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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eros(天马行空) 整理人: southernchen(2002-12-19 14:14:24), 站内信件 |
| 一个故事[上部](1)
(本是陈年的旧作了，一个偶然的机会翻找了出来，便想帖出来晒晒。故事有点长，而且会不断的写下去，感兴趣的朋友就慢慢的往下看吧。) 序 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网络的爱情故事。就如同这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美丽的、无聊的、真实的、虚构的网恋故事一样，只是一个故事。 所以你没有必要去猜测它的真假，因为为了故事的连贯，所有讲故事的人都会加入自己的虚构。你也没有必要追问主人公是谁，因为我叫他“隐”，就是为了把他藏起来。哪怕是我采用第一人称来写，又把情况写得与现实非常相似，也仅仅是为了叙述的方便。 所有我想说仅仅就是，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 一 故事的开始，不妨定在1999年的秋天。因为世纪末之秋总是会有什么混乱产生吧？大事也好，小事也好，大概所有的人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悸动和浮躁。 在网络上，我叫隐。那时刚好23岁，相貌没有现在这样丑陋，性格有些内向和孤癖，用现在流行的网络术语来说，算是轻量级青蛙吧。幸好靠着还算有点小聪明的脑瓜才找到了一份条件还不错的工作。与大多数条件相似的孤独的人一样，工作的闲暇，网络便成了我消磨时间的唯一场所。 我对网络并不陌生，网络在那个时候刚好开始走进大多数人的生活，而不再是少数人的奢侈。当然，也并不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比较起现在满街乱跑的小网虫来说，那时上网的人算得较老的网虫了。 也许是骨子里有点怀旧吧，总想说一下那时的老网虫是怎么上网的。那时的电子论坛，更像一个大家庭，大家互相尊敬，几乎没有争吵；那时的OICQ才刚刚流行，号码最多是六位，没有广告，没有隐身，没有炸弹；那时人们在网上不像现在这样流来流去，而是认准了一个地方，就大家聚集在一起，感受那种互相理解和气氛的融洽。 我真的没有想过所谓的网恋，不相信那种虚幻世界中的感情会对活生生的现实产生多大的影响。那时这个词汇也并不流行，痞子蔡的那篇烂得可以的著名小说也才刚刚发表不久，仅仅是偶尔会被人提起。于是像那时大多数抱着比较纯净的心态上网的人一样，网络对我无非是浏览一下信息，聊聊天，看看论坛的工具。 蓝出现的时候，只是让我感到奇怪。一个有着美丽网名的女孩子，在论坛上帖了一篇看上去杀气腾腾的文章，大抵是描述电视里的情杀吧，有点血腥。总之是与感觉上的年龄和性别不太相符。 还有好多类似低沉的东西，以至有朋友回帖说，“你近来杀气好重啊？” “我一直就是这样，你信么？”她回答。 很古怪，我想，也许是故弄悬虚吧。于是仅仅是把这个号码加入了OICQ的好友名单，便忘到了脑后。 二 “老师好~~~~~”她说。 在我对着网络发呆的时候，突然从QQ上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候。我在网上不习惯主动和人打招呼，就像现实中一样。而这句奇特的问好就成了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谁叫我老师？我最讨厌老师了！”我试着用一种玩笑的口气化解了这个错误。 于是她笑着解释，原来果然是认错了人，因为我用的加菲猫头像与一个老成得整天对他说教的朋友一致。 一个粗心的丫头，我想。 几句客气的寒暄之后，我知道她住在那个遥远的北方城市，那个我虽然听说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地方。 凭着我与生俱来的观察别人心理的敏锐，我看出她是很真诚的人，至少非常的单纯吧。其实那时我也是单纯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察觉，只是比开始对她多加了几分注意。 “我要去看病了。”然后她说。 我不由回想到在论坛里见过她发表关于医院和生病的文章：“你病了？什么病？” “呵呵，一直在病着的啊。”她只回答了一半，便丢下这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离线了。 三 我不是故意要给女主角加上一种病痛，以期达到故事感人的效果。可有时生命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它在你没有想到的时候带给你最不想得到的礼物。病痛就是这样的礼物之一，尽管没有人喜欢它。 渐渐的，当我们有些熟悉了，我开始注意她写的每一篇文章。她写文章很快很多，写完了也不修改，如同日记一样。我发现她的文章里总是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但更多的却是忧愁，或是迷惑，或是幽怨，很少有轻松快乐的东西出现，这对于当时属完全乐天派的我来说有点不可理解。那时会回帖讲一些道理，讲个小寓言或开些玩笑之类，与其说开导她是因为关心，倒不如说是本能的显示自己吧。以至后来被她冠上了禅师或哲人的外号，倒是很适合我的生活心态。 她每天上网的时间不多，不过我总是有时间上网的，所以我们经常会在聊天室碰面。我们谈着一些很平淡的事情，关于人生理想之类的俗套。不知她是否喜欢，总之那时我自认是一块顽石，所以几乎没有和谁聊过感情方面的体裁。 她偶尔会提到自己身体不好，于是我问：“你的病还没好么？” “没有呢。” “到底是什么病啊？” 感觉在线路的那一头，她好像犹豫了一下。 “可以问么？”我追加了一句不好拒绝的问题。 也许是对我这个禅师有点信任感吧，我想。最后她还是决定告诉我，只是不那么直接。 “你看过《第一次亲密接触》么？”她反问。 “粗粗的看过一遍，没什么印像。” “我的病和那个女的是一样的。” “记不得了，我应该现在去找来看么？”我有点尴尬。 “以后有机会再看吧。”她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啊，没有几个人知道。” 当时真的没有仔细看过那篇所谓浪漫的著名的小说。只有淡淡的印象，所谓那个女的（即轻舞飞扬）的病好像很不轻。所以也不便细问了，只是立即打开另一个窗口开始查找小说。而直到她离线了，我才找到文章结尾轻描淡写的那一段，才知道了世上有一种可怕的疾病叫红斑性狼疮，有致命的可能。 作为相信Yahoo的一代网虫，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去找医学网站，看看这从未听说过的疾病到底是什么。上面说这是一种不算是绝症的慢性病，可这否定性的强调更让人感到心神不宁。然后我知道这是一种因为体内激素之类和病菌引起的顽症，发病时病毒会侵袭身体的关节甚至内脏，严重时足以危及生命。即使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轻度症状，我想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在痛疼的感觉一定是很可怕的吧。 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有一种感觉在我心中产生，内心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说不清是什么，但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也许是一种敬佩吧。敬佩那种面对病痛时的从容和平静，往日那些我觉得不太适应的忧愁突然变得微不足道了。然后我呆坐着，头脑就这么空白了几十分钟。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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