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ycat(爱流浪的小肥猫)
整理人: jowo(2002-10-31 06:37:3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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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 晴 日土→10km→班公错→103km→多玛区→36km→多玛→136km→界山大坂→110km→甜水海→30km→泉水沟(死人沟) 全天425公里 累计7181公里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吧,我们居然在臭气熏天的被子里睡过了头,雷大哥他们已经准备好上路了,我们匆匆吃了一点早点,8点15分离开了日土。汽车开了15分钟就开始看见班公错了。
班公错位于日土县城以北10公里的中国与印控克什米尔交界处,雷大哥指着湖岸和我们开玩笑说:“如果你们想偷渡到印度,从这里坐船飘过去就到了,很方便的。”
“班公”是印度语意为一块小草地,藏语称此湖为“错木昂拉仁波湖”,歌木克拉喇令错,意为明媚而狭长的湖泊。它东西长约159公里,是我国最长的湖泊,是一个位于西藏自治区日土县与克什米尔(印度实际控制区)交界处的国际湖。
她由东段的昂拉锐错、中段的倪雅光错和西段的鄂姆博错所组成,两端水体开敞,中段水体狭长,最宽处约15公里,最狭处仅40米,总面积为604平方公里,其中在我国境内413平方公里,在克什米尔境内191平方公里。湖泊水深41.3m,平均水深22米。
湖面海拔4242米,古班公错面积较大,但自第四纪以来,由于高原气候趋干,湖面不断地缩小,在湖东岸残留的古湖岸线或湖阶地多达9级,其中最高一线古湖岸离目前湖面达80米。照这样下去,班公错总有一天会消失。
班公错像一条蓝色的锦缎飘于层峦迭嶂的群山之中,虽然现在是烈日当空,可湖傍的山颠照样是云雾缭绕,冰雪皑皑。可惜我们坐的是便车,不可以随便停车把眼前的美景拍下来。
班公错位于高山之间的槽谷内,东面三分之二的面积属中国领土范围,余下西面三分之一则属于印度。有趣的是,虽然同属一湖,湖在中国境内的部分是淡水,物产丰美,水质洁净,水色碧绿;而在克什米尔境内就成了咸水,苦涩,不能饮用,也没有鱼类生长。
原因是湖水补给主要依赖湖泊四周山地的冰雪融水,无出流,属高原内陆湖泊。湖区降水稀少,蒸发强烈,多年平均降水量仅60.4mm,而年蒸发量却高达2465.3mm。由于湖泊是东西延伸,且长度大,故因各地补给水量的多寡不同,湖水的咸淡也不一样,具有自东向西不断咸化的特点。东段因湖面开阔,水补给量大,属淡水范畴;中段湖水已属咸水湖;而西段就更咸了,有点像死海。
雷大哥说:“现在还不是最美的,天气还比较冷,等到了春末夏初,湖中丰富的鱼类和湖滨丰盛的水草,吸引来红嘴鸥、斑头雁、棕头鸥、黑颈鹤、凤头潜鸭、蓝点颏等20余种、数万只鸟到湖中的鸟岛上栖息。每年5、6月产卵季节,还有数以万计的地中海中头鸥来此繁殖。岛上鸟蛋遍地皆是,犹如卵石布地。可以租船在湖中游览,也可以上鸟岛看成片的鸟窝、鸟蛋,观赏海鸥和斑头雁。”
班公错中盛产西藏弓鱼和高原裸裂团鱼,高原裸裂团鱼是西藏特有的鲤科鱼类,此鱼为无鳞淡水鱼,受高原环境影响,生长缓慢,但味道十分鲜美,这种鱼的排泄生殖孔和臀鳍两侧,具有排列成行的大鳞片,乍看起来好像腹部裂开一条口似的,故又名“裂腹鱼”。
离开了班公错,我们孤独地跑在一片茫茫西部荒原上,突然汽车发出了“铛,铛”的响声,雷大哥停车一看,原来是一个散热的大风扇在响,它其中的一个螺丝抵受不了一路的颠簸,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风扇没了螺丝固定,就和车身碰出了响声。雷大哥想不管它,但都不行,响声越来越大,而且不管可能会整把风扇都会震飞了。
雷大哥说:“咳,还是新车呢,这么不经颠。”
其他两辆车跑在我们前面,已走了很远,我们只好自己修理了,山上风很大,手都被冻硬了,用各种方法都固定不了这台大风扇,最后是拆了其它地方的螺丝安上,之于那个地方会不会震飞,那就以后再说了。一看表,小小的问题都耽搁了我们半个小时。
我们开始追赶前面的汽车,但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遇到了另一辆货车陷入了泥路中。长年跑在同一条路上,雷大哥也人认识那个司机。雷大哥想帮他把车拉出来,但我们的车没货,太轻,车轮直打滑,根本拉不动,搞到最后连钢索都拉断了。
