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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梦
发信人: violetfan(今夕凉夏)
整理人: txdy(2002-12-19 11:28:25), 站内信件
   本来我以为自己再不用去户外采集植物样本,那是读纯生物学的学生才要干的苦活。没想到教授就是布置了一道这样的作业,然后又是老生重弹:就研究成果写一篇论文,说是让我们更熟悉一 下“科学家式”的研究方式。真要命!这老先生总不相信,老是闭门造车,怎么会有进步呢?今天 许安约了她男朋友,我为了早点收集树叶早点完成论文早点脱离苦海,只好一个人先去。 
    那只是一种普通的冬青叶,非常容易找到。回家的路旁就栽满这种防尘消声的低贱灌木。我 飞快地剪下几根树枝,踏上了归途。回家的路并不短,平时我都是坐公车回去的。时值仲夏,两旁的树非常茂密,我走在林荫道上,脚步轻盈,欣赏着大自然美景,也不觉得累。 
    风吹来了一团大乌云,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这下我的心情可就不愉快了。在这郊野路上前不到村后不着店,避无可避。尽管是过云雨,眼看雨势也不小,可不能就那么勇敢继续大步迈进吧。我只好钻进了冬青叶灌木中,这里的树都一般高度,而闪电只劈那些尤其突出的树,我于是放心地走到那些高大的针叶林里避雨。 
    树林里光线忽然暗了许多,站在里面完全感觉不到天气变化,跟外面公路好像是两个世界。这里不常有人来吧!我走在林中,踩着脆弱的枯枝败叶,咯吱作响。 
    忽然我听到有叫声,很微弱,像是某种小动物发出。声音听上去虽并无恶意,我仍不禁打了个寒颤。毕竟人类对大自然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隐隐看到一点萤萤绿意。我本不想惹事,可是作为一个准科学家来说,探索精神和勇气是必要的。也许这可以为我的论文增添一点新的乐趣,谁知道呢?总比对着枯燥乏味的冬青叶要好些。而且那声音很像我以前家里养那条小狗想喝奶时的撒娇声。四年前我搬家虽把它送了给别人,可是它那惹人怜的叫声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出于恻隐之心,我没有退却。 
    我走近声源,不由得吃了一惊。我看不到任何动物,却看到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植物”,看样子就算说它不属于地球也不过分。而我相信那声音就是出自这种植物,现在听来,它更像一种喘息声。那植物形状像海葵,确切来说应该像一根翠绿色的大葱顶着两块把柄对把柄的黄绿色的香蕉皮,高度大概有七八十厘米,一共有五棵这样的植物。它们居然没有风都能摇曳,好像水生植物一样。而仔细看,厚厚的“蕉皮”上还布满粘液。我见到这种植物,不但连一点亲近的念头都没有了,反而有点想吐的感觉.它们就像是天外来客一样,给这片幽暗的树林突然加上了耀眼的翠绿色,极不协调。而且它们的四周的泥土上没有小草生长,上方也没有松树的树荫遮盖,雨点嘀嘀嗒嗒地打在“蕉皮”上。 
    这种生物必定对其它植物构成危险,许是看了不少像《异形》般的片子,我马上离开了那里。我连对着熟悉的松树也感到莫名的恐惧,没在树林里逗留,冒着雨重新回到公路。 
    回到家我也没有跟谁说起这事。第二天我到图书馆里翻遍所有植物志,也没找到类似的种类。我越想就越好奇,这种植物依其外形特性应该是属热带植物,如果这里是亚马逊丛林它没有被记载也不足为奇。可是它竟然长在英国这片文明的土地上而未被人发现,这不是很可疑的吗? 
    我没有这事告诉教授,照他的“狂人”性格,肯定抓住我带路找那几株“蕉皮”。别说研究,就是再要我多看一眼也决计不行了。 

    可是许安这天又缠住我了。她那天有事没有去采集冬青叶,可是离交稿时间已经不远了,她硬要拉我陪她再去一趟那条公路。我连忙摇头:“公路不太安全,我不想走路回家。” 
   “就是因为不安全,我才要你陪啊!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好朋友?” 
