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nmeilin(Candy)
整理人: anmeilin(2003-01-03 13:53: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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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珍进入办公室前,先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因为即使不是金班长的事,惟珍和民亨已经被许多事情纠结在一起,原本彼此间的关系已经不是很好的状态下,现在又要来帮金班长求情,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还是要鼓起勇气。因为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事情的演变。
民亨比惟珍想像中还要顽固。因为金班长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工作时间喝酒,无法再给他机会了。惟珍还是继续求着民亨,虽然金班长真的作错事了,但即使是同情他也好,只求民亨能将解雇撤回,再做其他的处罚也行。
但民亨还是说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是他的原则,而把惟珍的话堵住并站出来。说什么想起去世的人,而流着眼泪喝酒的人,其实这才不是为了去世的人,只不过是他们用来安慰自己的方式罢了……
原本听着他说话的惟珍表情开始变了。
“给去世的人最好的礼物不是眼泪,而是忘记他们,你懂不懂?”民亨示意惟珍别再说了,看着惟珍这么说道。
惟珍非常生气。说什么给去世的人最好的礼物是忘了他们?实在无法理解他怎么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深深埋在心里的那股悲痛,又在隐隐蠕动。一点人性都没有的人,有的只是一大堆的什么原理原则,当然更不可能有人类的感情。惟珍觉得她无法再和这种冷血动物一起工作而决定要和金班长一起离开公司,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民亨并说道:
“你还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吧?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才会轻易地说出那种话。”
听到惟珍说的话,民亨……着实吓了一跳,实在是因为惟珍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太认真、太严肃了。
“原本在你身旁呼吸、说话的人,有一天早上突然不见了,那种感觉你知道吗?所有的东西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有少了一个人,这种感觉你懂吗?……你不会懂的,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看到惟珍不但认真,甚至哀伤地说着这些话,民亨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出神。
“那种心痛的感觉……是那么不可原谅的吗?……”
惟珍强忍心中的悲痛及快要溃堤的泪水,往外面跑去。
有好一会儿时间,民亨什么事都无法做。就像被烟熏得灰蒙蒙的办公室一样,民亨的心情仿佛被囚禁在看不到路的雾里一样,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从彩琳那儿听来的惟珍跟自己亲身遇到的惟珍在脑海里纠结在一起,让他更加混乱了。想起惟珍哀切地抖着身体说的那些话,民亨的思绪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心情拉到遥远的地方。直到这时候民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
惟珍失眠了。“给去世的人最好的礼物就是忘记他们。”当她想起民亨说的这些话时,心里的苦楚直涌到喉头。
“时间再怎么流逝……会忘记吗……埋在心里的那个人,是永远不可能忘记的……”
一直忘不了爸爸的妈妈说那种痛是锥心刺骨的。原本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惟珍的脸颊上呆呆地流出来。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抽一张看看,你烦恼的东西就会出现。”晶雅走向坐在桌前由于没睡好而带着一脸憔悴的惟珍,把塔罗牌摊开,并对惟珍说道。
惟珍憔悴地对雅静牵动嘴角笑一下后抽了张牌。看到牌的晶雅惊讶地看着惟珍并大叫说,原来你烦恼的事情是爱情啊……
晶雅叫惟珍把抽到的牌给命运中的男人——相奕,所以把塔罗牌塞到她手里。那是一张画有“命运的车轮”的卡片。惟珍随意对晶雅挤出一丝微笑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卡片随便塞到小手册里,然后就去工地了。
工地现场因为新进木材的捆绑和搬移而忙碌不已。惟珍吩咐工人们把他们随便绑的木材重新绑紧再堆好,不然松开了,砸下来很危险。但是工人们觉得那是一件很麻烦的小事,反正都是要用的东西,现在绑紧了,等到要用时又得解开,岂不是自找麻烦吗?但是惟珍看到他们这么随便,不放心地走过来又吩咐了一次。
看到工人们并不心甘情愿的动作后,惟珍转身要走时,金次长跑了过来。他告诉惟珍,因为公事去汉城的民亨撤回了解雇金班长的消息。
惟珍惊讶极了。铁石心肠的民亨会撤回解雇金班长……呆呆地看着金次长跑去跟其他人说的背影,惟珍眼里有一抹跟渐行渐远的金次长背影一样的,淡淡的哀愁。因为她清楚地记自己曾对着跟俊尚长的一模一样的民亨,说了那么多令人心痛的话。
民亨在帐本上盖章时接到彩琳的电话,听她的声音,气好像已经比在滑雪场闹别扭时,消了很多似的。挂掉电话要去彩琳店里的民亨,心情顿时轻快了起来。
店员看到民亨开门走进来,高兴地拿起电话说要帮他联络彩琳。民亨举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暗示他们不要告诉彩琳,悄悄地上楼。
原要踏进彩琳工作室的民亨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到里面传来彩琳跟真淑的对话。
“惟珍自己跟你说她去饭店的事?”真淑的声音泄了出来。
“惟珍不是会讲这种话的人,稍微暗示她说我已经知道了,她就跟个笨蛋一样全都讲出来了,还一直跟我道歉呢……真是个傻瓜。”
听到彩琳的话时,民亨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的震惊,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因为彩琳跟民亨说是惟珍主动跟她说饭店的事……但是更震惊的是彩琳拿起外套要走出去时,转身对真淑说的那些话。她叫真淑绝不能跟待会儿会来的民亨透露有关俊尚的任何事。彩琳甚至用威胁的。
看到彩琳一往外走,原本躲在楼梯间的民亨,马上走进工作室里。吓了一跳的真淑在倒了一杯咖啡给坐在椅子上的民亨后,转身就要离开。民亨轻轻地叫真淑的名字后说道:
“是怎么个相像法?”
吓一跳的真淑不解地呆呆看着民亨。
“你们朋友里面……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有多像?……”
民亨想从真淑那里求证,所以这么试探她。真淑被彩琳半威胁性地叫自己不要讲关于俊尚的事情,自己却一不小心向民亨说溜了口,所以很高兴地把全部事情一丝不漏的讲出来。
“我第一次在春川看到你时,还以为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呢,你们真的好像,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民亨拿着杯子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原来这些都是事实,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崩塌了一样,感到一股悲伤。
“他是不是叫……俊……祥?”
努力镇定自己发抖的声音一问,真淑马上毫不犹豫的叫出江俊尚这三个字。那一瞬间,民亨马上想起在饭店时,惟珍看到自己后叫出俊尚这个名字时的悲伤表情。民亨用苍白的表情再次看向真淑并问道:
“听说他跟彩琳很相爱?”
真淑用一种很无奈的表情看着民亨并说道:
“哪是跟彩琳相爱啊,他对彩琳根本没感觉,他爱的是惟珍。”
看着善良的真淑说这些话,民亨脸上突然令人不解地开始笑了起来。
“那他……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的真淑,表情突然变得很沉重地说:
“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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