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engqiaoyepo()
整理人: xiaobd(2000-09-18 16:20: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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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天翼一向是爹娘手中的宝贝,连小指头都不曾碰过一下,现在他 觉得他是为晶莹挨的打,更急更怒了:“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爹,娘 ,现在有离婚了,我可以和她离婚的!我要娶心怡!”
天健上前拉住天翼:“哥,大嫂她进了我家的门,没有犯什么大错,你怎么 可以随便休了她,让她回娘家怎么生活?你一切都为自己想,你为她想过吗?你 只顾自己在这儿发泄,她那儿割断人肠,你可知道?你如果拒绝她,你当时就应 该十分坚决的不同意这份婚姻。”
天翼看见晶莹,赤着脚站在雨中,那片茫然、无助、悲伤,感到自己是过分 了,无论如何,她也是个不知情的,软了下来:“当时,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 的,心肠一软,就答应了爹。”
天健痛心地说:“这门婚姻,固然是爹娘主观了,但是哥,你常常在大是非 、大利害前把握不了自己。你常常忘了做人还有一份责任,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做事要听听自己的思想,你害了心怡,也害了大嫂!”
天翼沉默了,他以前只觉得晶莹是造成他和心怡劳燕分飞的罪魁祸首,而实 在的,晶莹并没错,他嗫嚅着,向晶莹说:“对不起。”
“不要碰我!不要与我说对不起!我已经听见了太多的对不起,你说,娘说 ,天健说,你怨我,恨我,你可知道我的感受?我一步步地走到这儿,满怀着喜 悦和憧憬,可是,我却觉得我在走进一个陷阱,一个黑黑的、深深的陷阱。我交 给你的是我的一生啊,但是,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剩下的时光。”晶 莹悲哀地说着,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来。
所有的人都愣了。
七
天健收拾行装,准备回到杭州。
所有的事情都乱七八糟,他没想到回来会是这个局面,而偏偏的,他又忘不 了那个新娘。
洞房花烛,她娇羞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快乐的涟漪,红色的新娘装,衬得她 粉妆玉琢,这是个和和融融的春天,可是她可料到春天后藏的寒冷!
知道实情后,她的无助和悲伤,泪珠儿在眼眶里转,手指绞着一块绣花的手 帕,即使在那样的绝望之中,她也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宽容。越是这样,他 越是无法原谅自己。
昨天在雨中,她是狼狈的,鞋子掉了,头发披着,湖蓝的旗袍全给淋湿了, 她那样悲哀,那样被动,他好想上去保护她,呵护她,然而不能,不能,她是他 大嫂,大嫂,名分是一座山,远远隔开他们。他听见她的话,心绞得痛,她说得 对!是陷阱,他——也是帮凶!想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
“天健,你要走啊。”欣望进来了。
“是的,爹。”天健恭敬地说。
“哎,家里全乱了,看见你哥这样,说实话,我也不好受,当时的考虑太偏 颇了,你知道吗?我们给心怡算过命,她命带孤星,所以我们才想起陶家小姐, 人家是出了名的好,谁知你哥,这小子太任性了!也都怪我和你娘,宠着他。” 说到这儿,欣望负疚地看了小儿子一眼。
说实话,他对天健的关心太少了,他是如影留下的骨肉,本应该好生相待, 但是对云琅,他也存在着一份深深的歉意,毕竟,如影在世的时候,自己大大的 冷落了云琅。所以,他想补偿,补偿云琅必冷落天健,还好,这孩子争气,温和 、正直、理性、宽厚,还成为一名医生,也算对得起他九泉下的娘。
只是,他总和他存着隔膜,要行医吧,哪儿不可以,偏去那么远的杭州,其 实也是逃开这个家的意思,这个家,实在没给他多少温暖。
“天健。”欣望又说:“你可以在沈阳开个医院,要多少钱,爹来出,千里 迢迢在杭州,没个人照应。”
天健想了一下:“爹,我在杭州有一批老病人,我服务的教会医院也少不了 我。还有,大舅会照顾我的。”
“天健,你住得惯吗?你在沈阳长大,那儿是南方,哪有北方的气候好,又 干爽又高洁。”
天健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娘在保佑我吧,我生活得很好,那儿是娘的故乡 。”
“是啊,那儿是你娘的故乡,那儿有西湖,波光涟滟,浓淡相宜,那儿有荷 花,香远益清,亭亭玉立,那儿还有垂柳,一路上都是柳,好翠好大的柳……。 ”欣望沉浸在往事之中。
那是他和如影流连忘返的地方,如影爱煞了那儿,本来,他们想在那儿终老 ,他毕竟顾及家乡的老母和妻子,如影还是听从他回到沈阳,谁知,等待如影的 是悲惨的命运。
他不能放天健走了,这是如影的骨肉,他没好好照料过他,现在,他要用余 生来补偿。
“孩子,别走!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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