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n_105.6(品)
整理人: pi__zi(2002-11-23 09:33: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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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曾经的一切不能证明一个人是否忠贞。人们大多只能对这句话理解,在体会开始的时候,哀叹着,“为什么是我?”体会到的人,沉默。体会不到的人,咆哮。品知道的时候,土壤太松软,只差一点没有能支撑住他并不健硕的身体。
一。
.......中秋的月亮不舍的走掉。天亮了,太阳就来。人们睁开眼睛望着玻璃窗上闪亮的光。攀峰安静的蹲在品的身旁,手指轻轻的划过品的鼻梁,那挺直的鼻梁只是颤动了一下,品就醒来。轻轻的一个吻,开始了新的一天。
.......北环市场热闹非凡,人群熙攘。攀峰是个厉害的侃价高手,骄傲的也不怕把衣服弄脏,远远的抱来两捆青笋。品正在朝三轮车上装着一麻袋的土豆。泥汗水滚过品的脸颊。温柔的手就能及时的把将刺进眼睛的汗水揩掉。这个时刻,品觉得象曾经《梦》里的一个场景,“我们以后累了,就找这样一个村子生活。”攀峰现在就象个会过日子的农妇。品就是那个赶着车子的农夫。
.......十字路口,红灯亮的地方。一辆载满货物的卡车响着尖锐的刹车声,停在品的脸前。攀峰尖叫着跳下自行车,冲向愣怔的品。那个时候头顶的天突然出现一片遮住太阳的云彩,品说,“许可,我们明天离开这里,现在的感觉很糟糕。”司机扶着门大声喊叫着,咒骂着,朝着品和攀峰远去的方向。
.......是的,这样的感觉很糟糕。品一直都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精神。原因似乎和攀峰中秋夜里接到的电话有关系,攀峰说的很诚实,是那个叫小黑的家伙打来的。于是,品就以正常的小男人心态来严肃的对待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那个男人将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品似乎可以看见一个淫笑的脸,正在不择手段的向品勒索。勒索一个不想知道真相的男人。
二。
.......果然,在品卸下土豆的时候,看见曾经睡觉的那个洗碗间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孩子,顶着旅游帽熟练的给盆里的鱼开膛破肚。品瞬间感觉剧痛,他将告诉品一些潜意识里不希望知道的真相。攀峰也在那一刻没有了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干什么来店里?”
.......男孩子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非常的礼貌,“哦,今天早晨,来看看你,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吧?你好。”品伸出的手立刻就感觉到了冰凉的分量,那只手很有力。“你好。”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男孩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辆漂亮的摩托车。“谢谢。”攀峰接的时候双手始终颤抖,表情极为尴尬。品无措的站在旁边,把脸扭向不断有客人掀开门帘的大厅。好象,品和攀峰是错了孩子,在这个孩子面前竟然那么不安。“我们出去坐坐。许可,你能给我们一点时间么?”男孩子是有准备来的。没有任何的紧张,显得十分老练。品把手在攀峰的肩膀上重重的捏下去,“放心,没有事情的,我去去就回。”那个时候,品其实在准备一场打斗,品希望是这样,男孩子来的目的是希望通过打斗争回一个女人。
.......攀峰紧紧抓着品的手,摇着头,通红的脸几乎要喷出血来。品的手就在男孩子一用力中脱离了攀峰的手。攀峰似乎是害怕这个叫小黑的孩子。没有再上来拉住品的手。品勉强的微笑了,或许,品知道自己将得到的真相可能会毁了自己。毁了这段突然出现的爱情,让它短暂吧。既然不相信爱情。那就在得到真相的时候,也把攀峰做成一个故事。
三.
