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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笑嫣然の嫣
发信人: shenleqianhe(神乐千鹤)
整理人: 83187(2003-08-10 11:57:29), 站内信件
  沙城。
  城门大开,从城内冲出大队人马。为首的女子英姿勃发,在甲胄与利刃之间的,是一头如火的红发。
  “开架比奇,迎接嫣公主!”悦耳的声音里透着让人不容反抗的威严。
  ……

  我斜卧在轿中,身上盖着红锦被子。大漠的夜晚这么冷,我盖了两张被子,仍然感到丝丝凉意,我不禁瑟瑟发抖。
  “咳!咳!”我受不了严寒,不禁轻咳起来。
  轿幔被挑开一道缝隙,一股寒风夹杂着大漠的荒凉吹进来,我更冷了:“好冷。”
  轿幔被放下,一个充满歉意的声音在轿外响起:“对不起,嫣,很冷是吗?”
  “没……不冷的。”我不想让她担心,可发抖的声音还是把我出卖。
  “再等一下,马上就到了。”她吩咐身边的人:“你,进去,给嫣公主取暖。”
  一个侍女钻进我的轿子,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摸进我的被窝。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热,我抱紧她,渐渐的,寒意被驱散。我的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在睡着之前,我轻轻的撩开窗帘:“笑,谢谢你。”
  “叫我血颜。”她的声音虽坚定,但我还是从中找出了一丝温柔。
  我轻笑,满足的闭上眼。
  笑,我的姐姐,让我感觉好温暖,谢谢你……

  恍然中,我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抱起。离开侍女与锦被的温暖,我不禁感到寒冷,瑟缩在这个臂膀处,闻着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我知道,是笑。
  她把我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在我的额前一吻:“嫣,从比奇到沙城,一路上的劳苦,真让我心疼。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真担心你的身体经不住折腾。好好休息吧,我陪你。”
  一股暖流涌过,心里暖暖的。我向她怀中偎着,安心的睡去。
  我和笑是孪生姐妹。在我们刚12岁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我们。父亲?我们从来没有看过他。我猜想他是不想要我们了。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在重男轻女的时代是一个打击——所以他逃了。
  也许母亲希望我们是笑语嫣然的长大,所以给姐姐取名为颜笑,我叫颜嫣。
  我的身体相当多病,虚弱。十岁,我还未学会火球术。我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炽热的真气。母亲死后,本来很喜欢笑的姐姐很少笑了。她早熟得很。为了照顾我,她卖身到沙城当婢女。之后把我送到比奇养病。比奇的空气清新,环境清幽,我的病在那里得到了缓和.
  后来听说笑成了沙城的武将,之后不久,又与沙城城主结婚,成为城主夫人.几年后,她率领反叛军,把城主杀死,成为沙城的女王.
  外边传说笑是一个魔王,嗜杀成性,狠毒非常.为此我很担心,我怕,怕笑变了,怕连笑都离开我.
  笑来接我回沙城.一方面是希望能好好照顾我,另一方面是防止我被暗杀__城主的敌人知道我是城主的妹妹,会拿我来威胁笑的.我能感觉到笑对我的关心.她对别人如何,我不在乎,只要笑平安,就足够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笑一个亲人了.
  我的身体太虚弱,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不过在有生之年,我希望能守着笑,我唯一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热!好热!!我的床仿佛成为一个大蒸锅,要把我蒸熟了.我痛苦的呻吟着,在床上翻滚.
  "嫣?嫣!"焦急的声音,是笑,"御医!传御医!"她大喊.
  一只温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糟,发烧了.一定是路上受了风寒!"关切的声音围绕着我.
  笑,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的身体...唉...也许哪天我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你.
  御医们来了,带着草药熬成红色的汤给我服下.一阵清凉,我渐渐睁开眼,一双惨绿的眼睛盯着我,充满关切,我知道是笑....
  也许药有镇静作用,我缓缓合上眼睡去.

