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wel147(诺斯滨)
整理人: yingying211(2002-09-13 11:01:5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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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那种通明的蓝,蓝的甚至让人眩目。没有风,偶尔有几团洁白无暇的云在天与海的
尽头安详地牵手徘徊。
海水是墨绿色的,一叶破旧的小舟在茫茫无边的墨绿色海洋中随波逐流自由飘荡着,一位
美丽的小姑娘穿着洁白的纱裙怀里抱着吉他不安地坐在小舟上,手中不停地朝岸边巨石山崖
上的我挥舞着手臂,她细小的喊声随着波涛的起伏隐隐约约地飘来:“哥哥!我走了---!哥
哥!那个地方很美丽啊-----!我在那里等你啊--……!”
我伏在山崖上吃力地摆着手,嘴巴象似被一条绷带紧紧缠住似的发出“吱吱呜呜”的声
音……而我却分明看到她幸福的笑容。
此时,远处海与天的尽头突然暴起一股飓风,那飓风狂卷起一堵绛红色巨幕严严实实地遮
住了瓦蓝的天,骤然间,那浪漫的云朵被它肆意地撕碎吞噬。随即,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
海水的荡漾,飓风夹杂着雷电粗暴地凌辱着那叶浪尖上的小舟。
“哥哥---!救我啊----!哥哥……!”她的喊声在绛红色的黑暗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就象从
地狱里传出来的呼叫……
我拼命地呼唤着,可是,我的声音只有我的心能听到。我死死抓住山崖的一棵小树,艰难
地挣扎着把双臂伸向空洞的黑暗。忽然,又一道闪电,我看到那叶小舟被狂魔狞笑着托起肆
意地玩弄着……
“妹妹-------!”我发出绝望的嚎叫,可是,任凭我怎么挣扎,我的手已经被墨绿色的海水
死死粘住……
我惊悸地挣开双眼,我的大脑很涨,我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
我疲惫不堪地坐起身,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远处大海在雨中平静的休眠着,
没有波涛的汹涌声,耳边只有浠浠呖呖小雨的呢喃……
这是一场梦,一场多么可怕的梦啊!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妹的房门前,房门没有关,房
间里很静。然后,我终于放下一颗被恶梦纠缠得惊魂不定的心,重新回到我的床上。黑暗中,
我点了一支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脑中顿时被纷乱的思绪所缠绕。
我想到了卓军,他在美国是否现在也象我一样?他是否知道可爱的小妹和我一起正过着
狼狈不堪支离破碎的流浪生活?
我想到了可欣,那个爱我的姑娘,她现在是否和我一样此时想起我?她的爱是那样的真
挚、那样的固执,甚至固执的连我几乎要崩溃。
我想她了,但我还是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憔悴的深夜想起她是否是一种爱?那么,小妹
我爱她吗?我肯定我是爱她的,甚至爱的容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可是,我又是那么的矛
盾,这种爱一直被我视为纯洁的兄妹之爱,我不敢去伤害这种爱,甚至我认为这种爱如果成
了我对可欣那样的爱,那么,我将是罪恶的。可是,刚才的恶梦说明了什么哪?
我想我是永远分不清楚的。
可欣!我真想对你说:离开你才是我真的爱你!
卓雅!我爱你!这种爱甚至代替了我的生命!我要送你回去!
我已经没有了很久以前对于流浪的向往,鲁滨逊、三毛不是我的流浪!
但是,我分明在流浪!并且,错误的带着卓雅在流浪!
可欣!卓雅!你们永远不是我流浪的伴侣!
我要自己去流浪,只带着我的狼心狗肺,那才是属于我的流浪!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又睡着了,那种爱的撕痛连同流浪的酸楚就象冬季海南的雨凄凉而迷
离。
“嘿嘿!你终于醒了?”我挣开肿胀的双眼,卓雅正伏在我床前对着我做着鬼脸。
“外面还在下雨?”我问道又闭上眼睛。
“恩!吆喝你还想睡啊!大懒虫起来了呀------!”她咯咯笑着开始捏我的鼻子。
“我---!”我忽然想起我昨天与那个刷车汉子的约定,慌忙坐起来。
“你又想带口头语?哼!不和你玩了!开饭啦!”
“小妹!几点了?”我望着外面的阴郁的天一边慌乱地穿着衣服问。
“管它那!爱几点就几点!哥哥!你猜我昨天下午挣了多少钱啊?”
“我不管多少钱,以后,那事儿少干!”我下了床走进厨房开始洗漱。
“不干就不干!切!有什么呀?没有吃的就吃你的肉!……”卓雅在厨房门口小声嘀咕着,
她见我正在刷牙便提高了声音说:“喂!以后不许对我那么凶啊!……你听到没有!说你那!”
“我在问你几点了?”我啐了口牙膏泡沫答非所问。
“十点多一点!我靠!”
坏醋!那小子一定已经在等我了,想罢我飞快地涑了涑口,然后,指着卓雅的小鼻子严
肃地说:“女孩子家不许说靠!”
“就靠就靠!你不回答我我就靠!靠!靠!恩哼!”
“你就靠吧!”我说完抹了一把脸侧身挤出厨房:“以后也不许恩哼!”
