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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上镜
发信人: xuan00gd(小玄)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12-14 19:35:43), 站内信件
   今天是周六,虽然做为soho,我也决定放自己一天假,.钱总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并没有计划去哪里玩,只想和妻子在家里好好享受这一天的轻松.
  
   阳光从落地玻璃墙透入室内,宽容的温暖着两个周末的懒虫.可惜,我的狗----一只很象英国牛头犬的狗不会宽容我,它正在和平日一样,准时八点五十分就不停舔我的脚心.
  
   在此,不知不费一些笔墨来写我的狗,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些东西是和它相关的.
  
   我知道不用尝试和它沟通的,我已经试过无数次了,它一定不会通融周末让我睡个懒觉.如果我把脚缩起来,它将舔我的手,如果我再缩起手,哪么,大厦的这一层的住户,将会一起帮它叫我起床,因为它会开始狂吠.而这一层的住户,都知道这只狗每天准时叫我起床的.
  
    "法仔,好了,我起来了."

  "物,物."这是它平时和我沟通时的发音,如果有生人靠近我家,它会发"嗯嗯"的低沉的鼻音,若有熟人在门口或家中有事情,它就会发"汪,汪"的声音的.
  
    我去洗手间梳洗时,听到法仔大声地"汪汪汪"的叫,保姆坚决要求周六周日要睡到十二点的,哪怕扣她人工都可以,因此我只好赶紧吐出濑口水,用毛巾胡乱抹了一下脸来开门.
  
  "陈文礴?"
  
    陈文礴穿了一身睡衣,神色惊慌地在我门口,对法仔摇尾讨好无动于衷.我知道他一定有一些事情,比较棘手的事情来找我.我赶紧把他让进客厅,其实不应该说让,是搀扶,他仿佛见到我之后,整个人松驰了下来,让你见了似乎有一种就要散开的感觉.
  
  
    "近来怎么样?"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这种场景,再加上我和他的交情,这种话和废话是两样.果然,本来半躺在沙发上,仿佛一个人形袋子一样的陈文礴一听,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睡衣在不停的颤抖,本来已苍白的脸几乎变得铁青,手指指着我道:"你,你,你你.."

    我苦笑的说了声对不起,拍了拍他肩膀,把他按到沙发上,然后从酒柜拿了一瓶12年的雀牌威士忌,倒了大半啤酒杯,连酒瓶一起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再开冰箱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坐到他对面,等他说话.
  
    他无力的放下指着我的手,仿佛泄了气一样的又瘫在沙发上,法仔跑过来舔了舔他穿着拖鞋的脚,他好似条件反射一样弹起身来,抓起茶几上的杯子, 一饮而尽,陈文礴本来酒量,曾试过我喝完一小瓶可口可乐,他喝完一瓶一斤的xo,否则我也不会大清早就给他一杯酒,但因为喝得太急,却剧烈的咳嗽起,我刚立起身,他却举手示意我坐下,然后抓起酒瓶,边咳边喝,以至嘴角的酒滴到睡衣上也不醒觉.
  
    灌了大半瓶威士忌后,他瞧上去终于有点人色了,向我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嘴里也不说话,我递了一支mild seven给他,他不接,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圈了个圈,他妈的强盗,我只好打开酒柜,拿出雪茄盒子给他.
  
    当他抽完第三根古巴雪茄,终于开口了"走了.不好意思."

    说走就走,我想拉他,不料几乎让他带得摔倒,我大声道:"怎么回事?"
  
    他走到玄关,手按住门把,回过头说"没事,家里找不到酒,来你这找酒喝."
  
    我一个箭步蹿到跟前反手抽出屏风前剑架上的一把剑横在他颈上,道:"你这样子出去让车撞死,还不如我在这里把你干掉让你落个全尸!"
  
    他低下头合着眼,过了一会,抬头和我说:"我是遇到一些事,不过,我想可能是我工作太累的原因吧,也许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少来这一套,你不说别想出这个门,准备今晚睡我书房吧."
  
    两根雪茄的烟雾里,陈文礴边把酒倒进嘴里,边述说这半个月来他遇到的怪事.
  
