的话呢!"她笑。她笑的样子很甜,尤其披散了头发时。 
           服务员正在为他斟第三杯酒,泡沫溢出来,外面的浅浅的阳光映
  进来,杯里 的酒透着金黄。她又递给他一块扇贝"再吃一块。" 
          他居然真为她戒烟了,她有点感动,所以他喝酒时的样子,她看
着挺美。

三)
        其实,他长的一点也不象她想象的那样,他的声音是她所
喜欢的那种----优游的、泰然的、成熟的常带着流动的活泼
的玩笑的口吻。他可真长得不美,她想。
        他摘了眼镜把它放在桌上,他不戴眼镜时的样子有点凶;
有着一双比梁家辉还小的坚定的眼;他的手挺美,白皙而细
长(他自诩为艺术家的手),她一直喜欢这样的一双男性的手,
她有种冲动,想去握住他的手,她想起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
轻》中特丽莎总是喜欢握住托马斯的手为了寻求那种抓住浮木
的感觉,那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曾向他描述过:感情象是放飞在空中的风筝。她和他的
声音有着这样的默契,而面对他的双眼,她却感受不到那根细
细牵着双方的丝线,她有点失望,于是再也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

        午饭后,她没有送他回酒店,她真的病了,病得不轻,足
足睡了一个下午。
        黄昏时分,手机在耳边响起,她有点吃力地拿起,她想是
建了,
      "喂?"
      "是我,你,在干吗?不舒服吗?"电话那边传来了那个曾
经再熟悉不过的男低音。
        她的心"砰砰"直跳,天,那个曾经6年来一直是她心中隐
隐的深深的痛,那个曾经让她魂萦梦牵的、又爱又恨的男人。是
他。她想挂断电话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拼命咬着嘴唇,可是牙
齿天生不是为了咬住嘴唇的,有时甚至还会暴露你的舌头。
      "你怎么了?病了?是不是?恩?"
        他的声音是她从来也抗拒不了的,也许现在仍然是,她无助
地想:我该怎么办?
      "晚上可以出来一起吃饭吗?"他总是直切主题。
        不能,她想,可是,她分明听到她的声音说:"可以。"还
带点渴望。
        天哪,她必须得意志坚定,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2年来
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心和堡垒,于是她补充说:
      "不过,我真的病了,我不想出去,改天吧!?行吗?"(居然
句尾带了请求的口吻,她恨自己软骨头,为什么不恶狠狠点,告
诉他"不行!"而且一丝回留的余地都没有。
       "我去看你?!"
       "啊,不用!"她慌了,从床上跳下来。如果有面镜子的话
她一定看到自己凌乱的头发和慌乱的神情。
       "不行,你现在住哪儿?我30分钟后到。"他总是这么霸道
和不由分说,让她来不及作出反对的意见。
       "不要!别过来!我没事,真的,别过来!!!"她急了。
        他顿了顿,有点受伤的样子"哦,那,就下次吧,我过两天
再给电话你?。"
       "好,再见。"
       "吃药了吗?对了,我那天在书城看到了以前你常买的《爱
乐》,还有你一直想买的钱钟书的《管锥编》。你先休息吧,过两
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分手两年后,他才会记得我当时喜欢什么,
爱看什么书,而当时他却充耳不闻?
        放下电话,她那不争气的泪又涌出来,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稳
健的,带着不可抗拒的自信。她依然听到他的电话就流泪。
        她看了看窗外,天已经擦黑了,很大的风,预报说这两天台风
就要来了。她随手抓了一把纸巾,使劲在脸上擦了擦,穿上鞋,准
备出去,乱逛一圈。
        电话又响了。她吓了一跳,看了电话知道是建,
      "一会儿,那个芭蕾舞团的小姑娘和我表弟过来,我和他们一起
去吃饭,你先休息,到时我再给电话你。"
        她心里不大舒服,他专程来看她,可是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与
别人呆在一起。心中的那块阴影又浮上来了。她打开冰箱,猛喝了两
瓶酸奶,心里稍稍释然,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她直到中午才给他电话,他已定好了回程的机票,中午
他要去他的姑妈家吃饭,而她下午要去看望一位从国外回来的4年没
见的大学同学。
        她没有去送他,他飞走了。。。。。。

