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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無法追憶的情節 上
发信人: smj796fd(smj)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11-19 11:39:44), 站内信件
當看到這個版的時候,我想自己又在無奈地苦笑了。  
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嗎?那些講著鬼故事的人多半不認為有,但我希望有。  

我希望有另外一個世界在承載我以往的故事,  

我希望能有可能到那個世界裏找到我想要找的情節,  

那個人,那個夢,該怎麼解釋怎麼述說呢?  

如果真的有鬼,就好了.................... 

我的故事裏沒有鬼怪神狐,也一點都不恐怖,它貫穿在我的生活裏,  

我的房間、我的夜晚、我的夢、我的窗子——窗子外並沒有陰風吹過,  

只有一棵高大的鳳凰木,每逢初夏就會開滿紅絨絨的花朵, 

然後很快落滿一地,像我每一次都不能持久的愛情。  

是的,我的愛情都是短暫的,雖然我都很想地久天長,包括和小桐。  

小桐是我在同學家認識的,她也上網,我不知道她會不會來這裏,  

說實話我不怕給她看到這些話,如果她想知道,就讓她知道吧。  

讓她知道我的苦惱,這些平時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事情...... 

小時候我經常被噩夢驚醒,到了上小學,還會在夜裏嚇得哭起來。  

媽媽哄著我,爸爸則認為我太膽小,不象個男子漢,他帶我去爬杠梯,帶我在河 灘上摔交。但我認為自己並不是膽小,我不怕黑,也不怕走夜路,只是不知道? 什麼,每年都有幾次會在夢裏突然哭醒,但是又都不記得夢見了什麼,只是十分 驚恐。  

慢慢上了中學後,每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就會把自己悶在被子裏,不出聲,悶著 悶著就睡著了。  

上大學後,軍訓完畢的那個星期,我突然又做噩夢了,一頓腳,好像還喊了一 聲,我就醒了。下鋪的同學也醒了。早上他們問我怎為了,我說夢見殺人了。  

大家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後來再有這樣的情形,他們就會在早上問我:你昨晚又殺人了?  

有一次,我在做那樣的夢時,左手猛地揮在牆上,砸出了血。早上起來我看著牆 上和褥子上的血印子,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夢到了什麼。  

直到我碰見了小桐。 

我是在大三的第一次舞會上認識她的。  

那時看起來她長得一般,衣服也穿得很樸素的。她一晚上都坐在靠角落的長椅子 上,可能是一直沒人請吧,她有點落寞,冷冷地地打量著場子裏的人。  

那時我正跟一個師姐跳,師姐很漂亮,我的師兄們都說她是冷美人,但是她對師 弟卻很親切。  

我一邊擁著師姐有說有笑,一邊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女孩子,包括坐在長凳上 的“遺珠”。這時我的目光就和她的眼神對上了。  

說實話這樣相貌平凡的女孩子我一般是看不上眼的。老實說從上高二開始我約會 的女孩子都是長得不賴的。在和女孩交往上媽媽曾經警告我不要看花了眼。其實 我本身條件本來就不差,朋友也不少,總不能辛苦巴拉地追個妹子,帶出去給自 己栽面兒不是,尤其年少的時候,在這個上看得更重。  

可是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麼我一看見小桐的眼神,就決定請她跳舞。 

當我請小桐跳舞的時候我那幫哥們顯然都吃了一小驚,我還沒主動請過這?其貌 不揚的女生跳舞,除了學集體舞時的“任務”。  

她好像不太會跳舞,有點緊張,我握著她的那只手很快出了汗,好幾次要從我手 心裏滑下去。我正想提醒她不要緊張,一低頭,有一根她的頭髮被風吹到我下頜 上,接著我就看見她正盯著我胸前的第二顆扣子,眼神那麼迷離,好像什麼都有 了,又什麼都沒有。  

