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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ndofsk(折翼天使) 整理人: .an.(2002-09-12 13:46:09), 站内信件 |
| 夜，渐渐凉下来了。纵是南国，有风的日子，亦有几许凉意了。
午夜，习惯的醒来，空荡荡的房间是漆黑的。习惯了在黑暗的屋子里睡觉，就如同习惯了午夜的一杯咖啡。等待咖啡沸腾的时候，用文字来消遣。有多久了，不敢在夜里上来，害怕独自一人在空旷的社区游荡，害怕久侯不至的那个名字让自己心伤。但今夜，不眠的似乎不止我一人。 林发来消息：“小孩，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一直？记忆渐渐充实起来。还与良子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有林在午夜的陪伴，我是为了等待良子，而他，是为了什么？我的世界里只有良子，从来不曾问过林是为什么。而且，时间太久了，久到，良子来来去去好几回了。但这次，他是再不会回来的了。是的，天国的路，只有去路，没有回程的。 林依然叫我小孩，或者，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从认识的最初，到我与良子相爱，到良子的一次次离开一次次回来，一直，到良子再也无法回来。这么多的路，是林一直陪在我身边。 林，该正视他的存在的时候了。如果，没有那一夜的拥抱，或许，他永远只是小叔叔而已。可我不能忘记，他的臂弯那么有力，那么急切。那不是安慰小孩的，如果没有弄错，那该是疼惜与爱了吧，无望的，绝望的爱。失去良子那天，我也曾那样用力地握住良子已经冰凉的双手，似乎要把全身的力都用尽，只要他能醒过来。 失去良子，天地都倾斜了，沦陷了。以前，不管他离开多久多远，我总能让他回到我身边，可这一次，他再也回不来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只有逃避，远远地离开所有与良子有关的记忆，离开这座我们生活着的城市。 初夏的北京，有漫天的杨花与柳絮，自由自在地飞舞着。朋友们的刻意迁就让自己无处发泄心头的悲哀，他们都知道，良子的死，对我是多大的打击。曾经，良子就是我的全部希望，全部未来啊。可他还是去了，留下我，独自在红尘中悲苦。 不堪回首那些颓废的日子。林赶回北京的时候，我正醉生梦死在三里屯的酒吧里。所有人都不敢阻拦我的夜夜买醉。那夜，林陪我去了1938。没有想到林不胜酒力，几瓶科罗娜就让他眼神模糊了起来。以前滴酒不沾的自己，在那些日子里，酒量好得出奇，一瓶接着一瓶喝水一般。 凌晨3点，终于摇晃着从1938出来了。五月的北京，依然有些冷。林沉默着走在左边，出租车过了一辆又一辆，可他一直没有招手。快走出使馆区了，林停了下来，我很疑惑地看住他。是酒精的作用么，突然发现林和良子有几分相似，如果良子还在，十年后应该是林现在的样子。这样想着，莫名地笑了。林的表情有些陌生，潭水一般深邃的眼睛望不到底。他看着我，很仔细很深地看着。我愣了，也回望住他。林慢慢地伸出手来，紧紧把我拥进他怀里。 有瞬间的迷惑。不知道过了多久，贪恋着那个很温暖的怀抱，闭着眼，有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这不是良子。睁开眼睛，是林，可他的眼里为何有悲哀。想挣扎开去，林却收紧了手臂，让自己动弹不得，那双手，是痛楚的。痛楚？我真的喝太多了吧。不再挣扎了，自良子离开，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怀抱让我休息一下，我真的好累了。 闭上眼，不去想良子，也不去想林了。就让我暂时的依靠一下吧，那怕就这么短暂的几分钟也好。耳边是林的声音：别怕，小孩，我在陪你，一直都在。感觉，他的唇轻轻划过发梢、额头，在鼻尖停住了。犹豫着，终于，从脸颊滑开，落在了耳垂上。林一直说着我会陪着你的，只要你在，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良子离开后，一直不曾落过的泪，在那个夜里，终于纷纷扬扬掉了下来。 第二天，搭了最早的航班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继续着原有的生活。夜里，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上线挂着，每次林都在。或者会说上几句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就让两个头像那么挂着，直到天亮起来，才道别。我们再没有提那天夜里的事情，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 决定离开网络一段时间，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林。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一年多了，对于网络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以为这足够忘记一个人了，回来，林却告诉我，他一直都在，等我回来。 ---- 
折翼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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