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usegirl()
整理人: darkwing(2000-11-26 13:58: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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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城——飞 （梦谣 11/25）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
也许，也许你要睡一睡
那么叫夜鹰不要咳嗽
蛙不要号，蝙蝠不要飞，
。。。。。。。。。。
我穿着一身黑衣，这还是第一次，黑羽一向喜欢我穿鹅黄色的裙装，他还喜
欢买金色的唇膏，用双肘夹住我，给我涂唇：“摩丝，你是我的阳光女孩，”他
那时的目光就是抚爱的手掌。
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大概就是黑羽的姐姐，紧紧抱着她的大概就是他的
哥哥。我站得远远的，看着他们封上棺盖，就转身离开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他不在那里，他正躲在我的口袋里，说：“摩丝，我们去吃醪糟汤圆。”
不知不觉走到天帝大厦，这是枫城唯一一栋黑色的建筑，而且也是最高的，
仰起头，并没有风从上方吹过，一片空荡荡的黑暗......"小姐, 来看戏的?" 一
个声音把我的头按下, "黑羽!" "对, 是黑雨! 听说是中戏的毕业生汇报演出."
是黑羽, 为什么不乖乖地在口袋里等着, 还没到二楼中餐厅呢. "黑羽" 我叫了一
声, 今天我总想哭, 怎么回事? "黑羽, 我去, 去哪里都行."
"我去, 去哪里都行." 他两手叉在裤袋里,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打赌说
能把静安小区的一个楼门接下来, 他不信, "赌什么? 给我买一个手镯, 我选地方
." "我去, 去那里都行." 他笑着, 阳光贴在他的肩上, 越来越强, 好象要把他化
掉一样......黑羽, 是去天帝大厦吗? "是, 在五层, 真谢谢你, 我请了个女孩,
可她没来." 五层, 珠宝店在五层吗? 我很久没来了, 是的, 我只记得那个长长
的柜台, 黑羽拉着我的手, 沿着冰凉的玻璃台面, 直到我喊了一声: 那个, 看那
个, 真漂亮, 就是它.
就是它, 凉凉地绕着我的手腕, 黑羽看着我: 摩丝, 你喜欢? 对, 我轻声说
, 对. 他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 黑羽, 我要告诉你, 我只要这个手镯, 这样
就可以了, 就够了, 你, 你明白了吗? 他明白了吗, 他好象转身走了, 他去付钱
, 一定是的, 我低头看着那个莹润的光体, 用指甲磕磕, 于是指甲也染了光晕,
它一碰, 那个光环里就有了一条林荫道, 是高大的杨树, 就在第三棵树, 黑羽对
我喊: "怎么能这样, 你答应的事怎么能不做?""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们是个私人公
司, 只有三个人的私人公司." "那又怎么样?""那将意味着我要重新考虑你们的信
誉, 安全性. 对不起, 经过一秒钟的考虑. 我拒绝为您工作." 事实上, 我已经和
一家广告公司签了合同, 虽然学的是建筑设计, 以我的美术功底, 在那里干美工
不成问题, 那里的工资比眼前这个男人给我的高五倍."
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男人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我," 好吧," 他说, "我知道你不
过是个假货, 什么学建筑的, 大概你连过家家都不知道该准备几个碗." 我拿出一
张软盘, "这是设计图, 早做好了, 答应的事, 我自然会做, 但去你的公司, 就免
了吧." 他嘴一歪, 傻笑着, 我接着说:"什么时候把我那2000元酬金拿来, 我请你
去天帝大厦吃醪糟汤圆." 我觉得自己就象好莱坞的女英凯特, 笑谈间劫持了一辆
运金火车,于是我优雅地转身, 却被黑羽一把拽住:"咳, 啊, 摩丝, 兼职怎么样啊
?"
我扑哧一声笑了. 小姐, 您在找什么? 一个穿制服的男人问我, 我在等人,
这是哪里? 什么光这么亮, 太亮了, 好闷, "小姐, 你没事吧?" 我要出去, 门在
哪里? "小姐, 电梯在这里, 要帮忙吗?" 不, 我不要任何人, 我要空气, 请不要
碰我的口袋. 电梯里怎么这么多人, 上还是下? 七层, 十层, 都在上, 都在上,
我按了24, 好多了, 只有我一个人和黑羽, 他抱着我说:"摩丝, 不知道为什么我
会这么依赖你, 也许我离黑暗太近了, You are my sunshine....." 我用手抓紧
口袋里的小包, 走出电梯. 长长的走道铺着暗红的地毯, 一个门接着一个门, 整
齐地排列着, 这里没有出口, 没有一个出口, 我忍不住跑起来, 我需要空气, 我
的黑羽需要空气, 他紧紧抱着我, "摩丝, 有的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离开,
我要空气, 我想飞出去." 他看着窗外, 抱住我, 他在发抖. 别着急, 黑羽, 就要
到了, 就在前面, 那里有一扇窗, 来, 帮我一下, 打开它, 来, 使劲, 天, 好大
的风, 你感觉到了吗, 黑羽, 是风, 你爱的风, 来吧, 我兜里拿出一个金色的丝
袋, 松开红线束紧的袋口, 拎住底部的两个尖角, 用力一抖, 灰拂过来, 黑羽飞
过来吧, 我是你的阳光女孩, 灰拂过来, 我笑了, 轻轻转过手腕, 再轻轻一丢,
那环光圈就旋转着下去了
下面满是灯光, 却静无声息, 直到嗒地一声.
我慢慢走下楼去, 走了很久, 不知道是几层, 我听见一个男中音用低沉的喉
音朗诵着:
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
我就让你睡, 我让你睡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
我叫纸钱儿缓缓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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