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owerkom(冇钱买面包)
整理人: purpledevil13(2002-08-24 04:55:52), 站内信件
|
上回讲到钟肥在拳脚谈论中轻取广西铁背龙的弟子阿六，今回主要是讲述大勇和落魄军人沈玉谕的相交。
大勇正欲离去，忽然那位一直没有出声的中山装男子低声道：“兄台可否过来一叙？”
大勇见那人语气温文，加上身材挺拔，便生亲近之意。于是应道：“好的。”
遂与钟肥坐到那男子对面。到今方见到那男子面目，只见他生得瘦削，一张脸长得棱角分明，鼻挺脸方，颇有雕塑感。只是眼中倦意甚深，令人不自禁将他的背影与之联系起来。
“刚才这位兄弟很好的身手。”那男子道。
“先生过奖了。”钟肥掩不住得意之色。
那男子对大勇拱手道：“在下沈朗，表字玉瑜。广东新会人氏。方才听兄台说起广西战事，兄台颇有见地，所以冒昧求教。”
大勇忙道：“沈先生，在下李大勇，这是我的师弟钟纲，因为身材较肥，也可以叫其钟肥。在下两人都不过是升斗小民，学人谈论国事，实在不知天高地厚，说求教更是不敢当。”
沈朗道：“李兄弟过谦了。我想当今能够如李兄弟那样对军事枪械如此熟悉了解的人，寥寥可数，在下也不过痴于此道，遇到方家，所以心痒，别无其它意思。”
钟肥见他谈吐文雅，虽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掩不住形貌俊朗，心中颇生亲近之意，道：“沈先生，我师兄在今日广东，对于枪械武器的了解，可是能排得上前几位的人物。”
大勇瞪了他一眼，做了个欲痛骂的口形，心想：“这肥仔，师父叮嘱，出门在外，逢人只说三分话，今天因为逞强，已经和广西铁背龙的弟子打了一架，还不知悔改！”
沈朗道：“在下因为机缘，在孙文先生的手下打过仗，参加过北伐，所以产生了对战史、战备的诸般兴趣，尤其在军械一道，目前我中国尚处于购洋枪洋炮的阶段，真令人痛惜。”
大勇一拍大腿，道：“沈先生此言真是说到心里去了！想我中华，泱泱大国，却没有能力生产先进武备，以致多年来受番鬼欺侮，想到就无名火起。”
钟肥道：“原来沈先生曾在孙文先生部队打过北伐，我最敬佩北伐的将士的勇猛，我先敬你一杯。”
沈朗摇摇头，叹息道：“唉，有何好敬？北伐实是无奈之举，革命仍未成功，想当时，大家意气风发，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还不是助就了现在的兵祸连连。”他说到此时，眼中落寞神色更浓。
大勇钟肥一阵默然，均想：“当今乱世虽说与袁世凯莫大干系，但革命政府钝于政治手腕也是客观原因。
沈朗道：“大勇兄，我平生对枪械最是钟爱，方才听你所言的雷明灯，在下奇怪，此枪种颇难运用，需费时熟习，不知冯将军如何令军士在短短数日熟练呢？”
大勇一谈到军事，就兴致来了，便道：“别以为冯老将军年纪老迈，但思想却极开明，他使用了西方的训练方法，以致在短短数日，依靠这训练法则，将用枪用到最好。”
沈朗眉毛一杨，道：“愿闻其详”。
大勇平日注意搜集战例，说起来自然滔滔，钟肥却听得连连瞌睡。
沈朗边听边问，所问却亦是非常深入和专业的军事问题，可见其对于军事所知颇深，两人越聊越投机，不觉窗外的半弯明月，已到中天，渐渐隐入云绺之中。小有天内不再喧嚣，静谧无人。
沈朗叹息道；“若然我们励精图治，不断研发学习，以国人才智，短期内也可以师夷长技以制夷，可惜兵国凶事年年，如何可以静下心来？”
大勇正欲赞同，忽然脑里一闪而过那子弹，顿时心中一冷，忍不住道：“就算这样，也落后于番鬼多年，雷明灯并不厉害，外国已经有厉害多倍的武器出现。”
沈朗一阵诧异，道：“据在下所知，目前能够在此之上的武器，外国也不多，如何可以说厉害多倍了，是那国武器？”
大勇摇头道：“不知，但为在下前所未见。”
“以李兄对枪械的认识，不是在下奉承，为当今罕有，为何竟一说到此，便满脸迷惘？”
大勇叹道：“须知国外格物致知之学，日新月异，我们僻居乡下，不知原属不奇，只是这枪械的先进程度，令我大出意外。”他与沈朗一席深谈，觉得他为人温文而思路清晰，对于军事方面更加精熟，所以大起惺惺相惜之意。加上义庄之事，实在奇特，心想不妨将之说出来共同探讨。于是遂将五贵中枪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沈朗。
沈朗听时，脸上阴晴不定，很是古怪，到大勇言道那子弹直径5.62毫米时候，神情更是怪异到极点。
大勇讲完，说到子弹怪异之处，连自己也甚感压抑，此刻如释重负。“沈先生不知如何看待？”
见到沈朗神情有异，不禁也是一惊。
沈朗望着大勇，眼神既惊且惧，缓缓地点了点头。
大勇也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几乎同声说道：“这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产物！”
大勇道：“沈先生……”
沈朗摆摆手道：“你想问我为何如此惊讶对吧？因为我也见过这种子弹，但是我觉得它不属于我们这个时期！”
他喝了一口酒，脸上仿佛恢复意气，整个人陷入到深深的回忆中去。
“那是北伐的时候，我在湘西指挥一场战役。”
“那一场仗，好惨烈好惨烈。”沈朗的脸上肌肉抽搐，可见在他心目中犹有余悸。
“敌人由于被我们围攻了三日三夜，几乎快崩溃了。但是指挥他们的是一名悍将，宁死不降。湘人自曾剃头时已经以勇悍著称，拼起命来更是……没有补给，他们就吃战死的战友的尸体。到后来，战死的人越来越多，但始终他们也不投降。”
欲知沈朗遇到的怪事是什么怪事？沈朗又怎样与大勇钟肥同解难题，还有那个八卦来生劫的缘起？两名可人少女又是何人物？且听下回分解。
----
一剑风尘自负奇，
廿年瞩目可怜谁？
道心静后风难撼，
热血多年酒独知。
会向中原争鹿角，
未妨他日赎羊皮。
孓然惆怅真成笑，
出夷息罢入梦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