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ira_zms(裘緹婼雅·鶴兒)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9-05 20:59: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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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 尾 巴 扫 过 的 感 觉 02
卢生在书房里温书,丫鬟珍珠进来,“公子,夫人唤您用饭!”说完就去收拾那件满是泥浆的袍子,“呀!幸亏你刚才没遇到,那雷电将
后院的那株枣树都劈开了呀!还死了一地的蛤蟆蛇的,我刚才躲在房内用被子捂住耳朵,吓个半死!”卢生书一收,答道:“你没做坏事怕什
么?平白无故地哪就有雷轰电引?”“公子那可不一定,枣树又有什么亏心事了?”“那是那是因为它结的枣子不够多或许我今天倒是做了件
好事!”珍珠在那里笑得打跌,也没在意他后面说的什么,反正从管家的张伯到洗衣的长婆,哪个都知道这个公子行事怪异,出语惊人,又最
和气不过的。才下过雨的空气里清新入脾,饭菜的香味也因此而湿润了。卢母边往他的碗里夹菜边絮叨:“你是十月里就要做新郎官的人了,
还成日个野羊似的满处跑。你爹去得早,我费尽心力将你养大,也不指望你封官封侯的,早早给我抱个孙子回来倒是正经。”卢生听了一呆,
珊娘那秀骨姗姗的模样儿似乎立马就被淘出在空气里,“娘,你吃菜,相公你也吃菜。”虚浮在空气的珊娘忙得鬓乱钗斜,“相公你好生念书
,取个功名回来我也富贵一回,那些逸闻野史都烧了吧,烧了吧,烧了吧”卢生一惊,板起指头一算:“如今是六月,到十月只有三个月再盈
余一点了。”不由得喉咙就干涩了起来,一粒粒饭就噎在那里下不去,咳了两声,就去喝汤,汤简直象见了水的石灰,潜在油膜下热气冲天,
又烫着了。卢母见他面红耳赤,撑不住笑道:“我的儿可怜,听见成婚就乐成这样,好日子在后头哩?你只管急做什么?”卢生一手拿着筷子
一手拿着勺子,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句:“是!”这一日正式骄阳当空,蝉唱正急,空气干涸得纹丝不动,好比如来的坐姿,唐僧的入定,干且
无味。卢生觉得燥闷,算了一下今日是几伏,算来算去又算到成婚的日段,益发烦恼,灌了一盏菊花甘草,才出了些汗,还没来得及浸湿衫子
就匆忙地蒸发了。卢生想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取了一把折扇,换上故旧多耳麻鞋,掩上门悄悄出去。后山里茂竹修林、空谷鸟语,卢生烦闷
了就来走走瞧瞧,仿佛他重要的一个伙伴,总是适时放出些四时美景与他看,解颐又无须饶舌,痛快与酣畅写意在每一株树啊每一块石头里。
石头在那里很多年了,亘古不变的坐姿,可是卢生每次瞧着都有些新鲜的东西从里面冒将出来。绕过了这一堆乱石,就是一林子的修竹,这里
倒安静了,卢生只听得到风在竹子的顶梢呼啦啦地抚过,象遥远且空灵寂寞的脚步,脚步声中卢生听到了淙淙的流水,他一笑,知道前面是个
细瀑,走路热了,正要寻个地儿擦把脸。瀑布从几丈高的飞崖上披洒下来,只是细细的一束,却在附满滑苔的山壁上极尽腾挪跌宕之能事,先
被斜倚出的一块尖石阻劈,割成两股各自在壁上牵牵绊绊,快及地时又吃石壁往内一凹,二分终成一统,淋漓干脆地往潭里砸去。这个碧幽幽
的潭却蓄积不住,无穷无尽地流到隔壁的一个更小一些的潭里,那儿却有一块青石板,光溜得想是见证了百年的沧桑,石板上坐着一个翠衣红
裳的少女,一头乌油油的长发笼在背后,正将一双玉足浸在水里。
----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忽然听见 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观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阿 不为修生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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