雷大哥说:“没办法了,再等一辆车经过时合力拉吧。”之后就在路边等,看来他们经常遇见这些情况了。
正巧一队军车从对面开来,连绵几十辆,不愁没人帮了。但雷大哥他们两个好象没看见一样,继续聊着天。我奇怪地问雷大哥:“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
雷大哥很有经验地说道:“你看见他们的车都装满了货了吗?一队军车有运输任务时都有严格规定,不可以随便停车。不过最后一辆一定是维修车,我们就是在等那辆车呀。”
果然,等长长的车队过后,最后一辆维修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了,我们合两辆车之力,终于把那辆车拉出来。雷大哥说:“今天这个算是运气好了,有时要回去日土搬救兵。”
之后我们两辆车就结伴前行,1点15分到达多马区,多马区虽然是叫区,其实就是有几户人家在一望无垠的荒漠上搭建的几间简陋的木屋,给过路的汽车吃饭修车的地方。这里物质当然是很缺乏了,而且都很贵,我们简单地吃了一碗面都要10块钱。这一对夫妻也不简单,来到这么高和荒芜的地方来营生。
雷大哥要在此修好汽车再上路,我们就和这一对夫妻聊起来了:“听你们口音,是四川人吧,你们怎么想到来到这里开店。”
“也没什么了,那里有人的地方都要吃饭呀。”男的只是轻轻地笑着说,好象是很平常的事,但我们都知道在这生命并不简单。
“最困难的是什么?”
“想家,孩子放在家乡,我们跑出来的经常想家,不过我们才刚上来不久,也做不了几个月,到大雪封山前我们又可以回家了。”
如此艰辛的生活在他们口中好象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一样轻描淡写,足可以见证他们是多么的坚韧,这也是我最佩服四川人的地方。
这里的修车铺极为简陋,雷大哥花了几个小时才把车修好,我们3点半离开多马区。雷大哥说:“耽搁着这么多时间,要开快点追回来。”
之后的路都很开阔,一片很大戈壁,汽车可以在上面任意驰骋,无须按一定的路基,附近的高山大地视野辽阔,心情都开朗起来,两辆车就在这一片平地上赛车,我们互相超车,留下两条长长的尾尘在车后。
在戈壁赛车,好兴奋,每当雷大哥超过时,我们都大声喝彩,雷大哥哈哈大笑:“好久没怎么开心了,跟你们一起没怎么寂寞呀。”
LC说:“很少有这么宽广的路面吧,可以跑得这么轻松。”
雷大哥说:“这些路更难跑,不用怎么费神,精神很容易放松,开着开着也会睡着,所以你们要和我说话不让我睡着呀。”
我说:“原来我们肩负着这么重要的任务呀!”
雷大哥说:“不要看见现在平路好走,融雪了或雨季积了水没法排走,地就会变得泥泞和松软,车很容易就会卡在那动弹不得。上两年我们车队就是有一辆车陷入泥坑中,另两辆车想把它拉出来,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后来从叶城开来一辆吊车,刚把货吊走,自己也陷入泥坑中,我们再也不敢动了,最后只好扔下这几辆车在荒漠,等旱季来了才把它们开走。”
虽然前面就是界山大坂,但我们却没有明显的感觉是向上攀爬,等雷大哥在路边停下车,对我们说:“界山大坂到了,这里就是地球上公路的最高处。”我们才知道已经到了。
一看手表,8点30分,由于时区关系,太阳还未下山,天空就像白天一样光亮,四周一片荒芜,但并不是寸草不生,除了公路,周围都是一片一片黄黄的草地,只要一遇到雨水的滋润,就可恢复一片春意盎然。
我们看见地上有一块已经断裂的石块,走近一看,原来是界碑,上面刻着四个红色大字“界山大坂”,下面刻有“海拔高度为5400米”几个小字(准确高度为5433米)。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显示此处的位置。我们从界碑上跳过去,就从佛祖的国度进入了真主阿拉的领域。
大坂的前方有一个湖,天空忽晴忽暗,再加上红土的影衬,湛蓝的湖色更显得神秘了。雷大哥说:“虽然这个湖不大,却是新疆最高的湖,可以说是新疆第一湖。”
我问:“这个湖叫什么名字?”
雷大哥说:“哈哈,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因为她虽然在海拔如此高的地方,却从来不结冰,我们管她叫不冻湖。真的,我在这条线跑了怎么多年,无奈天气如何寒冷,都没见过她结冰,你说怪不怪。”
我们在界山大坂只停留了一下,雷大哥就催促我们快走了:“这里海拔高,不要停留太久,今晚还要赶过死人沟呢!”