.......“雕刻时光”里,最角落的座位里,陷着两个男人。“叫我亮亮吧。”小黑这样说,品点头,逐渐的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战斗不存在了。或许要过一会。“叫我孙品。”
.......“为了我,许可付出了很多,她给两个男人做过情人。你不知道吧?”开门见山。品差点扔出手里的杯子。“她21岁的时候,我17。我们在一间酒吧里认识,她的歌很好听。她的母亲去世,我就在她的身边,那时,她接受了我。为了她,我去了北京。算是私奔。我们带着3000块钱。我们很好,三年来,一直很好。所以,你会知道,现在世界上很少有处女。”小黑的微笑在品的眼睛里是一种挑衅。沉默着,并不为了什么处女不处女,为了知道小黑的话,那最后的真相,而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
.......“一段时间里,我找不到工作,那个时候,心气很高,那个时候,不学无术,她照顾我。她没有了工作。我们拮据的生活着。在北京,我们这样没有文凭没有能力的人很多,所以象我们这样生活的人也很多。我就满足着现状。有一段时间,许可带回来很多钱,给我买名牌,给我买烟。我就意识到她在外边有男人。有一次,她回地下室很晚,带着很多衣服,放下之后又要出去,我不让,争吵中我打了她,她承认了同时做两个男人的情人。那天,她例假。我强迫她发生了关系。那天以后,我就开始默认这种生活。”小黑一直看着品的表情,品也看见他眼神里闪烁着些胜利的亮点。
.......“香港的男人姓韩,北京的男人姓钱,我姓柳。我们可以在一个城市里分别拥有许可,孙品,你呢?你认为一个忠贞的女人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爱她。你呢?”对着这个幼稚的孩子,品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的鼻梁砸断。“小黑,忠贞怎么说?不知道你上不上网,也许能看见我很早以前的字,我曾说过,一个不贞的处女和一个忠贞的妓女。许可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她曾经做的这些,为了钱,钱能养活你和她。是吧?你的无能和纵容严重的伤害了她,你有努力的找工作么?没有。那么作为她,一个女孩子,学问不高的女孩子,怎么养活两个人?这种途径是最简便的。她为什么离开你?你自己想过么?”品的缓慢和顿挫语气不仅是说给小黑的,也是在问自己,能不能?面对许可,面对忠贞,这个理论和现实有差异的词。“你没有长大,你懂什么是爱情?我也不懂得爱情,有一点,我知道爱情不允许无能的人涉足。无能就是你,温饱都解决不了,无异与一个成天好吃懒做的男人每天晚上接坐台的老婆,接过她手里的钱时,不忘说,我爱你,你爱的是她么?不是说许可比你大四岁就是不正常的爱情,但你想想北京的日子,她为什么问你要正常的生活,你给不了。那是折磨。”
.......“什么叫正常的生活?我现在在三里屯工作,也有工资,有钱,和其他有工作的人一样,平静的生活着。她可以不给别人做情人。我们可以象以前一样生活。”小黑的嗓门提高了。“正常的生活,不是这个,她需要一个爱她,和她爱的男人。听过一句话么 ?‘最大的悲哀,莫过与心死!’她对你的情感不是失望,不是绝望,是死亡。在我的眼睛里,许可是最忠贞的女人。忠诚与自己的心,爱还是不爱,不曾给过欺骗。贞洁了自己爱情,存在还是死亡。希望你明白,对不起,我该走了。”品知道了他要干什么,知道的时候很沉重,但站起来的时候却很轻松,起码在脑子和心理统一意见的过程里,品战胜了第一个敌人,接下来要战胜的就是自己。最可怕的敌人。
四.
.......“品。”许可坐在品的身后,捏着一张车票,“我知道他要给你说什么,现在你都知道了。我是肮脏的,所有的天真和无知都是伪装,但我是善良的。你可以不要我。我也不能让自己再回他的身边。我爱过了。你。满足了。你想要走,我刚才给你买了票。”品转过身子看着攀峰。努力的平静自己,“你一个人走吧。会有好女人的。我相信。”攀峰再次开口,已经泪流满面。
.......“许可,我们一起走。直到你对我的心死了,你再离开我。好吧,我心死了,我也离开你。这样不错,明天我们去深圳,那里有我们都喜欢的雨,海,和绿色。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们不用忘记过去,只需要不再提起。”品这样说的时候,真实的心境是在解释给自己。不能是圣人,所以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品,成熟后懂得了爱与被爱,我爱一个人的方式很单纯,就想好好的爱他胜过爱自己,没有了方向,只是爱,没有自我。”攀峰倒在品的肩膀上,品脚下的土壤开始一点点的坚硬起来,不象先前的软。品没有倒下去,慢慢的站起来,踩得很塌实,站得很直。拥抱得很紧。“许可,爱一个人,要有自我。没有自我,你才死了亮亮的爱。对我,一定要有你自己。”攀峰点着头,撞得品胸口一阵一阵的疼。也许这里的空气灰尘太多。
.......车票退了。品和攀峰的手里捏着两张北京的票。明天他们将在北京换乘深圳的火车,经过24小时的跋涉远离。算是逃,算是开始。算是胜利或者失败。可他们没有分开,他们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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