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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st2170865(跋涉者) 整理人: weiniduge(2003-01-29 14:27:34), 站内信件 |
我在回忆。时间定格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地点：依旧是常来萦绕梦怀的西藏…… “格啦（藏语：老师或师傅）您这车？”Q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孔祥祯看了看停在路边的一辆解放牌汽车牌照，急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牡丹牌香烟，满脸堆笑地挡住了要去开车门的司机。老孔一边递烟，一边很不自然地用夹杂着浓重的山东味的普通话说：“格啦，咕叽，咕叽（藏语：求求），这几天班车太挤了，根本就买不上票。我是Q县县委的老孔，常到地区去开会，您这车是不是要回地区？”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这车不带客！”司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孔的话。他瞥了一眼老孔手上那包未开封的牡丹烟，有些讥讽地笑了笑。 “哎，哎……咕叽，咕叽”老孔有些着急了，一手使劲地抓住车把手，另一只手又把那盒烟递了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你这样搭车的吗？”司机无可奈何把身子往车门上一靠，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位，使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半截老头儿一眼，用藏式的普通话问：“拉萨的来得不多吧？” “是啊，是啊。俺不大出门，地区还去过几次，拉萨来得不多。” “嗯，看得出来，我这车一般是不带人的，认识我的人也不敢坐我的车。” 老孔一听有门儿，心中暗暗一喜，连忙说：“没啥，没啥。” “坐我的车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条件？”司机的话一出口，老孔怔了一下，心里不觉又捏了一把汗。 “第一条，路上不许打瞌睡；第二条，在车上不准乱嚷嚷。” “嗨，我当是啥条件呢！这没什么嘛。”老孔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说：“可以，可以。您就当我是个哑巴好了。再说，我这人坐车从不打瞌睡。好山好水的，看还看不够哩。” “好吧，上车！”司机把头一摆，从那满身是油垢的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破手套戴上，老孔如同领了“圣旨”，殷勤地去拉开车门。 “那边去！”司机又没好气地嚷了一句。 “嗨！我这人是小庙里的城隍，见不得大香火。这一激动，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老孔搭讪地笑了笑。 车子发动了，司机加油挂档，老孔的心里这才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司机的是个年青的小伙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一张脸黝黑黝黑的，象涂了油的生铁。两道浓黑的眉毛下面，一双闪动着光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不断被吞没的路面。他的眼白大，上面带着几条颇为明显的血丝，黑眼珠显得相对小了些；嘴唇稍厚，一张嘴，两排雪白的牙齿就显露了出来；一头自来卷的黑发有些蓬乱，还留了两个挺大的鬓角，象是头凶猛的“卷毛狮子”。汽车一出拉萨，路上的车辆和行人越来越少了，司机便放开了车速。 坐在副驾驶员位子上的老孔，有些惬意地把身子往靠背上一躺，悄悄摸出一支乌江牌香烟，点上，美美地吸了几口。心里默默地想：“这叫福份！我这回运气还真不错，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今天安全到家是没问题了。”他一边想，一边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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