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ndsmile()
整理人: (2000-11-19 23:23:3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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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类狗屁————郅李敖先生的一封公开信
李敖先生您好:
昨日下午下了场小雨,雨后有迷蒙的薄雾。站在窗前吸了支烟,心情颇佳, 于是想翻翻老书罢。不巧就看见了李敖李大人的一篇文章。
李敖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我喜欢过您的啊,我曾看着您的《俗情与异情》 默默感动。可今天,我不认识您了。
的确,我也记得那个玩笑,狗屁文章有三类:第一类是“放狗屁”,程度最 轻,是人放狗屁,还不失为人;第二类是“狗放屁”,程度稍重,是狗在放屁, 但并不整天放,只偶一为之;第三类是“放屁狗”,程度最重,是以放屁为常业 ,整天放,一放而不可收。我们这个民族自古认为文章是大业,是盛事,是不朽 的张本,是富贵的敲门砖,所以古往今来,文章特多,狗屁当然也就三类俱在, 臭不可闻。您的确与众不同,我今天也就斗胆把您的文章另归归类。
文人相轻。.但我同意“用狗屁来说明,实在不是骂人,而是一种评判标准” 。所谓文章,基本问题也的确只是两个:一,你要表达什么?二,你表达的好不 好。我很荣幸与您在此标准上有同感。可看看您怎样评价韩愈的吧,“思路不清 ,头脑混乱”,还说人家不知何为圣人之志,您又知道啥是圣人之志?“好用古 文奇字,文言文在他手下,变成了抽象名词排列组合,用一大堆废话,来说三句 话就可说清楚的小意思”,您又何尝不是狗屁了半天,只不过是想说您才是文坛 老大吗?!
您说“中国人评判文章,缺乏一种象样的标准”。其实您仔细用大脑想一想 ,中国的文章或者说中国文学一直是重视情感的表现和感受。所谓“诗言志,歌 咏言”,这就明显区别于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开始了民族文学吟咏情性的 道路。如果说“诗言志”还带有较多实用理性的话,那么小弟我才疏学浅,记得 陆机在《文赋》中提出“诗缘情而绮丽”,这一性情说创立以后,文学抒情的传 统就如江河东下而不可遏制了。所以我认为,正是这个原因,在中国文学中,求 实是史诗、戏剧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而诗、词、曲、赋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 度。《归田园居》的自然之态,《山居秋冥》的空灵之感,李白苏轼的飘逸…… 中国文学所特有的韵味是高标独秀、不可企及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内化了的标准 ,是一种高度。中国文学从一开始就直觉地理解了情感是高级生命的动力源这一 点,因此它常有“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的豁达和“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的超脱,中国文学这一理论表达的朦胧多变的方式,恰好对应于艺术生命的多姿 多彩的魅力。李敖先生,标准并不是看得见的尺子,标准也不是哪一个人的喜好 ,标准就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被人们所接受和承认的东西。
如您所言,“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好就是狗屁!”以自己的好恶来 评价,您以为您不人云亦云就是伟大?我现在正被您烦得要死,那您的文章该也 是狗屁。
我同意,白话文的正宗基础太薄弱,胡适等人公开表示他们老一代的白话文 是放小脚式的,提倡有心,创作无力;“白话文的起步一再误入歧途”,这我也 同意,走上了什么“新之乎者也派”、“旧的吗了呢派”、“新鸳鸯蝴蝶派”, 捧来捧去仿佛成功,实际是做人成功,作文失败。但您还大脑积水地说什么“小 毛头们在这种文风里长大,自然种屁得屁”。那我就想问了,您李敖李先生的文 化根基又是什么呢?您依山傍水的文化氛围到底是怎样影响您了呢?您自认早生 了几十年就是文学泰斗了?还恬着一副老脸说“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 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我把白话文写的气象万千,光芒万丈 ,是谁也抹杀不了的”。我以为我自己就够吹牛X的了,现在我真服了您,您还有 脸吗?还做贼心虚地说什么“说不定有一天,突然出了个变胎怪种,把我推翻, 那时候我自然要让贤……”好吧,我就是那个变胎怪种,但我不想抢您那个位置 。您那是什么位置呢?我觉得是第四类狗屁的位置,是狗在放屁但同时还叫“狗 屁真臭”的位置,是掩耳盗铃掩鼻放屁的位置。您自己坐着这个位置吧,要有信 心,您会永远占据于此的。
李敖,我们地狱见。
Windsmile 1999/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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