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sa61(淼淼秋水)
整理人: yerk(2003-03-30 22:30:1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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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华美的旗袍,一身冷峻的傲骨,历经了多少执拗的苦泪,笑看了多少上海的繁华,……,
然而,一切都渐已远去了,无力的空气飞扬不起昨日的一缕尘烟。多少才情,多少风雨,多少风流,都已一一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难留一丝痕迹,难剩一声哀叹,也留不下几许眷恋。
那昔日沉浮的艳影,那苍凉落寞的目光哦,在记忆的长河里已渐渐隐退,淡淡逝去。
但是,或许吧,或许总有一些闲逸人会想起吧,想起了,那也是因为过分的闲逸,想起了,最多的也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与零散的当年情。逝去了的就都已经逝去了。
是吧,就在这个无所事事的慵懒的早上才想起她吧。想起她,便梦想着能想拿出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的沉香屑;然后慢慢穿透那个奇特的上海女子。于是,又再次的细细的品读起她那战前香港与上海的故事。故事完了,沉香屑也就完了,火也便熄了,灰也便冷了。
这个上午也便过了。过了便过了,但是,仿佛中的沉香屑的香味却仍烟雾般的弥漫在脑际,魂般薇龙哦,罗杰安白登哦,却仍如幽魂般的叹息着,终难以如烟飘过。
迷朦中,眼前又飘过了玫瑰浓丽斑斓的馨影,心头又再次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乖僻的上海女子笔下的经典的故事,与那幽幽的哀叹。曾经几许,她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每每想起这话,就让人觉得分外的心痛与难过。心内仍然无法掩饰对那心内男子的深深的哀怨。但是,真的是在千万人之中遇上了他,如若,千万年之后,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又再遇上他,那也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就仍然只能象当然张爱玲那样,向他叹息一声,轻轻地说上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想必也只能是如此了。
想张爱玲当年那么痛心地离开那个花花的胡兰成的时候,也没有过分得纠缠不清。也只是向凄凄地说了句,“我倘若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至于自寻短见,但也不能再爱别人了,我将只有凋谢了。”很难想象当年的她是如何的哀痛。但是,幸而,她甚是坚强,终没有重复其余三大才女的红颜薄命的悲惨命运。才终于在美国时候又遇上了一个赖雅。虽然,之后,赖雅半身瘫痪,日子仍然悲凉,但是,她还是过了,坚强地熬过去了。直至悲凉的一个人死在那一个偌大的屋子里,却也是多日后才被人发现。
张爱玲,这一个张佩伦家的奇特的女子,这一个李鸿章的奇特的外孙女,这一个生长在封建家庭里的贵族女子,这一个缺乏父爱与母爱的可怜的女子,这一个不懂人情的却过分早熟的女子,终于远去了。她的远去,终于给四十年代的旧上海划下了一个苍凉的句号,一座屈辱的城市也随着她的消逝,也渐渐消逝了。
一切俱已远去。
但是,一切,真的远去了么?
那一个时代的悲剧就不会再重复上演了么?世人的灵魂是否就已经冲破了那把昂贵的金锁。曹七巧的故事是否就真的结束了呢?我想没有吧。终究还是有的吧。
堪叹一座城市的沉沦造就成了一段美丽而现实的恋情。是否,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城市就不再沉沦,谁说得清呢。既然还是会继续着沉沦,这样的故事,想必还是会发生。不同的,只是形式而已。
是啊,多少故事在不断地重复,所不同的,只是形式而已。这又有什么呢?终不能有什么。
张爱玲如梦似幻地走过了四十年代混杂的旧上海。她用她温热泪水而冷傲的骨头无声地印证着那个时代的色彩。时代远去了,她也远去了。然而,还是剩了几许智慧,几许迷幻,几许荒远,几许淡漠,几许调侃,让寂寞的世人不太寂寞。如此而已。
风来了,泪干了,
雨又下了。
一切,又远去了。
又再没人,想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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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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