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lyingbirds()
整理人: jessie(1999-10-31 12:19: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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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刚开学那一阵子，许多今年参加高考而落榜的学生都插进应届班准备再拼博
一年。贾志豪向来不注意他们的存在，或有时甚至有点反感，在他的印象中，那
些人都是不好好学习，整天清混的人。
也许班主任也有同样的看法，并且认为贾志豪抵抗力很强，不会被他们同化，因
而让贾志豪与几个补习生住一个宿舍，当时贾志豪并没想到这些，只是后来反反
复复的逐磨才意识到这一点。
那时的贾志豪是个地道的“好”学生，整天埋头读书，寡言少语，只是后来老师
们这学生成绩还好，才对他印象有改观，因为凭他的外表绝对是个智力有残缺，
土头土脑的人，甚至后来有个同学都对他说：“别看你学习比我好，以后出去混
得不会有我好。”当时贾志豪没放在心中，他认为那些对他太遥远了，他只知道
现在必须努力学习，不让父母失望，想到父母，贾志豪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父母供他上学确实不容易，眼下通货膨胀严重，连学费也一个劲地向上窜。而农
作物却卖不到好价钱，加上这几年收成不好，家里更是难了。
整个高中期间，他一直很用功，虽然有时也会犯错，比如上课迟到，或不上早操
，都是些不屑一提的小毛病。
这天下午，贾志豪又在教室里做习题，高三时有做不完的习题，进来中年的一男
一女，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子。“又来一个。”贾志豪嘀咕一声又埋下头做他的习
题去了，这个教室太满了，确实是挤不下去了，最后只得在后门那儿插了一个桌
子，一半在门外，一半在门内。
过了几天，班主任玩魔术似的将每人座位经一系列的调整。贾志豪不得不佩服班
主任的办事，居然能在这么拥挤的教室调的这么序。这样一番折腾后，原来的贾
志豪的同桌走了，那位补习的女生成了贾志豪的同桌。直到那时贾志豪才仔细看
了一眼那女生。中等个子，显得有点单薄，梳着一个马尾辫，服贴的贴在背上。
白白的脸上镶钳着一双大眼睛，一笑便会成一条线并且露出白但不整齐的牙齿，
也是直到这时贾志豪才知道他叫陈蓓蕾。
“你好！”贾志豪出于礼貌地对她打了一个招呼，便埋头看自己书去了，连她是
否回话也没听出来，在贾志豪的心里浪费任何一点时间都是不可饶的错误。
下午是堂英语课，照例这堂课是讲解上堂廛测验的试卷，由于那时陈蓓蕾还没来
，因而没有试卷，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也许还办了些什么别的，贾志豪自己也
说不清，就将自己的试卷与她共看。那堂讲解课真没意思。英语老师一直在讲那
些讲了多遍的固定的固定结构、虚拟语气、习惯用法之尖，不外科哪儿用“the”
，哪儿不能用。对于这些，贾志豪早已烂熟，不屑去听了。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
重，他又不能走看别的书，就与陈蓓蕾小声聊了起来。
“你高考外语得了多少分？”
“８０分”她在试卷空白地写了个数字。
“那很高了，总分多少？”
“４７０分”她又写了一个数字。
贾志豪知道这个分数是上不了大学的，也不好意思再问。
“你是哪个班下来的，是五班吗？”
“是的。”贾志豪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他只知道上届五班高考成绩不错，不想正
猜中了。其实他后来才街道她是从本县另一所中学来到这所中学的。
贾志豪也觉得这样审问似的谈话及意思，好在这是老师已经结束了他的滔滔不绝
的讲解。接下来是自习，贾志豪又拿出一本习题集做起来，他经常会找出些习题
给自己做，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成绩总是那么好的原因。做着，做着，贾志豪觉得
没什么意思，现在的高中复习资料不断翻新，而内容却一成不变，都是你抄我，
我抄你。比如这道题，贾志豪做过不止十次了。他有点忍耐不住了，觉得应该休
息一下，活动活动发酵的脖子。象平时一样，贾志豪抬起头，习惯性地朝四周望
一望，只见一个个埋头苦读，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间或会传来楼下操场上一两
个小孩的玩笑声。在这最后冲刺的一年中，谁不是霍出命来努力地学习。“该死
的高考。”贾志豪在心里骂了一声，便又想继续把最后习题做完，他想收回在眼
光却无意瞥了邻座一眼。这位皮肤很白且细你腻，额前刘海淘气地跑到眼脸前，
看得贾志豪眼睛都有点民痒，想为她把头发拔上去。看着，贾志豪不禁有种异样
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但马上意思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脸上一阵红，忙埋头
看书。生怕有人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心虚了好长一段时间。
终于下自习的铃声响了，走读的学生都收捡书包回去了，住宿生已趁这段时间休
息会儿，等一下再看一会儿书才去睡觉。