  几声鹰啸,把我从梦中惊醒.
  缓缓张开眼,窗外的阳光正照在床上.好温暖,好明亮.我向身旁一看,身边的人还在睡梦中.
  是笑.
  她的脸上有着疲惫之色.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但是我感觉笑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看着温暖的阳光照耀下的笑,心里涌上一股好温暖的感情.她火红的头发散开,显得她的皮肤更白,她神态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线条优美的手还紧紧的用着我的腰,仿佛怕我消失一般.
  我笑了,伸出手,轻抚着笑的头发.
  我和笑不一样.她的身体健康,散发着阳光般的健康美.由于病痛,我的皮肤是苍白的,本来与笑相同的红发已变得很淡,接近枯黄的颜色.有人说我张了一头金发,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不健康带来的.
  传闻是不是错了,这么关心我的笑怎么会嗜血成性?
  忍不住,我轻咳__这已经是我病症之一了.
  笑的眼睛马上睁开,慌乱的找到我所在的地方:"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没事,我感觉好多了,我昏迷多久了?"
  笑松了一口气:"哦...那我就放心了.三天,你昏迷三天了."
  唉,我的身体竟然受不了一次微寒的侵袭.我苦笑:"三天了吗...你一直在陪我吗?笑?"
  笑的绿眼一闪:"别叫我笑!在沙城,叫我血颜!"
  "是啊...笑一个人在沙,肯定受了不少枯,又有我这样一个拖后腿的妹妹,叫笑怎么笑得起来..."我低头,泪落下来.
  笑反驳:"不!你不是拖我后腿的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叫我血颜,是因为只要在沙城,笑这个名字就太软弱.叫我血颜,好吗?"
  我送口气,微笑,点头.
  也许是我的笑容太苍白无力,看着让人心疼,笑把我拥在怀里.而高烧后的虚脱让我疲惫不堪,有沉沉睡去.

  我没有遵守约定,叫笑为血颜,而是开口叫她姐姐.这个名字太血腥,和那个对我温柔的姐姐__笑__一点都不一样,我讨厌血颜这个名字.

  穿上笑为我准备的黑色魔法长袍__我的身体已不能自行生成热量了,我如果外出,必须穿上黑色的衣服来吸取阳光中的热量.其实我只学会了火球术而已__这已经是我身体最大的负荷了.如果过于勉强疏导真气,我就有生命的危险__我的生命太脆弱,比一个正常的法师还脆弱.我皱着眉,坐在树荫里.看着沙城的人们肤色健康,身体健壮,我好羡慕...
  "嫣,想什么呢?"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来,对她微笑:"没想什么啊.只不过在想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我不能让她担心,我的身体即使再差,也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来面对笑.
  我苍白虚弱的笑让笑心疼,她抚着我的头:"傻丫头,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我拥着她,满足的闭上眼.
  "嫣,你应该找个能照顾你的人."
  我惊恐的睁开眼:"姐姐,你...你不喜欢嫣了吗?想让嫣离开你了吗?"不!我不想离开笑!
  笑微微一笑:"嫣,你真傻.我的意思是,我无论怎么关心你,照顾你,可我终究是你姐姐而已,再说我是战士,没有办法亲自照顾你.我应该为你找一个能照顾你一生的人,男人.是不是?"
  我感觉脸上发热,肯定脸红了吧:"姐姐...我想留在你身边."
  "可是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粘着姐姐了.应该嫁人了,是不是?"笑宠溺的看着我.
  我还想再反驳,可是当我看到笑坚定的神情,我就放弃反驳了.笑的话,我向来都是听从的,无论她让我做什么.即使她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结束我的生命.我低下头,轻声回答:"好吧,全凭姐姐做主."
  笑站起来,阳光从她背后射过,显得她高大威严:"那好,我会让妹妹的夫君是一个人中之龙."说完这句话,她大踏步向着前殿走去.我知道她是去想我夫君的人选了.

  几天后,笑告诉我,我的夫君是排云阁的阁主.据说排云阁的势力庞大,仅次于沙巴克的规模.而其阁主楚凝更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道示.
  楚凝,我在笑上朝的时候曾偷偷见过他.明晃的金色龙纹配着金色的三眼和灵魂.只有银光烁烁的泰坦和金色熠熠生辉.他的人看上去很斯文,只是眼里隐隐的透出一丝邪气,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喜欢他,可是这是笑给我的人选.我不想让笑为难.所以笑向我提起他时,我一口答应下来.
  沙城上下开始筹备我和楚凝的婚事.
  有人说这是一场政治婚姻,我不反对.我对那个楚凝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这是笑作出的决定,我会听从笑为我安排的一切.