我的心猛烈地一震,真的,像大鐵錘從後背砸下來一樣,心裏疼得像有只手在用 力又捏又擠,我鼻子一酸,心裏充斥著說不出的感覺,好象有天大的委屈,但又 說不出是什麼。我腦袋昏昏沈沈地帶她跳完這一圈,就自己回了宿舍。 

在沖涼房裏我嗷嗷痛喊了一通後,心裏不那麼堵得慌了,回去拉上蚊帳就睡著 了。那天我睡得真沈,老羊和小光頭他們回來我都不知道,乾脆沒醒。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做了個比較清晰的夢。  

我夢見自己在一處竹林的山坡上,穿著奇怪的青灰色衣服,好像是2、30年代的 學生服,我在等人。然後一個女孩子來了,梳著短辮子,我看不清她的模樣,我 靠著一棵粗壯的毛竹,她偎在我胸前,撥弄著我胸前的扣子,——第二顆黑扣 子,細細的頭髮飄起來,拂著我的下頜。  

我的心情好像甜蜜還有些淒涼,帶著點慌張,當時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慌 張。我們就一直那麼依偎著,我親著她的頭髮,過了好久,來了一團黑霧,把我 們全罩在裏面,她突然消失了,我想喊,但是喊不出,接著我就醒了。  

一醒已經快八點了,同宿舍的人都去上課,這第一節課是肯定上不成了。  

正在桌子前奮筆疾書的小豬對我說:“你可真能睡,叫都叫不醒。”我問他怎麼 沒去上課,他說他要專心寫情書,泡MM,我問她寫的是什麼,她說是篇鬼故事, 準備念給MM聽,嚇嚇她,再保護她。  

我笑了,用毛巾給了他一下子,說:見你個大頭鬼!就端著臉盆去洗臉了。  

小桐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在星期五以前。  

從高二開始,我就自詡對女生過目不忘,即使語文競賽時面對文科班裏的那些山 花爛漫,更不用說現如今在我們這個女生稀少的工科院校。但就好像我從來沒見 過她一樣,飯堂裏、上下課的路上、自習室,怎麼都找不見她。那時我還不知道 她叫小桐,沒有套問她的姓名是我那天最白癡的表現,那天我簡直昏了頭。  

星期五下午,我們有個實驗,回來的路上走過紫藤花吊架的時候我突然想:要是 她再怎麼怎麼漂亮點就好了,我走著路,還在象在上美術課畫素描時一樣胡思亂 想,回憶著她的面容上哪裡該增點哪裡該減點。  

這時一?頭,我就看見她了,她正從對面走過來,就快擦肩而過了。  

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跳起來摘了一小串紫藤花,追上去,假裝很大方很坦 蕩地對她一笑,把花遞過去:“送給你。”她怔了一下,我有點尷尬,就 說:“你不記得了嗎?我們跳過舞。”她笑了笑,我把花擱在她手裏的書本上。 我一向比較喜歡紫藤花,它不像玫瑰百合那麼俗氣,也不像滿天星之類的小花那 麼敗興。  

那天碰見小桐我相信是紫藤花帶給我的運氣。 

我開始努力約小桐,她比我低兩屆,甘肅人。  

機械系有個甘肅的和我們班螞蟻打架,本來是約了星期六到平河掰掰這件事的, 當我知道小桐也是甘肅的以後,決定不打了,和平解決這件事。  

我不怕螞蟻說我重色輕友,本來打架就是兩敗俱傷的事,現在我不想?這種意氣 小事破壞了我和小桐的事情,螞蟻說我認真了,讓我看准了再跳下去。  

可我感覺自己已經掉下去了。  

只是我不知道掉進去後會那麼快又被扔上來,或者說是接著掉到更深的一層情網 中,帶刺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什麼時候布下的網。  

