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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2000-10-08 23:38: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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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红学”的悲剧性
红学在我国学术史上是一门特殊的学科,它本身独特性甚强,却又很容易被当作 一般对象对待。它的文化内涵极丰富,文化品位极崇高,所以需要我国的文学、 史学、哲学、美学等多方面的第一流学者通力协作,方能胜任愉快,展现光辉; 而那些第一流学者们各有自己的理想事业,如何能以“一部小说”来做为他们的 研究目标?于是“红学”遂落于低层次的认识之手。以上二端,乃是“红学”悲 剧性的最关键的矛盾因素,至少在现阶段,其情势实在如是,讳言与梅花,是有 害无益的。
无视于“红学”之极大独特性而总想把它拉向一般化,最好的例子可举海外的余 英时。余教授曾著专文倡言“红楼梦的两个世界”与“红学革命”,并以此而名 扬寰宇。在他看来,已有的红学一无是处,尤其是考证派已是“山穷水尽”“眼 前无路”,故必须“革命”,而他的革命口号却是“回到文学上来”——他认为 红学研究只应是一种文艺方面的事,别的都是错了路头的。
这就是我所说的,无视于“红学”的独特性而要把它向“一般化”拉挽。其实余 英时倒是个研究文化的高层次的教授(如对胡适的思想有所评论等等),连他都 那么看待《红楼梦》,则其他论红之人可推而知了(有趣的是余先生1980年国际 红学会上的论文却是《懋斋诗钞》与雪芹卒年等等)。文学是什么?离开特定的 文化底基蕴涵、历史环境、作者心灵神智,又能有何等真知灼见可以启迪学人呢 ?长时期评赞《红楼》“艺术”的,仍然离不开“形象塑造”“性格刻画”“心 理描写”“口语运用”之类,这倒看起来满像“文学”了,难道余教授会满足于 这样的“回到文学”而以此排斥其他层面的研究吗?
百年来红学界前贤往哲,留下的真正红学业绩,已如上文如实叙明。这个基础在 我们中华的伟大文化传统的辉煌史迹上来衡量(如与经学、史学、文字学、笺注 学……等学术成就相比而观),实在不能过分夸扬。百年过去了,如今这一辈的 人,又有几个敢与王、蔡、胡、鲁的学力识力相比?由这些愧对前贤的今人来“ 占领”此一学域,我则感到是一件十分可悲的文化现状,这该不是错觉与误说吧 ?
归结一句话:“学”不足而“红”必虚。
--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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