  沙城之夜.
  我坐在房间里,任由侍女们给我梳妆.看着她们在我的脸上擦清香扑鼻的冰麝粉,在我的唇上点胭脂,把我的金色长发盘起.因为梳妆,我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只有我心里明白,无论怎样医治,我的身体也无法好起来.离开这个世界,也仅仅是时间问题了.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都是笑在照顾我,如今,我终于可以为笑做一点事情了.如果因为我的关系使沙城更加壮大繁荣,我愿意奉献出我的一切.为了笑,值得.
  "嫣公主,梳妆完毕,请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奴婢会改."梳妆的女侍说.
  镜中的我,雪白的灵魂战衣把我本身就已很苍白的脸色衬托得更白."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姐姐呢?"笑,我只想见你.
  "女王在宴请众位臣子."
  "哦,那没事了."我坐在床上,一阵眩晕席卷了我.不!不可以!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绝对不可以倒下.我剧烈的咳着,我用手帕捂着嘴,不想惊动其他人.一阵咳嗽过后,我把手帕拿下,上边竟有一滩血迹.我...吐血了吗?难道我的身体已不堪重负了吗?我慌乱的看着四周,女侍们都在整理新房已及我的嫁妆,还好,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把手帕藏在袖中,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公主,吉时已到,请移架皇宫大殿."
  我在女侍的搀扶下到了大殿.大殿内金碧辉煌,张灯结彩.笑在上座和下座的大臣们一同饮宴,我未来的夫君在左偏位.右偏位空着.那是我的位置.
  笑今天很开心,难得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很美很美,一瞬间,我竟然出神的看着她,止住了脚步.
  "嫣,来,这是你的夫君楚凝,准备拜堂吧."微醺的笑把我的手交到了楚凝手中.
  我对上楚凝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的,冰冷的眼睛.显然这场婚姻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政治交易.这是我的夫君了.我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他的手冰凉,没有温度.随即,我感到一阵剧痛,他牢牢的抓住我的手.那股劲道,不似夫君对妻子的力度.我皱着眉:"好痛!"
  笑的脸色也变了:"楚凝,你在做什么?"
  他斯文的脸上溢满邪恶:"哈哈,血颜女王!令妹的性命已在本人手上,快把沙城奉上,否则,令妹恐怕活不过今晚!"说完,他强行把我脱到大厅中央.
  笑很惊讶:"楚凝!嫣是你未来的妻子,而你以后将是沙城的附马.这等尊贵,你还做傻事?"
  楚凝一脸的不屑:"附马?我想成为沙城的城主!血颜,我排云阁的人马已在城外攻城了.现在沙城全心安排婚礼,正是沙城戒备最松的时候,这么好的时机,我怎能轻言放弃?至于这位公主..."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几乎把我手骨折断,"这种病入膏肓的死人还想塞给我?省省吧你,不过她好像对你很重要的样子.只要她在我手里,我就绝对安全.是吧?"
  笑的脸上腾起杀气,显得那样骇人:"楚凝!你太过分了!"手中的裁决颤抖着,迟迟未落.
  这一切看在我眼中,心里涌上悲伤.笑在迟疑,因我而迟疑.面对这样的卑鄙之人,笑竟然只有看.只因他,楚凝手中有我.因为我,笑不能杀敌,因为我,沙城面临易主的危机.
  如果我不曾存在过,这一切是否不会发生?
  "楚凝,你别想拿我威胁笑."我拔出他腰间的龙纹,用全力,向自己身体刺去.
  痛!极深沉的痛.我把剑拔出,血涌出来,染红了这把圣剑.
  唇溢出血丝,我的笑容苍白:"楚凝,你没防到我这一手吧?笑是我的姐姐,她的安危胜过一切,我怎能让自己成为你的砝码,威胁到我的笑?"说完,我跌到在地,血开始蔓延,浸透了皇宫华美的地毯.
  "不!!"笑疯一样的向楚凝冲去.手中的裁决无情的砍向他.他拾起龙纹,挡住裁决.显然,陷入疯狂状态的笑无视与他的反抗.不顾一切的向他攻击.楚凝不是她的对手,节节败退.他身后的神兽在笑的攻击下,破碎成无数片.
  "嫣就是我的一切!我入沙城,起义,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嫣.我把这么重要的嫣交给你,你却有这等野心?!你枉称为人!"手中的裁决无情的砸在楚凝的身上.