四)
        他走了,再没来一个电话。
        她想她应该是不会太在乎的。可是,一个星期后,她拨通了他家
的电话,她第一次听到了他母亲的声音,
       "喂?你找谁?"
         然后,她知道,并不是他的飞机出事了(那是她最担心的),而
是他下飞机后,由于走前没告诉父母他出了远门,所以急急地往回赶,
就顺手拦了部快要退役的的士,那的士司机那天又正好和太太吵架,喝
了点酒,加上下雨路滑,当他看见大货车时已经来不及避开了,车子翻
了几圈,司机没事,他送医院,却不再醒了。
        窗外的风声,咝咝地扯着,
      "喂?喂?你是谁?怎么不说话?"她当然不知道我是谁!
        她感觉自己沉沉地掉下去了,死了。

        一个人指着一扇门告诉她,"这是天堂的门"指着另一扇告诉她,
      "那是地狱的门。"
      "当然你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无法再打开了。"
      "那,还有别的门吗?"她木木地问。

        于是"天上人间"便常有了她的身影,一个人,每次只要两杯红
葡萄酒,不多不少,喝完了就走。
        她总是微微地啜一小口酒,微笑地环视着那些年轻的,炸着灿烂
的笑容的面孔。
        建不是说过要去准备结婚戒指的吗?不是要打听好结婚手续怎么
办,然后告诉她吗?他不是还要正式地告诉他父母他们年底准备结婚
的事吗?他父母还不知道远在天边的她将要做他们的儿媳呢。她想象
着他们听到后的吃惊的样就想笑。那天他们还在电话里商量着一共需
要花多少费用,怎么?忽然间,他就象风一样,划过去了。
        一股冷气吹灭了她桌上的蜡烛。
        电话又响起,刚好23:00,是建,她兴奋地想,他总是那么准时,
两个星期了,她已经习惯地将手机开机直到凌晨3点,这是他们的约
会时间,虽然她失落地知道他不会再打来。显然那不是他。她清醒地
告诉自己。
       "喂,"她有点不客气地。
       "我,。。"
       "什么事?"
       "你那边很吵,在外面吗?"原来是他,她的心又一沉。这么晚,
他还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呢?
       "酒吧里,怎么了?"
         "我想带一个人见你,他(她)说很想见你。"
      "我认识吗?"
      "见了就知。"
      "以后吧,过段时间,不再下雨了再说。"
        她知道他是那种常有新奇想法和新鲜事物带给她的人,她以前一
直很喜欢这点,可是,现在,她没兴趣了。
        三个星期了,她一直这样,她和建就认识了这么久,喝完最后的一口酒
,她想她该买单了,不会再来了。她以这种方式祭奠他。
        建一直要求他见她第一面时她请他去酒吧喝酒,这正是她与他第一次见
面时(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坐过的桌子。她认为这是最好的祭奠方式,同时还免
去了《穆斯林的葬礼》中楚祭奠新月时的那种旷古的悲凉,因为她不用看到那个
她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她的因为建而使他们联系起来而又隔离开的建的母亲。
        她必须得出去一趟,去旅游。去哪儿?对,就去建一直想去的韩国,她
答应过他要跟他同去,陪他看韩国美女的。
        饭后,导游宣布为自由活动时间,她走出宾馆,一个人看看韩国的落日
和那些终日喊着"巴利,巴利"的韩国男士们,他们可真是忙,没有一个人抬头看
她,她深深地感受到身处人群中的孤独。
包内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开了国际漫游,怕公司有急事找她。)
       "喂,是我。"
        她简直窒息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居然是建的声音、那语气还有
建打电话时常用的这句话。
        当阳走近餐桌时,她以为她真的看错了。他与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
来的。连走路的姿势也是一样。
        他显然不是建,他的左眼角没有那块明显的疤痕,他是建的同胞弟弟,
只比建晚出世一个钟。
       "你怎么知道我?"
       "建都告诉我了。我们是双胞胎,但我一直生活在香港,和叔父一起过。
"
         怪不得,建没说过他有个双胞胎弟弟。阳笑起来很温柔,她喜欢用温柔
来形容男人。他的眼中多了一种建没有的东西,那让她立刻就喜欢他了。看着邻
桌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女孩,她明白了他眼中多的应该是阳光的气息。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来这了?"
      "对不起,你给他的所有e-mail我都看了,他告诉我了他的邮箱和密码,他让
我看了你们的所有信件。"他的声音不是建的那种低沉的,有着一种穿透力,她丝
毫不费力听到并听懂了他所有当晚的话。
      "很sorry,我和他都没有这个权利,可还是忍不住。"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以此针寻一下她的反应,她没有打断他。
      "我看了你把感情比做风筝的那段话,我就忍不住想认识你,还记得你说过
'人应该找与自己相同的人才会幸福。'?"
      "是的,是《飘》中郝思嘉的母亲临死时告诉她的。可是她找到又错过了。
"
        他看了她这段时间给建的所有信件,包括她在他走后的每一封毫无回音
的信,她以为哪个国度中的建可以看到的。
      "我看了那部片子8次了,和你一样。当时真想给你回信,可是怕太唐突了
。"
      "现在就不?"她笑了,建出事后她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
        他也笑了,象个孩子似的。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神情中显着坦然和询问,他的双手很自然地放在
桌上。又一双艺术家的手!她仿佛看到建的身躯轻飘飘地飞起,翻转,然后落下
,沉沉地,在地上回弹了起来几次,她仿佛听到了那个重重的回音。
      "他应该比较安详吧?"她轻轻地问他。"他出车祸的时侯。我们曾一起讨论
过哪种死亡方式最快最没有痛苦。"她怕他担心她,于是喝了口酒,身子朝前倾了
倾,故做轻松的瞥了他一眼,这时,她发现他的双腿很安静地、悠然地象焊在地
板上一样。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见到建时她忽然间想告诉他她不能嫁给他的
原因,就是因为这双腿。几个星期前,建在说话和不说话时,他的那双腿总是不
停地在抖动,晃得她心烦意乱。。。。。。
      "怎么了?"
      "没有。"收回眼,她笑了笑,迅速地往街窗外斜了两眼,人挺多,没人注
意到她刚才的失态。
      "你知道是哪种方式吗?"
      "上吊。"象车胎被人放气时那种声音,他咝咝地吐出这句,用手撑住了脸