“恩哼!恩哼!就恩哼!哼!想可欣姐姐了吧!”她一脸坏笑。
“去!去!小孩子家懂什么?”我确实有点想她了。
“切!想就想呗!干嘛那么羞涩呀!这不象男人做事啊!再说了,我懂的很多啦!我都
知道怎样接吻怎样做爱……!不信你问啊!”
“我操!”我心里骂道然后对着她气愤地说:“你是卓雅吗?你现在怎么变的这样了?”
“我!我怎么啦?”她有些不高兴了,噘着小嘴低声自语:“人家不就是说了实话吗?哼!
真是土老冒!大老冒!傻老冒!再也不要你这个敢哥哥了!哼!喂!你干嘛去啊!”她见我
要出门便喊:“吃完饭再走啊!哥--------!”
“我要去工作了!”我拉开门说。
“哥哥!”她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叫人心醉的款款柔情,那眼神
就象一波清澈含烟的碧水,渐渐地融化了我的冰冷使我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一种说不清楚
的爱怜……
我静静地望着她,那一瞬间,她那柔情万种的眼神让我痴迷:那一瞬间,她让我仿佛感
觉到爱的真切。
哦!卓雅!我的小妹!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因为,你会使我痴醉!
哦!卓雅!我的小妹!请你不要这样走近我!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她慢慢地走到我的眼前,就象梦一样,她的眼神不再是那样的温情,而是,渐渐地被一
层恐惧所遮掩。
她就象一只受伤的小鹿,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哥哥!”她幽怨地喊了一声便抱住我:“哥
哥!带着我出去好吗?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啊!昨天,你把我留在家里我怕极了!哥哥!求
求你!带着我别丢下我!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你上班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你!……哥哥!
我会很乖的!”
我抚摸着她滑润如丝的头发,心却在一阵阵地收紧,眼睛也渐渐地变的象窗外的小雨:
“好吧!我带着你!”
“好哥哥!”她十分激动地抬起头飞快地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张开双臂顿时象一只快
乐的小鸟似的欢呼起来:“耶------!哥哥万岁!哥哥不丢下小妹!”
我欣慰地依在门框上看着欢呼雀跃的她,大声喊道:“准备一下!我要带你去流浪!”
我们很快地出了门,我们忘记了饥饿,我们现在只有快乐,可是,我们没有一把遮风避
雨的小雨伞。
“哥哥!我们不需要伞,在雨中漫步多浪漫啊!”她依偎着我说。
我们淋着雨向海边走着,街上人很多,五颜六色的伞点缀着这个原本纷乱的都市,使它
没有了喧闹,多了一份浪漫和安详。
我们乘上开往海边广场的巴士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冬雨湿透,但是,我们没有感觉到
寒冷,因为,流浪的心是温暖的。
“哥哥!你猜我昨天收获怎么样?”卓雅神秘地望着我说。
“不知道!”我看着窗外冬雨下的大海说。
“一百多耶!够我们吃几天的!呵呵!”她骄傲地说:“我厉害吧?”
“嗨!说真的妹妹!我不喜欢你在街上唱歌!”
“恩!以后,我不那样了!哎对了!我想好了!去大伟那里唱歌怎么样?”
“哪个大伟?”
“哎呀!你的臭脑子啊!就是昨天给我送包的那个哥们啊!”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什么乐队的!”
“是GLPSY队!”
“GLRSY是什么意思?”
“就是吉普塞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流浪的人!”
这样也好!感觉那个大伟看上去很诚实的,小妹跟着他们或许会好一些,想到这里我说:
“好吧!回头呼他一下!”
“恩哼!”
“跟谁学的?以后别恩哼了!”她一“恩哼”就让我想起可欣。
“恩哼!”
“你还……?”
“恩哼!干嘛呀!我没有跟谁学!我自己愿意!恩哼!”
“臭丫头!”
“恩哼!”
那个刷车的汉子果然在等我。
我给他打了一张二百元的欠条,约定一个星期内将钱还给他之后,我和他便很快的办完
交接手续。
我将擦车的工具放在保安那里时,保安说:“今天下雨,活是没有办法干了,晚上就看
老天给不给你运气了!你现在可以玩去了!”
“哥哥!你就干这个呀?”卓雅惊讶地问。
“我喜欢这活!”
“喜欢就干呗!可是很辛苦的啊!”
“先弄点钱再说!”
“恩!你是不是真的要挣够了我的路费赶我回去啊?”
“是的!”
“讨厌!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事你忘了?”
“什么事?”
“你说我如果考上大学怎么着来着?”
“对了!请你去香港旅游啊!”
“没有兑现吧!哼!告诉你!臭哥哥!我也有个条件!你忒让我把海南逛遍,算是扯平!”
“我真拿你没有办法!我怎么有你这样的跟屁虫啊!”
“恩哼!”她得意地摇着头。
雨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于是,我们进了附近一家很小的餐馆,要了两个青菜和两碗米饭。在等饭菜之时,卓雅
在隔壁的公话给大伟要了一个传呼,很快他们就谈妥关于演出的事。
我对大伟的感觉没有错,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给了小妹很多帮助,包括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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