  皇宫外围响起撕杀声.想必排云阁的人马已与沙城战在一处了.
  皇宫里,我残存一丝气力,看着楚凝与笑战在一处.我一定要挺住,无论如何,我要确定笑谈平安才可以安心死去.否则,即便死去,我的灵魂也不得安息.
  楚凝重新吟唱咒语,从时空的尽头,又招来一只神兽助他作战.
  笑被下了红毒,周身血一样的红,与她火样的红发渐渐混为一色.而她惨女的眸子,散发的战气,却如此强烈.不顾神兽的攻击,她手中的裁决幻化出火焰,一次又一次无情的砸在楚凝身上.终于,楚凝支持不住了,在他想逃走的瞬间,笑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此时的楚凝没有任何反抗的气力了.而笑似乎也没有理智似的,用裁决一次次的打着已死的楚凝.血,从尸体迸溅,溅到周身仍是血红的笑身上.血,红毒,红发,血红的笑.这一切,正在证实一个传闻:笑,就是血颜.
  我咳着,血从我口中大口大口的涌出.我知道我不行了.笑平安,我也可以放心离开.可是,为何我的心如此痛苦?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让我心痛的名字:"笑....."
  正在颠狂状态的笑一颤.回首向我.理智似乎慢慢恢复.
  "嫣!!!!"
  她跑到我面前,抱起我,看着血从我的身体流失.
  "嫣!不要!别离开我!我再也不让你嫁人了,不让你离开我了,以后我经常陪你,你也可以叫我笑,别离开我,好不好?"她的眼睛惊慌失措,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脸上.
  笑的泪苦涩而干咸.我笑了,血丝随笑容溢出,此刻的我,会吓到笑吗?
  "笑...我要走了呢...一直以来,我拖累着你...我..是锁链...把你这只本应该自由的大鸟锁住.我有的时候想,我的存在...也许是种罪恶...现在...我走了...笑...应该自由了."
  "不...!正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有奋斗的动力,让我感到我的拼搏值得,有人与我分享.求你,活下来,好吗?"笑抱着我,发疯似的大喊,"御医!御医!快救救我的妹妹,快救救我的嫣,快..."
  我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身体好冷,好冷.我却无力再向那个温暖的怀抱瑟缩.笑还在大喊,我却无力说话了.手,渐渐无力....
  笑,能作为你的妹妹,你知道我有多自豪吗...
  看着你威武的样子,我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与骄傲,你知道吗...
  这些年来病痛的折磨,我早已失去了对生命的信心,然而,你却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因为你每次看我,惨绿的眸中无限的疼惜让我心里涌上一层又一层温暖,你又知道吗....
  原谅我,我在生前没说出口,因为一开口,就是连我也厌倦的咳声.在我临死之时,我却也丧失了这种机会...
  此刻的我,多希望能再开口说话,即使,开口仍是咳声,即使,吐出鲜血.
  可是...这也是种奢望....
  笑...对不起.....


                      (全文完)
PS:晚6:00刚过.
   可是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北国的冬天,黑得就这么早.
  坐在教师里贴着窗子的位置,看着窗外如此黑暗的夜景.只有远处的主教学楼引起点点灯光.可是又被高大的银杏树枝切割成无数块.灯光,更细密了..
  小刚的歌很好听,他的歌声略带沙哑,又很有质感,听着很舒服.此刻,教师里就回荡着他的歌声.
  虽然我是北方人,却也怕冷得很,手脚到了冬天,竟是冰凉的.我把手放到暖气上,感受无限的暖意源源不断的传递到身体里,嘴角不禁满足的向上挑起.
  不知从哪个极细的窗缝中吹来一阵风,很凉,却不冷.
  小刚的歌声,暖气的温暖,窗缝的凉风,混合在一起作用在我身上,感觉很怪,但却不排斥.
  昨天,寝室的姐妹因为男朋友电话问题吵了起来.我回想着她们吵架的样子,我不懂.平常相处那么融洽的姐妹,怎么一接触到男人问题,却马上反目成仇了?难道平日积累相处成的友情与亲情还比不上男女之情?
  也许我是个晚熟的人,我太单纯.

                小鹤与12月16日 晚 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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