      "你也知道?!"她用眼睛锁定他,不让他有丝毫可以退避的机会。
      "我也看了那本书,那个日本人写的。"
      "他那时应该不会太痛苦!?"
      "司机说他当时在看一张纸片,还在笑呢。"她知道,那是她随手把他的轮
廓涂在定餐纸上,一点也不象他,倒象只戴了眼镜的哈巴狗,他当时就开怀地笑
了,隔桌的人也望了过来。
。。。。。。

        从韩国回来后的两个星期的某天,阳打来电话。
      "我告诉你手续该怎么办吧:1。你先去公司开个单身证明,和你的身份证
复印件一起寄给我;2我去律师事物所开了证明后,把你的证明和证件还有我自己
的给他们,他们会与内地的民政部门联系,一个星期后他们会通知我的。到时我
再去和你照相,其实很简单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阳光,她受到了感染。
       "你可以满足希望了,可以不用考虑是否超生了。我们可以要三个孩子。
还有,这几天,多吃点,睡好点,一个星期后我去看你。戒指我已经去定了,后
天可以拿到了。"
         他准备放下电话了。
        "等等,"她急急地叫,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说"不要开快车,不要打的士
,慢点走,别着急,我会一直在这好好地等着的。"

        一个月后,她终于和阳结婚了。
        那个曾经是她的痛的他也和另一个美丽的女孩结婚了,那天晚上他想带
来见她的就是他的未婚妻。

        一切都结束了,故事好象到此也该结束了。很多的网友都说故事太惨了
,应该有个圆满的结局,于是我这样按你们的意思作了。可是我想对那个拿着枪
瞄准我的人说:"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他也能温柔地笑笑,立即放下枪
,对我说:"既然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我们没权利这样做。"------可是,
我没有看到那个温柔的笑,我看见他的手扣动了扳机,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倒了
下去……
        当你看到这个圆满的结局后,你满意了吗?那么请你不要再去读另一个
结局吧。那是我的结局。

结局二
        事实往往是这样的,悲剧它就象是带磁性的瘟疫,会传染,也会有一种
不可抗拒的吸力,诱你一步步地深入。
      "非如此不可吗?"
      "是的,非如此不可。"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现在。"
……
       15分钟后,他已经坐在那里了。他依然故我,风采翩然,只是略显瘦了点
,他的神态和举止中多了点宽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应该属于宽容的人,她
想。
      "你瘦了,比以前。"
      "你也是。"
        他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他还是没戒掉。
      "你抽吧!"她现在不想让自己给他任何有干扰他或让他不自在的感觉。他
曾视吸烟是他的权利。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总是这样。"
      "??"她知道他总是有很强的洞察力,以前也总是发现很多她从不说出来
的东西。可是现在她有点迷惑。
      "我看了你在网上发表的文章。是我表妹发现的,她不知道是你,她说她看
了一篇很感人的网上爱情故事,是个悲剧,打印出来让我看了。我看到是你的署
名。"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更奇怪了。她只用了网络名和"云"他怎么会知道。

