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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为了纪念的忘却
发信人: cancerlt(迷幻列车)
整理人: burnwall(2003-01-06 21:40:51), 站内信件
    更多的时候,我可以轻易地就找到发呆的缘由,豪不需要渲染,一击即中地不留余地。特别在那么一些貌似可以纪念的日子,说来就来的情绪楞生生地压下。生命中可以承受的重,让人呆住。
    于是再更多的时候,我需要为一些事件收尾或续貉。无非画龙盲目睛,不过画蛇添足。诸如在圣诞和平安夜逼近的时刻。
    我站在路口栅栏旁给三叶虫发的短信,具体说来,是转发,信息是别人发给我的,想必也是转发,什么煞有介事的耍小聪明圣诞快乐的信息。想象这类信息在城市上空如尘土般飞扬,并肆无忌惮地闯入寄居在人“体内”的各款手机里。一时间我似乎听见从高级写字楼里、地铁内、购物广场中、汽车车厢处,四面八方地传来“滴滴嘟嘟”的短信提示音,我预谋地将之形容为“爵士乐”,还是先锋那种。要不是就是,我耳鸣了。
    百无聊赖的同时,我算计着在多少部汽车从我面前经过后,我能收到三叶虫回复的短信。事实上,我数不过来。尔后,我们通了大约十条信息,我发了六条,她回了四条,了解到的情况也是凉热不辨。三叶虫说有礼物吗?我说想要什么礼物呢?她接着说算了,又表示某天在街上看见了我,就在我家附近。我有点激动地说你怎么就没喊我?我又说我前两天梦见了你,怪想念你的。她最后安慰着将字发过来:都这么久了,别想那么多了。
    生活从来是以你想象的相反的轨迹来带动你运行。这不是道理,这是事实。是谁说的,想不起来了。我把自己继续扔在路口的栅栏旁,收不到短信也不发短信,路人也似将我视为栅栏的一部分那样对此熟视无睹,这感觉让我顿生倦意,可是却动也不想动一下,似乎只要我一挪动,身体就会顷刻分崩离析、瓦解尘裂。我呆了,我确信,我呆了,呆在历史微不足道的一角不上不下。
    垃圾袋,飞舞在摩天大楼的面前,乞丐,从隧道中走出。

    我嗅着空气中所剩无几的纯氧,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我掂量了一下,大概还有两瓶“喜力”的量,可并未有继续喝的欲望,四周美女如云,每个都对号入座似的安排在与之对应的男人身旁做酷状或幸福样。老炙在我旁边吱吱唔唔地说着那些陈年旧事,象做错事的学生。我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喝”之后就独自走出了那间号称是爵士酒吧的酒吧。这城市的酒吧无论开始是怎么样,到了节假日的夜晚,都和抓着钞票的婊子一个样。我喜欢听到这样的对话,我知道你看到我都很想呕吐,但我何尝又不是看见你就反胃呢?
    圣诞之夜,两个大男人出来现世肯定是大煞风景的,老炙和我都知道。街上清凉的风如清凉油一样让人清醒得不寒而栗,天上月亮依然透露着她一如往昔的恶俗。我走到哈根达斯想去吃点上乘的冰淇淋甜蜜一下,可这亮敞的小店早已给情侣们挤得个水泄不通,甜蜜总是密不可透风的,我感觉到一种虚空的安慰正灌满我的身体,路灯下,节日在升腾。
    老锋打来电话说他正和朋友在老地方,问我过不过去,我想了一下就答应了。老地方就是路边的一个烧烤档,那里有如丰乳肥臀的烧鸡腿,味道级为鲜美。我顺便打了个电话给老炙,电话响了十声后依然没有给接的迹象,可怜的老炙估计怕是给哪个吧女给灭了吧,我抹布样的阴笑了一下,跑似的飞奔向烧烤档,象飞蛾扑火般的竭尽全力,投向那燎火。

    别以为生活会在你鼓起勇气的时候发生逆转,你只是在不断地上自个儿的当。
    一片狼籍中,我竟然还能清晰地从中看出我干掉了两只鸡腿、半打多春鱼、四支青口、两串鸡翼尖、茄子一个,啤酒喝了多少就无法准确计算出了,反正地上共躺着20多支空瓶,当然属于我的不会超过5支吧。老锋在吐得个稀烂后打着电话离开,我颤抖着给三叶虫发了几个没有回音的短信后甩着昏沉的脑袋睡倒在的士的尾座。
    我是这么爱着发短信,那些在天上飞舞的文字曾给我多少的遐想和期许,所促发的想象又是何等的丰富。我顽固地相信,短信将如我国宏大精深的诗词般,创造出流传千古的不朽史篇。可是现在,我无法不看到,除了只流传下若干黄段子外,她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虚无,还有等待的绝望。
    我向信息中心发了个“FUCK YOU”,体验到了莫名的兴奋,终于渡过这怠滞的平安一夜。

    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路人来去的是迷幻,其实他长得面目模糊根本无法产生迷幻的效果,他留着让女人惊讶的长长的长发,没人为他煮咖啡的时候,他就很随便地冲速溶的咖啡。就象眼前的这一刻,因为大家都说我和迷幻有些地方很象,所以我决定要去见他。
    迷幻给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喜欢发短信吗?”
    “我已经戒了” 我说
    “你认识三叶虫?”
    “啊,认识”
    “她还好吗?”
    “啊?挺好的吧”
    “可听音乐?”
    “比较烦”
    “尤其爵士乐?”
    “尤其爵士乐”
    我操!迷幻冰冷问着我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再不理我,自顾着低着头发短信,纳闷的是,在他提起三叶虫的时候,眼有才有丝点的人间烟火味。到底我看不出他和我有什么相象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如大梦初醒的迷幻问我要了手机号码,说是有空发短信。三个月后,我收到了他的短信,只有几个字:三叶虫是无法找回的。我没有复他,因为我也确信如此。

    经常无事可做的时候,我都会强制自己睡觉。训练有素的让我觉得我的梦比现实要多,生活的领地大块大块地无条件割让给梦境后,也使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可是日渐过量的睡眠令肤色苍白得象薄薄的白纸,思绪总是给过滤掉似的惨淡,按老锋的话说就是,“你有完没完?!炼够没有你!”,炼够?!男人说够了,其实再多也不够!,不过,我还是决定要暂停一下这种梦日。
    回到现实的生活不免老大徒伤悲啊。
    老炙又和我喝了一次酒,丫看上去精神奕奕的。长的给爱情污染过似的,大口大口喝着啤酒,指点江山般地说起爵士乐,一堆专有名词和英文砸过来,我连个屁也没给他放过去。做为朋友,我无意冷落他,长期的梦生梦死,让我习惯性地置若罔闻、冷眼旁观。于是老炙自个儿说了十分钟后,声音慢慢趋弱,而后狐疑地瞪着我30秒,再将手伸到我面前晃了几下,然后恍然大悟地冲我严肃地说道:
    “操!傻B!”
    酒吧里恰好响起我喜欢的“summer time”,和老炙的喊声一样摄人……


   (或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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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情乖戾
唱着古老的小浪漫曲
向世界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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