夢裏的那種痛苦第一次出現在現實中是在那年秋天快結束的時候。  

那個季節不是外出約會的好季節,但是我還是約了小桐到教學4後面的山坡上踩落 葉。  

小桐和一切女孩子一樣喜歡有點浪漫的小玩意,其實踩那些乾巴巴的枯葉有什麼 意思,但是如果你用關於生命或青春之類的話輔助一下,感覺就會很不錯了。  

必須聲明一點,我對小桐是不會玩弄什麼手段的,我只是想讓她高興,她高興的 時候眼睛就會變得明亮起來,不那麼迷茫,好像我的心也就不會那麼絲絲縷縷地 疼了。  

我陪著小桐找各種各樣的葉子,累了就坐在山坡上。陽光穿過稀稀疏疏的枝葉, 落在小桐因興奮而泛紅的臉龐上。  

我有點迷迷糊糊的,就靠近了她。這是我第一次吻女孩子。  

當我碰到她的時候,頭“轟”一下子大起來,她的唇軟軟的,有點不知所措。其 實我也有點。  

這時我的手腕突然開始疼,像被厲害的蟲子咬了一樣,我甩甩手,還疼。我忍 著,不想離開小桐的唇。  

可是馬上我就疼得受不了,我跳起來,甩著手。我看見手腕的內側出現幾個紅紅 的牙印,天哪!越來越深,已經滲出血來了。接著我看見小桐驚恐的面龐,她指 著我說不出話:“你、你!”  

這時我感覺到自己的口腔也在疼,火燒火燎的,我想就是塞了一團荊棘在嘴裏也 

不會比這個更疼,我用手抹了一下,手背上全是血!  小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我昏頭漲腦地往宿舍走,手腕上的血印子像它來時那 ?突然地褪了,居然沒有一點痕跡,只是還有點疼。嘴巴裏澀澀的,我不知道是 因為緊張還是怎的。  

我到小桐宿舍去找她,她不肯下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她一定嚇 壞了。別說她,我這?個大個子也嚇壞了,我想起了以前經常做的那個夢,隱隱 約約覺得可能跟這個有關。  

我回去以後往床上一扔,又睡著了。  

這次我夢到一個女孩羞憤的眼神,刺得我抬不起頭來,可我救不了她。我眼見著 她用一把刮線的雪亮小刀劃開手腕,她的手腕真白,血又那麼紅,一下子飛迸出 來。  

我喊:“不要!——不要!我就回來了!”  

可是根本接觸不到她,她慢慢倒下去。衣衫被血浸透。  

我看見幾個人走進來把她草草地卷在席子為了出去,棺材埋在山坡上,好像就是 那片生長著竹林的山坡,地面平得很整齊,連塊木牌都沒有。  

我醒了以後一直躺著,回想這個夢,直到小光頭他們下晚自習。  

他們打打罵罵著議論老師和期中考試成績,看起來那麼無憂無慮,這時我發覺自 己和他們開始不一樣了。  

小桐再也不理我了,我去找過她幾次,她都很堅決地不肯見我,那時我臉皮還比 較薄,一氣之下也就沒再去理她。  

大半年後我認識了醫大的一個女生,很可愛。我決定追她。  

不幸的是那樣的事又發生了。這個未來的醫生膽子比較大,認定我有病,堅持要 我去做檢查,血液心肝肺折騰了一通,最後她認定我是精神障礙,而我也實在不 耐其苦,那通自以為是的判斷也把我對她的愛意折騰沒了,我們很沒意思地分手 了。  

我很快畢業了。大學最後兩年,我由一個好學生變成了一個一塌糊塗的傢伙,那 ?多不可思議的事發生在我身上。臨分配前我喝完酒和人打了一架,那小子的眼 睛差點沒保住,我也得了個處分。  

費院長親自找我談話,其實我也說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談話結果當然也 是不了了之。  

費院長可能覺得我不說實話,有點不高興,可我怎麼說呢?這個糊塗事真是說不 清道不明。講給他也沒用,院長的專業是研究導彈發動機,徹底的無神論者,一 年到頭正氣凜然,雖然有好事者管他叫肥私,但說真的他從不幹那種事,最多是 在報紙上灌灌水,領點微薄的稿費。  

送我出來的時候慈祥的費院長還在遵遵教導我到工作崗位要好好工作,認真約束 自己。可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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