   “你叫你男朋友陪你吧!”我几乎要跪下了。 
   “好姐姐,你就陪我一次吧!阿昌他没有空啊!” 
    我虽然不大愿意去,看她这般软磨,我的心终于还是软下来答应了。许安就是那种天真可爱的女孩子,我和她在一起时都是我迁就着她。 
    这次我把雨伞也带上。但是天气好的出奇,一丝云也没有。许安精心挑选了几根冬青叶,我们就回去了。 
    快走到上次采叶子的地方,我的心紧张起来。平时一贯不习惯牵手的我却突然拉住了许安的手。她回过头满脸嘲弄地看着我:“虽然这条公路有点神秘,你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子吧!” 
   “什么神秘?”我像触了电一样问她。 
   “你不知道吗?前几天这里发生了一宗离奇命案。”她瞪大了清澈的眼睛说。 
不是吧!我天天经过这里,什么都没看到。我马上把它与那奇怪的植物联系在一起。 
   “前两天有一家三口在这附近的树林里野餐,然后第二天有人发现他们全都死在树林里。身上有严重冻伤的痕迹。” 
   “严重冻伤?现在是夏天啊!“ 
   “所以警方觉得很奇怪,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到什么结果,媒体对这件事报道得不多,可能 
是受了封锁吧!” 
   “许安,我总觉得有点奇怪。虽然这两者之间说不上什么联系。前天我在这里采集样本时,见到了一种很古怪的植物。”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就在前面的树里,像蕉皮一样,还会发出声音。” 
   “真的啊?那一定很可爱哦!”她完全看不出我的严肃。“在哪里?快带我看啦!” 
   “不行不行!这次我绝对不迁就你。那种植物很危险的。” 
   “拜托,你也知道我的脾性,既然你告诉了我,怎能又不让我看呢?而且,我觉得种有冒险性的东西才好玩呢!”许安又恢复她的小孩子本性,又吵又跳。 
    我别过头去不看她。她却索性自己钻进了冬青叶丛里。 
   “喂,喂,许安,回来啊!”这次轮到我急了。只好跟着进了树丛。“不要一个人去,等等我,真的很危险。阿昌要我好好看着你的!” 
    她倐地转过身来问我:“那好,你告诉我,究竟有什么危险?” 
我一下子语塞了,虽然那植物周围寸草不生,我也说不出有什么危险,这两天我的身体也没什么不妥。 
    她看见我答不上,就继续往树林里钻。我又喊起来:“你等等我!” 许安走得飞快,而我由于顾及到地面上的情况,远远地拉在后头。 
    她突然高声问我:“究竟在哪里啊?“ 这树林到处都是一个样的,我只记得大概的方向,可是我不想她找到,于是我就向相反的方向一指。 
    不知道许安是不是看到了我犹豫的表情,她竟没有相信我,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算了,可能那种植物只是伤害其他小草,对人是没有什么伤 害的。事到如今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就在我自个儿思考的时候,我听到离我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人发出惊叫,是许安的声音!我吃惊不小,马上飞奔过去。 
    最不愿见到的事终于发生了!许安的背部被一棵高大的植物的吸盘吸住了,而那棵植物正是我上次看到的“蕉皮”。只是这回每棵都竟然达到三米而且颜色深了许多。奇怪的植物生长速度总是惊人的。 
    我不顾一切冲上去把许安拉下来,可是那正方形的吸盘看似弱小,力气却很大,一下子拔不下来。这时又有另一根吸盘向我发起进攻。绿色的吸盘上有着黄色的斑点,鼻涕似的粘液不住地往下滴,真是说不出的恶心。我拼命拉住吸盘不让它向我贴在我的身上。可是这时候另一棵“蕉皮”又把吸盘向我伸进。 
    这下我想这次完了。忽然我想到许安背包里有一把专门修建树叶的大剪刀,我们刚才便用它来剪下冬青叶。我随手从许安那里把它拔出来,朝着吸盘后面的茎一剪,吸盘随之掉落在地,失去了活动性。剩下的那根柔软的茎,仿佛知道痛楚,呜咽着退到树干顶端。我又把其他的攻击我和许安的吸盘通通剪掉。许安和吸盘分离了,她早已失去了知觉,跌倒在地上。 
    我生怕蕉皮再发起进攻,半背半拖地把许安带出了森林。我截了一辆车,飞也似地走了。 
