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sychiatrist()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3:09:3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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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孤独。我需要与现实保持一定的联系,以证明我的存在。因而我同他
在一起。我不喜欢他,显然也并不讨厌他。他和我是一个学校的老师,那是一个
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宅子,虽说有着风扇,大理石地面和日光灯,可我总觉得眼前
晃来晃去的都是穿着长袍马褂,摇头晃脑的儒生──或许我的近视又加重了,这
也是没办法的事。无疑,他也是其中之一。他是我先生,不需要什么理由。
到了应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为了不成为大家的问题或论题,我同他结了婚。
"同我结婚吧!"我拉住他的手说。此时,我们都清楚得知道校长和工会主席站在
我们身后。我只依稀地感到他低声地叽哩咕噜讲了一通话。不远处,一群孩子争
着把一个弱智儿当马骑,他们都大声地笑着。很清晰地,工会主席松了一口气,
仿佛感慨她的世界总算清静了。那群孩子也听见了,他们似乎钻进了地缝,一瞬
间便没了踪影──他们或许被吓坏了。在这个季节,候鸟成群结队地飞回来了。
我给一些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打算结婚了。他们并不询问新郎是谁,
却讲着异常华丽的祝词。很可惜,听上去都是一个模子,还夹杂着生硬地朗读语
气。真没想到文化界已服务到如此入微的程度。我落伍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朋
友,多是同我谈过对象的,我手头也恰好只有这些号码了。他们的语调都很快活
,其实我嫁给谁不一样呢。他们和他都是一样的。其价值观由同一个慈善机构研
制生产,并免费赠送,售后服务非常好,适时升级。唯一的条件是终生接受服务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条件,只是又一福利保障而已。这个时代哲学家只能饿死, 没有一个慈善机构傻到去施舍那些哲学家──闭门造车的爱智者,追求信仰的疯 子。
可也奇怪,竟也很久没听说有什么人饿死了。莫非太平盛世下,哲学家必
定要断子绝孙?
夜里,我拿着听筒发愣,正琢磨最后该打给。电话自动接通了――是我死
去的爸爸妈妈。我说:我要结婚了,了却你们的心愿。他们只是一个劲地笑,说
什么他们已经见到我和他了。我糊涂了,我和父母明明已经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了
,那怎么可能 ?待我再想追问时,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只传来寻呼台小姐简
单的声音:您好,请问您呼几号?
我战战兢兢地问:死人也能呼到吗?
"请问您呼几号?"
"我在哪?"
"有毛病!"电话被挂断了。
执行非法操作,本程序将被关闭。
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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