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bjing(流浪~草)
整理人: ybjing(2002-08-27 10:34:5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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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又去了本色,说起来我们几个真的是没什么更有益身心的活动了,只好找不同的理由不同的借口去泡吧,偏又泡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都习惯成自然的走到本色,惟一让人头痛的是本色的分店越开越多,到底去哪一个分店得好好想想,这一次是去了东园,因为在11点过到12点过的时间段里是那支名叫“爻释·子曰”的乐队在那儿演出。
早早的去了,坐在按说应该是非常好的第二排的位置上,距离舞台不远不近,既可清晰的看到舞台上诸位的生动表情,又免去了坐在第一排耳朵正对音箱震得头皮发麻的状况发生,结果这个位置却正对空调下端,三个人喝着冰凉的饮料吹着冰凉的空调,自己抱着手臂冷得哆嗦,嘴里不时发出点怪异的叫声却又不肯往后坐,虽然那儿显然要“暖和”一些,就这么死撑着坐在那,脚下凹凹凸凸的,我非常怀疑那是我们三个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冻掉的,坚硬的,铺散在我们的脚下。
九点半,节目开始,一开始还是很老套的本色自己乐队的表演,第一支乐队叫极限,应该是一个新的乐队吧,至少这个月以前未曾在本色有见到过,五个人,主唱是一个雄壮的男人,穿着黑T恤黑色条纹的长裤,方方圆圆的脸上满上青春痘,有些惨不忍睹,开唱,声音也有些惨不忍听,好好的几首抒情歌被他的嗓子吼成了信天游,偏不生悔改,一首接一首的唱下去,还极尽煽情之能事,七分满的酒吧里流不出去的是他的声音,黄土地的气息混合着洋酒的气味四处飘散,感觉糟糕透了,而配乐的声音已经被低低的压了下去。
40分钟的表演时间结束,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不一定是为了方便,更多的是为了取暖。洗手间里人头攒攒,似乎整个酒吧里的女人都凑进来了,人的气味,化妆品的气味,厕所的气味,劣质空气清新剂的气味,让我感觉到一点点温暖。
接下来是电波乐队,这支似乎是本色最受欢迎的乐队,他们是特点是每个乐手都是歌手,一场表演每个人唱两曲,其实呢,他们每个人的个人乐器掌握得似乎不错,但论到唱功却是比较差劲些了,或许是因为形象光鲜些吧,所以才会受到这里的JJMM们的欢迎。一个人轮着一个人的唱,一个人轮着一个人的看,有好事者已经将几位演者的身世打听清楚,于是几个人便看着表演的同时还窃窃私语着,聊着属于别人的飞短流长。
终于,本色自己的乐队演出结束,该轮到今天的主角:爻释·子曰出场了。
等了良久,终于看到通向舞台的通道热闹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影在台上台下奔波着,上上下下不知道搬动些什么东西,灯光很暗,看不清楚人只看得到黑黑的影子,费劲的张大了眼睛却突然想起就算自己看清楚了也没用,还是一个人也不认识,索性闭着眼睛养神。忽到耳旁轰隆隆地滚雷似的声音,诧异,开张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圆桶状的东西从门口滚了进来一直滚到台上,立起,昏昏暗暗的灯光隐隐绰绰的人影中,立在舞台一侧的庞然大物就像一个油桶,很久以前粮油店里那种盛油的金属铁桶,巨大的,里面漂满了暗褐色的油,粘粘的,一个铝制的挂勺在桶里晃荡晃荡,探头进去,自己暗褐色的影子也在粘粘的油里晃荡晃荡。顿时有一种油腻的感觉从胃上传出。
终于灯光亮了,音乐停了,酒吧里也有片刻的安静。舞台上多了五个人,和一个银白色的金属大桶,那种铝制的,半人高,桶身上有一圈圈的轮纹,应该是他们所谓的乐器吧。刚才的雷声就是它制造出来的了,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会带给我什么不一样的感受,不要那种油腻的味道。
主唱感觉年纪偏大,留着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长得干干瘦瘦的感觉,从头到尾一直是他在说着唱着,口音是带着京津一带的口音,玩世不恭的,略带点嬉皮的,嘲讽社会现实生活爱情的,从北京过来的乐队似乎都是这样的基调,京腔京调唱的都是发泄对社会对生活的不满,嘲弄的口吻讽刺着别人也讽刺着自己,似乎处处都不如意处处都不入眼,相比之下深圳歌手自己的原创作品就很少涉及社会现实,少有这种讽刺的语调,多为积极向上的,热情奔放的,忧郁哀伤的,煽情的甚至滥情的,这也许就是深圳和北京的区别,政治与经济的区别。吉它手是一个胖乎乎的家伙,虎头虎脑,一看就让人想到北京四合院里那些壮实的孩子,那种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子拿着木制的冲锋枪拖着两条鼻涕带着满身的泥巴到处冲锋陷阵的孩子。键盘手出奇的年轻,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一副可爱的娃娃脸,安安静静的坐在琴后,似乎是隐藏在灯光后,然而当音乐响起才发现他是激情的,不是手在弹琴,而是他的整个身体,完整的投入到自己的音乐中去了,当他给主唱伴唱时我才发出,小小的娃娃脸发出的是浑厚的低音,浑厚得似乎不是从他的口中唱出的,这是让人费解的事情。打击乐手非常的COOL,留着小罗纳尔多的那种头发,没有演出的时候扎成了一束,演出时则散开来披在脑后,他的主要乐器是一对手鼓,还有那个大大的桶,非常活跃的,他在舞台上,不时拍两下手鼓,又跳转身去击打那个大桶(我实在不知道该将它称为什么样的乐器,只能称之为“大桶”)发出有金属质感的鼓声,真的是鼓声,仔细听听还有些悦耳,看他在台上跳来跳去的激动样,还真让人觉得累。一般来说鼓手都是最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坐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鼓后,没有表情,满脸的深沉,手脚不停的动作着,这个鼓手也是一样,只是偶尔会跟键盘手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和怪异的笑容。
看着看着,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身边的这些人都已经投入到它们的音乐中,而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同样的一些人同样是乐队在表演,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投入进去,是一种热情吧。在深圳的这些乐队,每天重复着想同的生活,每天只是表演跑场再表演再跑场,似乎整个人整个乐队就这样麻木了,不再有年少的激情不再有对自己钟爱的事业的热情,所以他们的音乐是没有灵魂的,是平板的,是单调的,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也总是心安理得的让这样所谓的音乐从耳边流过,无所谓的。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才会偶尔迸发出一点点内心的激动,但只是一点点,转瞬即逝,因为我连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起拍掌的热情都没有了,或者说我已经不好意思再这样表达我的热情了。
因为没有了热情。
所有的人都没有了热情。
演出结束,喝下最后一口酒,几个人匆匆撤离酒吧,跟随着乐队的脚步,他们明天会踏上新的一条道路往前走,我的明天会踏上一个圆的某一点,继续循环,循环那种没有热情的生活。
仅有的一点热情已经随着清冷的风飞散,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的睡觉才是我心中最大的想念。
PS:这个东东也是断断续续写了好久,其实没写什么,只是停停走走的,呵呵,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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