    在车上我查看了她的伤势,被吸盘碰过的背部肉已被冻得肿涨起来,她浑身不停地发抖,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我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紧紧地抱住她。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切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不是多嘴说了出来,她就不会遭遇不测了。我真的不愿意失去这个好朋友,虽然我们的性格不太合得来,常常会有分歧,但是这一刻我觉得把她救活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许安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康复。我每天都来探望她,可是阿昌却只来了一次。我终于知道,阿昌并不是工作太忙,而是根本就不关心她。许安平日的快乐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原来她也是不好过的。我越来越内疚,我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 
    我仍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阿昌问起我也只是敷衍了事。他也没有追究,我想他根本不感兴趣罢!我不是害怕,相反,我却下定了决心和蕉皮战斗下去,我只想为许安报仇。 
    我把附在许安身上的粘液和粘在剪刀上的植物组织取了样放在实验室里培养,然后把环境条件设定得和它的生长条件相似,果然这些组织便迅速增长起来,才四天便已长到一平方分米大小。我把它割成小块,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不出所料,蕉皮是以吸收生物体中的热能为动力,去驱动体内的新陈代谢。然后我发现,它体内的热源探测器会受天气干扰。上一次之所以我没有受到袭击是因为天恰巧在下雨!我推测冰凉的雨点撒在蕉皮身上使它暂时丧失辨别热源的能力,所以它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这个假说可以解释为什么它们四周没有其他植物生长。由于其探测范围较小,它们应该释放 红外线或类似低频率电磁波到周围环境的。 
    可是我心里存在一个疑惑:为什么警察在查那一宗命案时竟没有发现蕉皮的存在呢?我向系里借了一件防辐射工作衣并戴上聚苯乙烯头盔,去了那宗命案发生的所在地。 
    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那几棵蕉皮。我用望远镜远远地观察:它们长得比我之前看的还要巨大,和周围的参天松树一样高,而树干的颜色竟然变成与松树同样的褐色。我不禁赞叹它们的伪装。如果不是我认出它的蕉皮叶子恐怕这趟也是徒劳无功了。在这么巨大的蕉皮的攻击下再大的剪刀也没用了。 
    我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它们没有攻击查案的警察,或许那一天天气不好,或许它们是一种高智商的生物,懂得隐藏实力。 
    回到实验室我又开始对着那些组织做极限实验了。我猜想由于蕉皮吸收能量的方式纯粹是物理上的,一切物理性质的武器均对其无效。我转而使用化学武器。果然,组织在强酸的条件下氧化得非常快,剧烈时竟可以燃烧。 
    我把实验结果理成数据,加上拍的照片和研究成果一并带到警察局。我的资料得到了他们的重视,我建议他们使用消防车的喷管,管壁换上抗腐蚀材料。他们采取了我的方法。于是我们一伙人挑了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日子,平日的消防队员都穿上了防辐射工作服。我在一旁督战。 
    蕉皮们在高氯酸喷管下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在熊熊大火中悲鸣不已。我终于笑了,可惜许安依然躺在医院里,看不到这结果。 
    在灰烬中我找到了一棵奄奄一息的幼苗。我把它送给了教授。 
    教授白了我一眼:“你这人不是没有天份,就是整天想偷工减料。你单独一人进行如此危险性的工作,大学没给你处分就应该谢天谢地了。现在还想用这棵病苗贿赂我?我限你在这个周末内 把论文完成好交给我!” 
    他只从蕉皮上割了一小块组织,又把它送还给我了。我打算独自研究它制造营养的方式。或许以后我还会凭这个获得诺贝尔奖呢!只是许安以后再也不肯到我的宿舍来了。她患了对植物的恐惧症。 
    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呢,至少我不用再为她到处乱跑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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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看科幻电影太多了,我有天晚上竟也做了个这样类似的梦,脑中纷杂的思绪无法平整,只好把它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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