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nleexp(相距千里)
整理人: xjhao(2002-12-24 09:32:57), 站内信件
|
管峰遵施墨剑之命,跟踪那两个黑衣人已有半个时辰了。这时天色欲晓,曙光初现,管峰不敢跟得太近,施展“百步追踪”步法,遥遥缀在后头,渐渐来到了梅花岭后侧草深林茂之处。
来至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前,那两个黑衣人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似是等什么人。这时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两个黑衣人不敢答话,忽地跪下道:“属下该死,未能完成使命。”
那声音怒道:“怎么,你们没得手?”
左首黑衣人道:“是。属下刚要动手,便被一黑衣人制住,我二弟久等不见我出来,进来查看,也被那人制住。”
那声音问道:“那黑衣人什么来历?”
左首黑衣人道:“属下不知。那黑衣人虽是偷袭得手,但武功比我们兄弟高出许多,我们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出手。”
那声音冷笑道:“那你们什么都说了?”
两个黑衣人惶恐道:“没有,属下什么也没说。那人见问不出什么,就把我们放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用刑?”
“没有,他只问了一句我们是受何人指使,我们没说,就把我们放了。”
那人忽然哈哈笑道:“亏你们也是老江湖了,怎么把好朋友引到家门口了还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光临,就请现身吧!”
管峰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 * *
齐府高张素幔,大放哀声,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门口车水马龙,吊客如潮。齐府的三位公子俱是一身缟素,跪在灵前答谢,里面传来两位夫人和小姐映霞的哭声,外间一应的迎来送往,全由管家五爷一人张罗安排。
这时门外走来一行人,前面一位白发银髯的黑袍老者,后面跟着四个白衣青年,抬着一大一小两个花圈。守在门口的齐府大弟子耿天雄跟随齐浩天多年,江湖阅历已是不凡,一眼认出那黑袍老者乃是俞老盟主最倚重的天青帮帮主“铁掌追魂”商殷,忙上前迎入府内。
商殷对齐府众位公子一抱拳道:“老夫商殷,代俞老盟主前来拜祭齐庄主。”四名白衣弟子将花圈献上,大的是代表俞展堂送的,小的则是商殷自己送的。他特意将花圈做得一大一小,以示对盟主的尊重。其实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在吊祭的客人中已是无出其右了。
商殷祭酒上香完毕,齐家三位公子齐齐叩头答谢。商殷道:“众位贤侄免礼,令尊不幸遇害,盟主极为震怒,已命刑堂施堂主亲自前来调查此事。”
齐应杰道:“多谢盟主关心。不过这是小侄的家仇,小侄弟兄几个定当亲自将凶手捉拿归案,以祭先父在天之灵。”一番话说得傲气十足,然商殷成名几十年,自有他容人之量,也并不以为怪,道:“齐少侠,令尊威名素著,德高望重,如今不幸遇害,武林同道人人切齿,刑堂焉有袖手旁观之理?盟主派施堂主前来,也是看在和齐老庄主几十年的交情上,希望能早日擒获凶手,以慰故人在天之灵。齐少侠切莫会错意了。对了,施堂主有封信托老夫交与贤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与齐应杰。
齐应杰打开信来,二弟应朗和三弟应善也忙凑上来看,原来是施墨剑约齐应杰今日未时三刻到炮山河长春岭相见。商殷见齐应杰阅信后面有不悦,便缓言劝道:“齐少侠,施堂主执掌刑堂,责任重大,素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本该亲自前来祭奠,然灵堂之上仍以假面示人,便是对亡者不恭了。是以只好遥祭英灵。齐少侠少年英雄,胸襟过人,想不至因此小事怪罪施堂主吧?”
齐应杰原本确有一些不悦,听商殷说得有理,也就释然,点头允道:“好,小侄一定赴约。”
齐应朗和齐应善抢着道:“大哥,我陪你去。”
商殷道:“施堂主言道,只请齐大公子一人前往,我看二位贤侄就不必去了吧。若是信不过老夫,老夫便留在这里做个抵押如何?”
