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omya3(唐朝胡同)
整理人: ashleyliu(2002-08-21 16:03: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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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也曾彷徨过（写给彷徨中与彷徨过的人）
又是放榜时，四年前的今日我亦提心吊胆。
那一年，雨一样下得厉害。不同的是自己当年等通知是在山上放牛度过的，而现在是在办公室里看着别人彷徨。当年最后一科考完的铃声响起，就箭一般冲回寝室，三下五除二地将所有复习资料卖给门口已等数日的大爷。当时一旁的同学都惊叹我的自信，其实不然，我只是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使自己不要有复读的想法。不是干脆，仅仅是因为看到家里已到了非常时期，不再忍心看到父母额头皱纹的增加。
回到家，装作一脸轻松样。父母终于开口问起考试，我才知道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考得不好同样牵连到父母，毕竟是十二年的心血投入啊！才知道自己的成绩同样关连到父母额头上的皱纹。父母很朴实也很现实，后半后都是指望着儿子的出人头地，还有乡下的所谓的尊敬等等。我这才惊慌地醒悟过来，迟来的彷徨更加令人惶恐，心底的防线在日积一日地接近放榜日时也一日日地接近崩溃。每日与家人出去劳作都要回答几次好心邻居的关心，而每一次对邻居说还没到放榜时间时心中总忐忑不安，唯恐他们再问几时放榜。
母亲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安，便让我一个人去放牛。避开众人的目光，也许是一剂缓解期待所带来的伤痛的良药。毕竟让一个人的期待成为大家的期待只会增加失望的伤害力，然而让一个人独自去承受却同样是无比的痛苦。
在期待中其实想得最多不是成功而是失败与其伤害。那时能想到的伤害也许没有今天的多，毕竟周围皆是山。会不会就永远呆在这山沟里，别人的眼光里会不会增加某些东西（当时也不明白是什么）。记得政治老师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教授到西部考查，走到一个草原问正在放羊的小孩，放羊为了什么，小孩说放羊赚钱后可以娶老婆，教授再问娶老婆为了什么，小孩说娶老婆后可以生孩子，教授又问有了孩子又为了什么，小孩挠了挠后脑勺说有了孩子可以放羊啊！当时很气愤老师讲这样的故事，甚至跟老师争辩，说那个小孩不可能这么回答的。想起这些也许只是告诉别人，人都一个样。无论城市亦或是农村，一样的结婚生子，一样的生老病死，一样的都要见阎王老子。但是当时的我，仍是感到惶恐，也许是农村与城市皆有的虚伪吧。看着由小到大不知爬过多少次的山峦和身边的只是低头吃草的水牛，虽没有强烈的要与此划分界线的欲望，但却仍希望能离开这里，仅仅是因为我在县城读高中原因。但是离开这里，我能找到我的安家之处吗？离开这里我真的会脱胎换骨吗？真的会不再被人冠以乡下人的称号吗？
那时惶恐的原因尽管有少许的幼稚，今天再回首。却发现今天所惶恐的仍是昨日所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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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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