  "你知道,我现在和我的导师合作,开了一个公司,在XX大学里的管理学院租用了一层楼场地."

  "这不是从你去年读博士生就开始的生意吗?你们的员工基本都是你导师手下的博士生,这些员工以每月得到二千元津贴的代价受你们没有休息日的剥削,不是经营得很好吗?"

  "但是上个月,管理学院要整楼装修,我们就暂时搬到大学里的武装部的老室子,这个我怕你有事找不到我,我还发过mail给你说过了,记得吗?"

  "知道,你说孙中山塑像左前方,边穿'铜人阵'哪小路转左就到了."
  
  铜人阵,是陈列一些民族英雄如关天培,秋瑾等的塑像的地方.
  
  "还好有铜人阵,要不今天我也许就见不到你了."
  
  "啊?"
  
  "武装部的旧房子,是几幢两三层的小楼,并有围墙圈起来的,上面还有铁丝网,四周都是很高的树,我开始到这个旧房子时,的确很高兴,你知道,在这个城市中,要上班享受这么好的空气和绿化的条件,简直是做梦.."
  
  "你说正题好不好?关树屁事?先说好,你别告诉我大树成精之类的混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我想这也有可能的吧."
  
  我听到这话,呆着一动也不会动,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和我说大树成精也有可能?
  
  
陈文礴低头噙着酒,没有注意我的表情,继续他的话题:"你知道,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也许可以毫不掩饰的说,我是一个上进心很强的人."
  
也许酒精的作用吧,他渐渐地回复到平时逻辑思维严密,条理性很强的陈文礴:"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而员工大都是因为要读导师的博士生才打这份工的,他们一下班都走了,所以经常只有我和秘书."
  
我瞧他已比较镇定了,便道:"你过来张丽是否知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不!不!"突然间他又神经质起来,"别打给我太太!她找我的话,也不要说我在!"
  
我开始把精力放在掩饰心里快控制不住的笑意了,天,应该是老和秘书加夜班,搞来搞去搞出事,让张丽知道了,呵呵,跑来我这里避难了.
  
  "到了武装部的旧房上班后五六天吧,秘书就请了孕假了..."
  
  唉,难怪,搞大肚子了.
  
我实在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兄弟,这就是你自己不对了,虽说一世人两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不过这个我实在帮不了你,你和张丽去负荆谢罪吧!最多我陪你去,如果她发火,我给你挡几下就是了.."
  
  "蓬!"陈文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妈的!你有病啊?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想想也是,这种事不至于发生在他身上,如果真搅上这种事,他也不用找我,能帮他出主意的,能给他打官司的朋友多得很,只好又是迭声的道歉,"坐,坐,慢慢说,我会错意."
  
陈文礴愤愤不平的坐下,举起酒瓶,已见底了,便自己走去酒柜,拿了瓶毡酒出来,白了我一眼,自酌自饮,喝了两口,才道:"我来,是因为不能用钱或常理可以处理的事,并且大家都不比当年王老五时了,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帮我,我来只是说给你听,你好好听,说完我就走."
  
"秘书走了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了人了,那个房子,白天时很好,一到晚上,犹其是有月光时,就怪影幢幢,秘书在时,她喜欢听林子祥,黄家驹一类的歌,一加班就开音箱,也不觉得什么,她不在,你知道我对音乐没兴趣,也就不可能去听歌.结果,每天晚上一到十点开始,外面就听见脚步声.打人的声音,惨叫的声音,我叫了校警来了几次,都说没外面没人.晚上干完活差不都十二三点了,我走路到校门,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说到这里,他向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先不要开口."我知道,装摄像头是吧,三天后,我就在围墙上,五米装一个.第五天,我在每两个摄影头后面三米,又装了一个.总共花了一万块左右.也就是说一百个上下."
  
天.陈文礴的电脑硬件水平,我是了解的,it泡沫的时候,他在十大华人社区中的一个做站长的,后来IT泡沫破灭了,才去和他导师开这个公司.他这样设置,应是可以说是鸟飞过也知道了.
  
  "第六天,我再加装了二十个自动感应报警器,设定为一下班就开机."