贾志豪瞅准这空跟她聊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其看试卷的事，陈蓓蕾也非常愿意地
说起说来。
贾志豪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找她说话，以前，他也和女生同过桌，但那时
他有他们讲话的意图，象所有那个时期学生一样，各自坚守着桌子上的自己的一
半，大有不取越雷池半步，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这次不同，自己竟然有点渴望和
她讲话，虽然有时候老师正在讲课，他不敢承认，同时也谯不可能，自己上这女
生，他自己心里清楚，她桷确实实算不上漂亮，有时甚至有点笨拙，有点毛手毛
脚，上次老师让她上黑板演算一道习题，他看见她慌慌张张地上去，又慌慌张张
地下来，在上讲台时差点被绊倒，引得全班同学都笑了。贾志豪也看过那时期的
爱情小说，那些书中的女主人公都完美得象童话里的人物，不但容貌出众，多才
多艺而性格开朗，好象人类的一切优点，都会在她们身上找到似的，他现在才知
道，那些书都是书作者胡思乱想编出来的，不仅不能实现而且荒唐得不成立。真
正的喜欢（他不敢说出那字，在对他这样的从来没有恋爱的经历的学生来说，那
个字显得分外的神圣，轻易不敢奉献的）绝不是那回事，那些完美无缺的人只能
为展览品，供人欣赏，做傍样却不能供人去爱。而那些有些缺点，不完善的人才
显得真实，才显出可爱，有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爱上她们的“缺点”，比如自己
就喜欢她那不整齐的牙齿，走路时慌里慌张的样子，又比如蒙娜丽沙人人都说美
丽，却没听人诺言娶个蒙娜丽沙似的姑娘做老婆，但听过想娶隔壁王家的那样的
姑娘，自然隔壁王家姑娘美比不上蒙娜丽沙。
从此，贾志豪心里有了秘密，自然感到一幸福或欣喜–––那种欣喜是那种少妇
第一次发现自己怀孕后的欣喜–––欢喜之的也就有了限憧景与希望。让人知道
自己有秘密而又不让他们知道秘密的内容确实是个难题，自然这个难题也摆在贾
志豪的面前，他希望有人能与他分享秘密带来的快乐，却又害怕别人知道内容后
对他的笑话，仿佛害红病的眼睛对阳光伯咱情绪––想睁开却又不敢。于是讲话
时都显得神经兮兮的，生怕自己无意中池露了一点风声。
“今天物量测验得了多少分？”胡伪东问道。象往常一样，临觉前大家交流一下
今天的信息，胡为东问这话自然是问贾志豪，因为贾志豪是他的目标而别是在不
在他的考虑之内的。
“９３”这是回答。
“才这么点，李静都得了９３.５呢”。王峰突然叫了一声。李静是本班一个女生
。自然这知又转到了女生上。王峰的这句话让人怀疑他的目的。这也难怪，临觉
前的话题是发散的，可以从茹毛饮血讲到ＶＦＯ，从古代中国讲到现代美国，等
大家都困了，也就是了，睡着后鼾声是这次讨论的总结。
贾志豪非常喜欢这话题，这样他可以搜集一些信息以确实是否有人发现自己秘密
，同时也可以透露一些让人知道。
“嘿，你们知道吗？一班的那个脸上长着美人痣的女生跟补习班那个高个那个了
？”虽然熄了灯，但可以想想赵华脸上的秘。同时贾志豪脸上一热，好象赵华是
在说自己，心里好一惊，生怕牵连到自己，同时又庆幸自己不是孤军做战。
“那有什么稀奇，我早就知道了，在补习班这是常事”王峰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至少赵华是感觉到了。
“有本事你也来一个”赵华反一击。
王峰后悔平时没有注意发展一个，以至于现在不能给赵华致命一击。知道不能在
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偷偷地换个话题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把不相干的事弄
在一起，不可理喻”
“你有意思也不至于这样”赵华不愿意他这么就逃了，所以死抓住不放。
“别吵了！无聊”胡为东大吼一声。赵、王二人见自己都多了一个敌人而不愿意
联合起来对付胡为东，只好暂且让过。
“喂，贾志豪！你的同桌挺好看的”赵华有点讨好的说道。
“不怀好心”王峰决不会放弃任何使赵华难堪的机会。
“关你屁事”赵华决不妥协。
这两个人只顾上互相争斗，谁也没想到无意中得罪贾志豪。在恋爱中的这么大的
孩子对任何风吹草吹都有点过敏。那个赵华真该死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
这样的话，还有王峰，似乎王峰不这么说清楚，赵华就不会有那种似的，贾志豪
把这两人恨得牙痒痒，同时心里又酸酸的，弄得自己最后一餐上没睡好，愈发把
这两个恨了。
随后的日子是贾志豪与陈蓓蕾讲话越来越多，起先是课间休息时间，后来发展到
上课时间也吱吱噎噎地，起先都是讨论功课，后来开起了玩笑，甚至于打闹。惹
得赵华眼红天天在宿舍跟在贾志豪后在要取经，而王峰和胡为东则整天跟贾志豪
开玩笑。当然背后免不了有许多议论，偶尔免不了也会有点难听的话。不是贾志
豪不知道，而是他现在高兴昨来不及顾有那些，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饭就得
让人有粥喝。一般人都不愿意自己做别人的玩笑对象，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例外，
贾志豪不在乎别人取笑自己，潜意里还有点喜欢。就象你的老师对你说：这次考
试你考得太高了，比第二多出二三十分。表面上是批评，其实是赞扬，贾自豪清
楚他们取笑自己是佩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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