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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eros(天马行空) 整理人: southernchen(2002-12-24 00:06:45), 站内信件 |
| 一个故事[上部](9)
二十五 香的爱给我一种窒息的感觉。因为我的不擅言表，我很少会表露出真实的感情。真的尚且如此，何况是有所保留的爱呢？ 我是个喜欢随便自由的人，即使是爱情，我也认为应该是随意的。我喜欢浪漫，但一定要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刻意出来的浪漫是我从来都深恶痛绝的。 或许我从来没有对香做出太亲切的表示吧，当聊天室里的//kiss //hug //kissbye //touch之类表情符都用尽之后，便开始觉得乏味。网络上的感情就是这样乏味，缺少一种现实的诱惑力。但相反倒是一种好事，如果是在现实，我也许会索取更多肉体上的快乐吧，我想。那对她更是极大的伤害了。 说来可笑，尽管作为她的男友，却从来没有正式的对她说过“喜欢你”。至于那经典的三个字“我爱你”，更是从来都在躲避着。因为我很珍视这句话，过分得有点像是女孩子保持着她们的清白。甚至对蓝，我都没有很明确正式的说出过这三个字，因为没有理由，我觉得。 也许正是这些，让香感到痛苦。她一定是能感觉到我的保留的，但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加上我生来的沉默，对期望太多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冷冰冰的感觉了。 于是她便索取，甚至以近似逼迫的方式让我做出亲昵的表示。而这却使我越来越痛苦，一方面有一种失去自由的感觉，甚至到最后荒废了写作，荒废了学习和喜欢的绘画。另一方面，这种强作出来的亲昵使我的负罪感更加的强烈，我觉得我完全就是个骗子了。这些到了后来，甚至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痛苦。 而香给我的快乐，我也一直很难说清。也许只是我需要的关怀吧，也许是过于依赖就没有了感觉。但有时，当那虚幻的亲热过后，我感到一种迷惑。我究竟是需要香本人，还是仅仅需要一个女朋友呢？这种快感是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感觉到的，还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能给我的呢？ 我就在这样的快乐和痛苦，迷惑和彷徨中，又度过了半年的时间。 二十六 由于近来的一些事情，使我非常急于写完这些旧事，以便用更多的篇幅来写后面的故事。我希望我已经写得比较完全，比较淋漓尽致了。尽管我知道这会给我的女友带来不小的感情冲击，但我还是很想把故事写得完整。 因为就像我写过的一篇短文，想要幻化出自由的翅膀，就必须先要忍受窒息的茧。当这一切杂乱的和伤痛的都被细细清理品味之后，才能够很安静地把它们收进箱子，放进灰尘堆积的角落，变成真正的往事。 或者就像在受伤的时候很喜欢碘酒的刺激吧，我曾经用未稀释过的纯工业酒精给自己腿上的擦伤消毒，很恐怖的感觉。是自残倾向吧，或是把自己幻想成苦行僧，天知道。 正是因为这种自讨苦吃的倾向，让我总是选择一些会伤到自己的方向。我告诉自己这是牺牲，是慷慨，是为别人着想。其实更有可能是一种幻想或是妄想症吧，就像那个骑瘦马的唐吉柯德吧，有时。 所以我会越来越把自己放到悲惨的位置上，尽管实际上并没有这么惨烈。可正是这种倾向把事情变得更糟了，渐渐的我和香之间几乎只剩下争吵了。她会怪我从来不表示什么，因我的冷漠而痛苦不堪；我则苦于她管束得太紧和越来越重的负罪感。矛盾就这么加剧，然后连原来兄妹的感觉都被冲淡了。 更让我感到难受的是，即使是在争吵时候，香对我也是非常关怀。她极少有拉下脸面责备我的时候，除非是忍无可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和轻微的挖苦，在我看来却更可怕。 “你生气了么？”我会问。 “没有。”她简单的说。 “真的没有？”我不相信。 “不敢。”她说。 于是我就明白：“是真的生气了啊？” “没有，或许有一点吧）”她会突然变成微笑的说，然后茬开沉重的话题，把痛苦再一次隐藏在欢笑的背后。 可我不喜欢这样。 我喜欢坦诚，尽管我生性隐郁。做为女友，我更希望她能自在的发脾气或是生气，而不是把一切不快都隐藏在心里。爱要完全坦白，我认为。 更何况这样加重了我的罪责，使我更加不自在起来。她对我越好，我便越觉得无地自容。继而引发的痛苦又会演变成一种烦燥，使我们的距离更加疏远了。 无论如何，我是一直愧对于香的，我一直这么想。我曾想要真诚的用爱回报她，却相反更重的伤害了她。 她使我变成无耻的罪人了，生平第一次犯下了背弃感情的罪过。 二十七 故事的最后一个高潮发生在今年，新世纪的第一个情人节的前夕。 就在我和香到了近于互相折磨的时候，蓝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有点顽固又爱发脾气的蓝突然间不见了，她变得快乐和温柔。至少是在做事的时候更经常为别人着想了，说话的时候也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于是温柔灵动而又成熟的蓝在我的心中成了完美的形像，在和香的争吵衬托下变得更加吸引。 那时我的心已经完全的背叛了对我真心的香，只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和重诺言的想法才一直坚持着。 香对此是有感觉的，在她和蓝后来的谈话中她说到对我感情的怀疑。 “可隐是不一样的。”蓝总是这么回答。 “他是个重诺言的人。”她又说。 “可我最怕的就是他太重诺言，以致拖到最后让我们都痛苦。”香这样回答。 这段话是后来蓝给我看的，说得很正确。可知道这些只是加重了我的负疚感，在感情的路上，我仍是一步步向变得善解人意的蓝靠近。 有时候，我觉得她们的角色被互换了。 我对香的负罪感甚至是厌倦感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有时会估计躲着她或是气她。而香却仍然像开始时那样快乐活泼地对我，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安藏在心里。 或许她只是在自欺，或许她以为这样我会感觉不到。可实际上，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不安。然后我会更加痛苦，甚至会暗中埋怨起她对我太好，因为这种爱的方式让我无法喘息。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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