陈文礴停了下来喝了口酒"但情况不用说你也知道,一点动静也没有.又过了两天,我本来准备算了,忙完手上的单子,哪我就不加班了.谁知道.."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开始发青,吞了两口酒,才能继续下来:"头上楼板也有脚步声!有说话声!你要知道,二三楼都是以前的拘禁室,现在用儿臂粗的铁链,不,是钢链锁住的,还加了两把大铁锁.."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把头埋在两腿中间,双手抱着头,全身都在发颤,我摇了摇头,一手拿起酒瓶,一手拖他衣领,把他拖到阳台,阳光下,法仔咬着刚才他给我拖来的过程中掉的一只拖鞋跑过来扔在他脚下下.
  
  "嗯,好多了.谢了"他抬起头向我道谢,无神的双眼在述说着神经的崩溃程度.
  
很难想像当年和我一起在一个野外的坟场过了一夜,和我半夜人手一瓶酒,到十九路军烈士陵园感叹先烈的悲壮的他,会为一些莫名的声响搞到快要神经崩溃.
  
  这时他已好了很多,向我摇了摇手,多年的交往,他知道我想的.
  
  "如果这样,也许我会怕,但也不至于这样子,而我之前装摄像头,是烦这些声音干扰我的进度.是的,当天晚上我是有些怕,俗话说,无奸不成商,也许在商场上,亏心事做了一些吧,不比当年坦坦荡荡了.于是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我连office的电也不熄,就准备锁门走了,但就在我要锁门时,我眼角的余光见到一个影子,当时我没有在意,以为是树影,就锁了门走了.但在走出武装部旧房子的围墙时,我感到..."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你感到?你是见到还是听到?"
  
  "不是,我没有见到,也没有听到!是感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我顿时透不过过气!一秒钟两秒钟,我动也动不了,连接呼吸也不会了,慢慢的我已经处于一种濒死状态下的无意识,这个时间似乎很漫长,然后我发现,我能呼吸了,手也能动了,脚也能动了."
  
  "那不就没事了吗?可能风大,嗝到了,没什么啊."

  他用力甩了甩头,示意我不要打断他.

  "我回到家里,也以为没事了,从那天起,我也就不去加班了,但在上周五,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发现我在笑,但我其实没有笑,你知道吗?"
  
  "是你没有笑,还是你不想笑?是不是面部神经出问题了?"
  
  "我当时的想法也和你一样,我去医院查过了,一点事也没有.如果这是这样,也无所谓,可能我见到的是幻觉,但张丽说半夜去洗间时,见我睡着时,脸上老是有诡异的笑容!而自从上周日,我发现..."
  
  他竟颤栗到酒都酒了一些出来,"我每次脱下贴身衣服的背上,有隐约的条状血迹.是在衬衣的里面,不是外面,而我仔细检察过,背上没有伤,一点伤也没有."
  
  他说完脱下上衣,转过给我看,的确别说伤,连虫咬或蚊叮的伤口也没有."瞧."他把脱下来的睡衣展开,里面真的可以见到有几条隐约的深褐色血迹.但并不是规则的条状.
  
  "而自从上周日我发现衣服上的血迹后,我太太再也没有说过我有诡异的笑容,但我周一有新的单子,我只好在家加班,我去睡的时候,却发现,张丽脸上的笑容,和我那天在洗手间见到自己镜子里的笑容一样的诡异!"
  
  "我实在无法和她一起睡了,我就在书房睡,但每天我起床,发现我就睡在我太太边上!我不可能和公司的人说的,员工都是导师的学生,谁不想踢开我自己和导师合作?"

  是啊,他更不能找他其他的朋友诉说,因为他其他的朋友,当他偶像一样,他可以指使他们去做任何事,但如果他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软弱,失去他们的机率我想接近一.
  
  "说完了,不好意思,喝了你很多酒,我走了."
  "先坐坐吧,让我想想,也许你忽略了中间一些东西吧."
  
  "汪汪汪汪"
  
  我让陈文礴在阳台坐坐,我先去开门.也许有了法仔,是我一直没有去修好门铃的籍口吧.
  "啊,张丽!"在门的猫眼里,我了解了什么是诡异的笑容!

  当一个人笑到颧骨上移时,双眼却睁得很大,但眉毛却是八字形地下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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