两位公子还待再说,齐应杰止道:“商帮主言重了。二弟,三弟,你们不必说了,我一个人去。”
* * *
管峰只道对方已看破自己行藏,正待站出来,忽听右面草丛一阵乱响,一名灰衣老者跳了出来。那声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铁翅金鹰’曾铁樵到了。你们兄弟还不好好招呼招呼?”
那两名黑衣人闻言,更不答话,挥刀便砍。曾铁樵跳后一步,喝道:“慢着!老夫手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们的姓名来!”
两人一声不吭,只管将手上的钢刀舞得雪花一般,直逼过来。
曾铁樵自昨晚施墨剑夜闯府衙后,自觉面上无光,立即返到牢房查看,却见自己和齐应杰暗中布下的几名弟子都已被人杀死。齐府的人他不清楚,想来也不是庸手。本门这四名弟子武功不弱,却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便已死于非命,心中暗暗吃惊。细查之下,却是死于一种极快的刀法,暗想武林中有此身手的人也不算多。正自寻思,忽觉两条黑影一晃,有人从牢中跃墙而出,他不假思索,立时跟了上去。曾铁樵四十多年的捕快生涯,追踪术独步天下,却又自成一家,与各门各派均不相同,是以管峰虽是个中高手,一路却也并未发觉。
曾铁樵年岁虽高,却是嫉恶如仇,听对方喝破行藏,也就不再躲避,现身出来。这时动起手来,才发现这两个黑衣人刀法精奇,进退有度,绝非等闲之辈。自己若一对一固然稳占上风,但这两人联起手来,威力便不止增加一倍,自己堪堪打个平手,况且敌人有强援在侧,暗忖只恐今日要命丧此地了。
管峰见曾铁樵现身出来,正想自己要不要上去帮忙,忽听“啊”的一声,场中形势立变,一名黑衣人左臂耷垂,肩头鲜血淋漓,已伤在了曾铁樵的成名绝技“铁翅鹰爪功”下。而曾铁樵的左臂也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
那声音怒道:“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办不好!”
两名黑衣人越发惶恐,曾铁樵道:“吴家兄弟,你们在江湖上人称‘吴氏双雄’,平日里并非作奸犯恶之人,如今怎么也甘当起人家的走狗来了?”
那声音阴恻恻地道:“你们既已被人家看破了来历,该怎么办,自己掂量吧。”
那两个黑衣人互相望了望,眼中已然绝望,说道:“我兄弟自会遵守诺言,只望阁下也要信守诺言才好。”“卟哧”两声,双双将刀插进了对方的胸膛,倒地而亡。
曾铁樵怒道:“什么东西,鬼鬼崇崇的,为何不敢现身?”言罢双掌猛击身前那座残败的土地庙。
一个身影腾空而起,桀桀怪笑道:“曾老儿,我本不愿开罪朝廷六扇门,不过你既逼我现身,那就休想再活着出去了。”话音落地,人也落地,只见此人穿了一件金光闪闪的长袍,正站在曾铁樵东首,身后是旭日初升,身披彩霞,越发耀得人双眼难睁。
这人缓缓一扬右手,一股无形的罡气将地上的落叶“呼”地卷起,“天罗掌!”,曾铁樵心下大惊,忙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凝神御敌。
两人打了四五十个回合,曾铁樵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他适才剧斗一场,已受了伤,若非临敌经验老到,恐早已遭了毒手了。
又斗了几合,金袍人一招得手,将曾铁樵打得口吐鲜血,滚落地上。金袍人狞笑道:“曾老儿,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话音未落,忽听树丛摇动,有人大喊道:“施堂主,商帮主,快来,就是这里!”
金袍人一惊,“嗖”地一声,上树而去。
管峰一溜烟跑过来,架起曾铁樵便道:“快跑!”
* * *(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