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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天簌回音(四)
发信人: zhujie()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0:59:53), 站内信件

        画眉走进柿林.愈走愈深,忽然她觉得有些不妥.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林子,
  居然没有一只鸟儿?她侧了耳来听,真的,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声鸟鸣都
  没有。不只这样,她俯了身看地上,真的,甚至连蚂蚁蚯蚓都找不到,这可奇了
  ,她抬头看柿树,柿籽小小青青的粘在枝上。小小的方方正正的一个田字,稳稳
  当当,俨然君子之风。阳光一时间烈起来,柿籽渐渐长大,画眉看见地上的光
  影斑驳,林荫翳翳,凉风自地下生起,叶子在阳光下发亮,绿是一种光,转过去,
  再转过去,就立体了。柿子渐渐成熟了,染上红色,依然是那样俨然君子的风度。
  而叶也红了。画眉摘一片叶子来细看,由绿而青,由青转橙,由橙化红,又从红
  晕开了去,如一颗成熟的心。 一时间满林皆红了,想枫叶相思,只是一种少女的
  相思罢了,而柿林的红,又是另一种刻骨铭心。画眉正自叹息,叶又却纷纷落了,
  画眉踩过去,一片暖暖红红的碎响。满世界又温馨起来。

        先生不知何时已立于身旁。对画眉说:“柿才是树中真正的君子呢。松竹
  虽清,却被盛名所累。兰菊虽雅,却也成了俗人附庸风雅之物。唯有柿树,不招
  鸟宿,不引虫蚁,林翳实嘉,霜叶为心。这才是树中真正的隐君子啊。“

        画眉听见先生抬手抚琴,连抚四曲。《应萍》,《流金》,《吹篷》,《
  沉阴》,此乃四时之声。画眉看见柿树在四时之声中,默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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