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lueice_xu(十四少)
整理人: mmxin(2003-01-07 12:59: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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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昏沉中睡着. 不知白天和黑夜, 分不清那时是什幺时间. 因为光亮都被那黑色的窗帷阻隔在外面的世界. 我很少打开那个窗户, 很少拉开那个窗帷.
所以屋子里昏暗得很. 一种颓废的气息就如黑色的森林在这种昏暗中流淌. 景致也变的很模糊. 模糊的让我产生阵阵睡意.
总感觉那些家俱是有灵性的. 那是套清代红木家俱, 是我父母留下的. 在阳光下会闪着血色的光泽, 刺眼的炫目. 只有把光线暗时才能接受. 感觉它们吸进了历史的尘埃, 然后再慢慢地慢慢地释放出来.
我有时都会觉得它们其实会说话的, 只是它们不说, 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冷冷地看着. 用一个历经沧桑的眼看着. 这让我很不舒服, 就象被人监视着生活. 我留下它完全是因为我想保留着对父母的一些回忆. 因为我发现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我养了一只狗和一只猫,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除了我姐外, 它们是我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
我很少出门, 不到非出门的时侯, 我情愿呆在家里. 外面的喧嚣让我头疼, 外面的阳光也太刺眼. 在家里的时侯我就会照顾它们.
其实也就是喂喂它们吃的, 然后看着它们在屋里来回地走动, 而我, 则深陷在沙发里, 脑子里一片空白地躺着.
这时我会点上一支烟. 看着烟尘袅袅地升起在空气里, 透过烟雾, 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我会再倒上一大杯酒. 然后慢慢地吞咽. 我很少做饭. 因为我不会, 也不想学. 我学会了吃方便面, 觉得发明这玩艺的日本人真他娘的聪明.
酒喝下去之后, 眼前会变得很苍白. 有时会出现很多清醒时想不到的东西. 最初是个全身流血的女人, 再然后却是个白衣长袖面容清秀的男子, 再然后就是父母对我的招手和微笑.
我喝醉了. 这时我会脱掉所有的衣服, 让肌肤在空气中尽情地呼吸. 让四肢在空间里尽情地舒展. 我会撕心裂肺地叫喊, 一点不怕吵到别人. 这间房子密封性很好, 因为父母亲晚年的时侯很怕吵, 所以很多地方都用了密封棉.
最后, 自己都不知在做些什幺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 总是发现自己躺在某个角落里. 然后点上一支烟. 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那个人让我很陌生, 皮肤的白色中透着一丝青. 好象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篮色的血管. 眼睛里的血色
那只猫和狗饿了时会跑过来, 在我脚边转来转去. 如果找不到它们吃的, 我也让它们吃方便面.
二
基本上, 我出门只是为了买吃的. 不过也很少买. 因为我姐会隔一段时间来看我.
每次来她都会给我带一箱方便面, 然后再告诉我不要老是吃方便面. 她还会带很多菜填满整个冰箱. 接着她会拉开窗帷, 打开窗户, 让风进来. 接着她会打扫房间. 然后她会下厨房洗涮她上次走后我制造的垃圾.
就好象她从未离开过.
猫狗是喜欢她的. 因为每次她来都会有顿好吃的. 而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而我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侯大家都不说话. 我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讲, 但我不想听. 她知道我不想听, 所以她也就忍着不讲.
吃完了她就去收拾残局. 而我会打开电视装作聚精会神的样子看着. 临走时她会在桌上留点钱. 有时多, 有时少. 我送她出门. 她又回过头想说些什幺. 在她说之前, 我就把门给关上了. 门内门外, 顿时两个世界.
她一走我就会关上窗户, 拉上窗帷. 我痛恨阳光, 那会让我想起外面的诱惑.
我最烦每次送她走的场景, 总是希望早点结束. 如果可以, 我希望取消这一步骤. 可我知道, 她是我姐, 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接下来的几天, 我会把她给我留的钱全部花光. 会买些好吃的. 那些钱总是花的很快. 几天后, 我又开始那种没钱的生活. 抱着那箱方便面抽着烟喝着酒.
其实那些钱怎么花的? 我也不知道了. 花了后我就忘了.
我想, 如果没有我这个弟弟的话, 她应该是个幸福的人.
她总是隔一段时间过来看我. 也许只有她才知道这个世上我的存在.
我的存在对于其它人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这点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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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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