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han()
整理人: smileyue(1999-08-16 20:38: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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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岁,和我爸妈一块去旅游。”她低声的说着,“在一条山路上,我们 出了车祸,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大量失血。”
大量失血?我的心情突然很紧张。
“附近的村民把我们救到他们村的医疗所,但那里没血给我输,那里的唯一的一 个医生劝村民捐血给我,可他们没捐过血,没人敢为我输血。眼看我就要失血而 死,一个去过大城市的青年大胆的为我捐了血,而且很幸运,我们的血型相同, 我得救了。”
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开心的说。
“不,是有后祸。”
“后祸?”
“他是爱滋病携带者。”
“啊。”我失声道,“这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摇了摇头,“直到今年我要出国,体检时才发现原来 我得了爱滋病。除了那年外,我是决没有机会的爱滋病的,所以肯定是那年染上 这种病的。”
她静了下来,我也不敢说话。
“现在我出国不是去读书了,而是去就医。”
又是沉默。
“我得知这种病后,想到要自杀。”
“怎么可以。”我着急了,“千万别……”这时我才想到她没自杀。
“可我下不了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我还有还有还有 ……”她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有递纸巾。
“我很伤心,可家里人没有安慰我。即使我妈,她也只是保持距离的和我说话。 说什么别伤心,会治好的,可她就是不敢来抱抱我。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孤零无 助,我只有搂着心爱的布娃娃。”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孤独,这种连亲人也不敢靠近的孤独。我回学校来了 。可我不敢太接近同学们。读大学还没有一年,我根本没知心好友,而且即使有 我也可能不会跟她说。可我实在憋得太受不了了。我真想找人谈谈。所以我上网 ,可那天竟然没人跟我聊,无奈之下,我自建了聊天室,可,可也一直没有人来 ,直到你的出现。”
“竟然有这种事,真难以置信。”我十分惊奇,“也许我们有缘吧。”
“也许。”她笑了笑。
又是沉默。
“可你没跟我说起呀。”
“你正好要走。”
“哦,这么巧。”
“我约你再来原本是想和你谈的,但不知为什么却很想跟你见面。”
“所以你就叫我出来了。”
“我可没料到你这么难请。”
“哈哈,我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不过也真奇,见了你后,我竟然可以和你 谈上三句话。”
“不是吧,你和陌生人谈不上三句话。”
“可能不止,第一句我就可以感觉和对方谈不谈得上。”
“那你……”
“我把你当朋友了。”
“我……”她的脸又有些红晕,“朋友……”
“当然,朋友。”我以为她不信。
“你怕我的爱滋病吗?”她突然问道。
“不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我对这病确实没什么了解,所以并不怎么畏 惧。
“你可不可以搂着我?”她的脸很红,声音很轻。
呆了。
“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也行。”她的脸更红了,声音更轻了。但命令的成分加重 了,而我也就无法抗拒的把手放了上去。
我们都沉默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不起晗儿,此时的我很矛盾。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了:“谈谈你自己吧,我对你的情况可知之甚少。”
“这个嘛,要从我的记性说起。”我顺势站了起来,抬头指着天空,“我的记性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有些记得清楚的就是明亮的星星,记得一般的就是那些不 太清晰的星星,而一些就是流星了。所以我讲起自己的情况是很零乱的。你就当 是在听故事一样吧。”
于是,我就向她讲述了我的爱好,我的习惯,我的一些遭遇……
“哈哈,你还会写歌呀。”听我说到写歌但又唱得很烂的事,她乐得笑起来,“ 你说你的打油诗是速成的,歌可不可以呀。”
“哈哈,打油歌也是菜单的一绝,好,我七步成歌给你看。”我缓缓的抬起脚, 这七步至少用了半个小时,幸好她没打扰。
“那天窗外下着雨
我们在网上相遇
从未见面的我们却觉得对方实在很熟悉
这一切太不容易
今天是个好天气
只有微风没有雨
你知道我的过去我也知道了你的小秘密
我们成了好知己
明天你就要离去我们各分东西
分离总是让人悲凄
但这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还有你想起我我想起你”
一首曲词都不甚成功的歌就这样在一个不会唱歌的人口里唱了出来。
她很高兴的听着,最后却流起泪来,竟也哼起了这首歌来。真想不到她的歌声竟 是如此的动听,这首歌在她口中哼出来是那么的好听。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唱完了我的歌,她又念起词来了。
“李煜的《乌夜啼》吗。”
“你的歌的意境跟这首词很接近。”她凝视着我,“我没办法很快写好一首词, 所以只好用李煜的来和你的歌咯。”
“哦,谢了。”我倒一时体会不了我的歌的意境。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天微微亮了。
“我要走了。”在我讲完了最近的故事后,她说道。
“说了一晚上废话,你不烦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要走了这句话对答。
“我好希望……”她两眼有些湿润,“你的邮箱是什么?能不能给我密码。”
我向她说了一个我常用的邮箱和密码。
“520han。”
“是的。”
“是什么意思?”她说道,“我爱你,晗?”
“是的。”
“520han。”她有些发呆。
“你可不可以教我说最后一句潮汕话?”
“当然可以,”我很高兴她还想我教她说,“什么话?”
“我爱你。”
我一呆。
“哇哎乐。”
“哇哎乐。”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大声的唱起了我写的那首歌。只留下我一人傻傻的站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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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可以不断描绘的大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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