      "叫云的多了,我就见了七、八个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象可以把她吞下去。
     "那种说话方式,那种口气,那些爱好,那些文笔,除了你,没有别人。"他
搓了搓手,"还记得某天深夜一点多你发的那份帖子吗?-----'夕阳中的背影'?
我就知道你是在说给我听。"
        想起来了,那是她刚刚上网时发的,当时她和网友说,她要将那个六年
前的恋情公之于众,之所以公之于众是为了更好地忘却。
      "你真的适合做诗人,我怎么能看到你呢?怎么知道你在我身后的车上呢?
那么多车,那么多人,我也根本不会想到你就在我身后的车上啊。"
        不是的,我不想做诗人,我只是个有诗、有梦的世人,她想对他大喊,
可是她低了头什么也没说。
        波伏瓦,这个笨女人,她想,她之所以将恋情公之于众是粉碎了她的梦
和恋,而她自己却是为了忘却,多么不同的结果。
       "这么说你知道建?"
       "是的,对不起,我很难过!"
         沉默,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他递过纸巾,他的手很暖。她曾经常常牵
着他的手,当时以为一世也不会放手了。
       "夜店一个角落里,独坐与黑暗作伴侣,隔数张台前面,是对年轻伴侣,闭
起眼睛想过去。绝对空虚,没人触摸似废堆,绝对空虚,情人今晚你属谁?仍然是爱
你,不会怪你,爱你是永没错对,但愿我能忘记,但愿我没记忆,永不想你….."
         这时,蔡枫桦的这首老歌响起了,她曾经最喜欢听他给她唱这首歌。
         她不能自已,伏在桌上,哭了出声。
       "当时我们怎么会分开的,为什么分开的?我现在都不记得了。"等她停止
了哭声,他问道。
        她也在想,是啊,怎么分开的,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曾经吵得很
凶,两个人都很疲惫,有一段时间了,有一次,她call了他三次,他没复机,她正
好刚看完一篇文章:说一个孕妇,独住于偏远的一隅,她的丈夫平时很关心他,很爱
她,她一直相信他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然而就是那个爱他的男
人才要了她的命。他居然没有装电话给她,她那天要临盆了,她忍着疼痛走了20
分钟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让她等他的车回来接她去医院,让她忍耐一下,她相信
他,而且这个偏远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一辆车经过,他的平时一直状态良好的车,
偏偏在那天出事了,抛锚了,等他赶到家门口时,她连同那个肚里的孩子已经死
了。
        于是,她忽然感到累了,决定再也不打电话给他,也不再call他了。两
年来她从未打过电话给他,也没见过他,任他打来无数次电话,她避而不见,她
不见他其实是怕自己心软,是怕见到他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曾经告诉他她为他流的眼泪比她这一辈子还多。
       "我妈一直在念叨你呢!"
        想起来了,她当初为什么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每次说到他母亲时,语气
马上就柔和了许多,眼里也多出了温柔的光,脸上还露出纯纯的笑。她当时就想
,一个爱自己母亲的人,对母亲充满柔情的人一定也会爱他的妻子。

        他开始第三次向她求婚了。
        可是她的心沉沉的。这让她想起了建。
        她知道他能给她完全的物质的安全感,他事业有成,而且温柔大度,重
要的是他能包容她,包容她的一切甚至她的天生的忧郁。
        她盯着手头上堆积的文案,天,这么多事还没做完,不能停下来,对了
,不能停下来,她再三地向自己强调。
        她没有答应他,从此也没再给他电话,因为她曾在见面后问过他,他对
她现在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他们当时为什么分开?他回答说不太清楚,他说也许
都是缘分吧。
        于是她恨恨地想,见鬼去吧,你和你的所谓的缘分!他直到现在还不明
白他与她之间横亘着什么!
        她望着窗外的雨,念道:"我一个人在雨中,虽然很冰冷,可是我会是第
一个看到太阳的人。"

        人的一生很多时候是在跟自己叫劲,或者跟自己过不去。有时只为了争
一口气,也许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一辈子阴差阳错了。

        一个人指着一扇门告诉她,"这是天堂的门"指着另一扇告诉她,
      "那是地狱的门。"
      "当然你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无法再打开了。"
      "那,还有别的门吗?"她木木地问。

        终于写完了,我也累了。其实故事它还没完。
        非如此不可吗?
        是的,非如此不可!


--
偶然的---云
偶然投影于某个。。。的波心
我一个人在雨中,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202.104.3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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