我们一路前进,天空中出现了幻彩的晚霞,红橙黄紫几种颜色交汇渲染,就象一幅充满现代感的水墨画,半边的天都被染上了绚丽的色彩,犹如置身于天堂之中,连雷大哥都说这么美的晚霞他也很少见,可惜我们在车上拍的照片,因为颠簸的路面没能成功。
雷大哥指着左面的一处说:“那里远处有一个哨卡,有一年一个指导员上来慰问战士,突然有高原反应,过了一夜就死了,每年上来的战士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反应,有时还会死上几个人,你们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还行。”
LC问:“那为何不赶快用车往山下送。”
“刚好汽车又坏了,在高原汽车莫名其妙起动不了是常时,所以我们有时停车不管多久也不会熄火,而且都不会在高处停留太久。”
他虽然说得很轻松,我们也感觉得到生命在此处是如此的脆弱,也明白了他为何要催促我们快走。
雷大哥一路上讲述着各种的见闻,让我们见识了不少。雷大哥指着右面的一个大水坑说到:“你别看这水坑里的水这么清,可千万别喝,有一年,一辆装满化肥的货车翻了进去,司机只好回到叶城找车来救,等回到此处时,满车的化肥都不翼而飞了,汽车也拉不上去,只好作罢。不久就大雪封山了,等第二年解封后经过这里,连车也不见了。”
“这么神奇?”我们也听得入了神。
“后来有研究人员来取水化验了,原来是水中含有腐蚀成分,化肥和车都是被水腐蚀掉了。”
“那就是一个矿呀,可以开发来利用。”哈哈,开发大西部听多了,我动不动就想到这些。
雷大哥说:“他们也来过开发,但都是由于太高太远了,技术困难太多,最后都只好作罢。”
9点多到达了甜水海,虽然叫甜水海,名字太动听了,容易引人遐想。可此地的气候恶劣,远没有名字所说那么动听,这里既没有甜水,也没有海,有的只是一个甜水海兵站,海拔4890米,是人民解放军海拔最高、气候最恶劣、条件最艰苦的兵站。兵站位于永冻层上,四周是连绵不断的山峦,一年四季大风不断,强烈的高山反应使人难以忍受,除非迫不得已,人们是不会在这里留步的。
雷大哥说:“天还未全黑,我们再跑一段,今晚住死人沟。”
我问:“死人沟是什么地方,为何叫死人沟?”
雷大哥说:“据说当年解放阿里的部队上山时,在这里一夜之间竟反应死掉了十八个人,而且经常风云特变,很是吓人,便给这里起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名字,我们就一直用这个名,真的名反倒没人叫了,渐渐也就忘了,我还真不知道死人沟原来叫什么。”(死人沟原名泉水沟)
10点23分我们到达了死人沟,死人沟不适合人居住,只是有人搭建了几间简易的临时木屋,方便过往的行人。走在我们之前的两辆车也停在这,我们到这里才赶上他们。
我们一走进木屋,店家就热情招待,又是上茶又是添灯,雷大哥看来与他们很熟落了,一声吆喝:“废话少说,有什么上什么,老子饿坏了。”
木屋很简陋,用木板简易搭建,室内用防水胶钉上,好把木板之间的间隙封住,桌子和桥凳都是用原木钉成。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是无人的戈壁滩,当然不会有电,点的是烧油的马灯。
“咦”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风从那人身后刮了进来,马灯也被吹得摇弋起来,黄黄的灯光照在这个大汉没有血色的脸上还一晃一晃的,全屋的人都望向他。
慢着慢着,怎么越看越象武侠小说,哈哈,当时的环境真的像一间龙门客栈,只是气氛没有电影中那么紧张和刀光剑影。不过我可没夸大,在这里没有人的脸上是有血色的。
雷大哥大喝一声:“小子,怎么现在才到,我还以为你跑在我前面去了。”原来他是其他两辆车中的其中一个维族司机。
他坐了进来说:“我早到了,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你们走进来,今天怎么跑得怎么慢呀?”
雷大哥说:“没事,在多马修车耽搁了几个小时,今晚只好在死人沟住了。”
这时热乎乎的菜也上来了,我们也不顾得什么了,狼吞虎咽起来,这里的都是司机和一些军人,大家常年在这条线上跑,都很熟了,连我们也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
雷大哥被拉去打牌了,我们打上热水泡脚,好舒服。外面却呼呼的风声大作,看来是变天了,出去在野外方便时,水柱竟然在急风中迅速化成千颗水珠随风而逝了,飘到很远都没落地,哈哈,叹为观止呀。
虽然我们住的帐篷又黑又笨重,却很保暖,里面没烧火都不会感觉到外面的寒风凛冽,我们在死人沟的一晚是在温暖中度过的。
住死人沟的龙门客栈 10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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