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ttish()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3:26:2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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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围巾，红色，和她一起在学校正门前的斜坡飘过。
每当这时，他总会一边迈着步子，一边与骑车从后而上的围巾打招呼。对于一个
高三学生而言，走路上学着实是一件奢侈的事。姑勿论要多花多少时间，单是那
种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的悠然，便与“日日是决战”的气氛格格不入了。所以，象
他这样的人并不多。
围巾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名字叫小羽。有一点颇有意思，与他算得上朋友
的人，不过几个，而这几个人，纵使兴趣，品味迥然，但在身高，体重方面却都
与他十分接近，即使女性也不例外。如此算来，小羽在女生中，也算得上 OUTST
ANDING 了，再加上她的那种性格，便更显得如此。
时值初冬，他的双手冻得发白，有点儿哆嗦。于是，在她飘过的刹那，他很有把
围巾捂在手上的冲动。
稀里糊涂地过了两节课后，又到了课间操时间。这时是同学们循例发发牢骚，骂
骂老师的“中场休息”。在往操场的路上，风刮得忒儿大，他却并没有把手插到
校服兜里，而是将它们伸到小羽鼻子底下说：“今天还挺凉快的”。说话间便出
其不意地用冰凉的手袭击小羽的脸。之后便是一声可预计的叫喊，还有出乎意料
的回击。
“不知怎底，我的四肢总是不能保持适当温度，或许是脂肪太少的缘故吧”。如
前所述，小羽在身高，体重方面与他十分接近，若要动起手来，并不吃亏。所以
他妄想在小羽反击之前，以一脸正色让这老朋友忘掉回敬他的理由。然而，女性
的回击，又岂是平凡如他之流可以抵御的呢？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便被小羽握住了。小羽顺势扫了他一眼，然后解下脖
子上的围巾，用这条存着体温的彩虹将他的手包了起来，于是他的手便在温暖中
，如俘虏一般动弹不得了。“这样好点儿了吧。”语气既关切又随和，还伴上了
阳光般的微笑。恍惚间，他觉得身边的这位老朋友，好象成了另一个人。又或许
，过去有某些东西被他错过了？剩下的半个上午，他竭力回忆，试图从过去中找
到提示。到了中午，他又用了一顿饭的工夫，下了一个决心。之后的下午，他向
她写了一张纸条。
“你爱我吗？”
确切地说，并不止这一张。只是之前互通的若干张，都没有一提的价值，所以略
掉。
隔了一天，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附近的一间 COFFEE SHOP 内。
“你的那个条儿，是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前天课间操时，你的确让我很感动。让我感觉以后要都能这样，会
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你就知道我会搭理你？”
“不清楚，反正试试也不吃亏，我想你即使不答应，也不会因此讨厌我的吧。”
“SO，SURE？”
“不然，你和我为什么到这儿来呢？”
小羽眉毛一扬，嘴角一翘，以示回应。
这样的回应让他颇有些得词的感觉，自然不会错失良机。
“在如今，有很多东西，如果贸然承诺，只会变成欺骗，所以我不能保证什么，
仅仅可以说，我不会骗你，如果有事情不能告诉你，我会直接声明，决不编些无
聊的籍口来搪塞。当然，开玩笑例外。您看成吗？”
“。。。”
“我感觉恋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羽的腮微微红了。狡黠地抛下了这样的话：“吃糖！”
这件事至今，已有几年。其间两人之间有了许多快乐的，一般的，和不太快乐的
回忆，还有了数不清的话。
印象最深的是那年春天：
望着满地曾经灿烂的落花，小羽对他说：“花离了树，生命也就算完了。我觉得
，真正爱花的人是不应该摘花的。花的生命本来就短，何苦再去剥夺它呢？爱花
者应该做的，只可以是将那些曾经把自己感动过的碎片好好地收藏罢了。”
我是一个不断从人们（包括自己）的故事中受教的人。也爱欣赏幸福的花。
今天，我在此写下文字，是珍藏这些曾使我感动的美好碎片的方式吗？他的爱情
之花，真的已随时间飘落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此之前与之后的每个日子里，一个他企盼着发生的场景。
某个繁星点点的夜，他和她坐在珠江边。不需言语，抬头望天。用星星来玩连线
游戏，彼此将对方的轮廓，画于星空，更画在心上。
或许我该借用九六年 VALENTINE’S DAY 他送给小羽的一本名为《恋爱的季节》
的小说中一段话来作结：
旋风。你好旋风。旋风正在把过往连根拔起。所有的过去将不再眷恋。所有的感
想都可以不想。旋风将创造一个光耀得他睁不开眼的世界。
就这样容易？就这样来了？这就是他的？
当她成为旋风的时候，她感觉得到这旋风吗？
哦，不。让我再想一想吧。让我珍重这句话吧。让我吝惜一点，再吝惜一点吧。
我已经糊涂了。也许天也会老。也许地也会荒芜。也许我们的面前还有许多未知
的陷阱。也许最终证明我的一切并不比别人好，证明我只不过是可笑，只不过是
笑柄罢了。然而这句话是不会陈旧的；这句话将创造一个又一个的星球，一个又
一个的季节，一个又一个的宇宙。
如果你失去了这句话呢？如果你怯懦了呢？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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