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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huanghuiqian(初夏) 整理人: ybjing(2004-01-13 21:20:52), 站内信件 |
| * 当我们发现所有的悲喜因此而生，我们却仍然乐此不疲……
我14岁的时候，并没有料到我的这一生会因为情而快乐，因为情而不快乐。但又有谁能从前世料到今生呢！ 一年多以后的这个夜晚，我想起了晓，也想起了我们的相遇。认识前的那段日子是我最低潮的时光，我所有的希翼都仿佛被一个男人所破灭，还以为自己会慢慢黯淡下去。 我是个自信的人，碰到了同样自信的晓，我们的相遇在我近似恶作剧的把戏中开始，然后延续。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上演了所有的快乐与悲伤，两个同样不说爱的灵魂，并不知道属于双方的结局会如何收场；我突然想，如果知道结局，我又会如何做？ * 我们常常把简单的事，复杂的去做；那有没有可能把复杂的事，简单的来处理？ 我和晓的一年充满了精彩，快乐与不快乐轮番的袭击我，我有点欲罢不能。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去成都的时候，我给家人一个谎言来搪塞。2001年的秋天，飞机的降落将我彷徨的心情坚定下来，我已经记不得是怎么来到成都大酒店前，又是怎么看到晓同样有点焦急彷徨的眼神。在南去的长途车上，晓说，他觉得我们好像两个私奔的男女，天大地大突然就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那陌生的去路，一如我和他的前路。离开的那天，成都又开始不停的下雨，7天的光阴历历在目，我听到他说，我们都是幸福的人，我们一起踏过那块属于我们的土地，雪山的草甸上有我们一同的歌声。我知道离别是在所难免的，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种奇迹，我们的离别就是奇迹发生的必然归属，曾经以为那一刻的离别会是永别，于是我留在他送别的目光中的印象是一个满面泪水的小丫头，为了企图让他永远记得我，我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是我脖子上从来没有褪下过的颈链，一闪一闪的水钻的光泽和他的面庞慢慢离开我的视线。 第二次一个人再去成都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已经不如从前，我在等待飞机起落的时候，晓已经在成都为我买好了回程的车票。机场大厅里等待我的是他的好友，我记得那个男孩，那个说爱上我的城。成都总是让我觉得熟悉，连人们说话的声音让我都觉得好像回到了10年前的家乡，西南山区的一个小镇上。有时候我在想，我和晓在那么多人中的相遇也许是为了了却我的一些恋乡情，我爱山，爱山上的一览众山小，爱生活在山里的日子。我离开城的车的时候，我只和他说了一声“再见”，再也没有回头。虽然我心里很清楚，城仍然会很难过，但我第一次没有阻止自己去享受被爱的愉悦。 城爱上我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晓。有些男人重视手足胜于衣服，我了解晓，也了解城。有些时候我有点鄙夷晓，一个连爱也不敢说的男人，我会怀疑他的勇气，不过同样，因为了解了他太多的曾经，我同样也没有对他说过爱。那么一个连爱也不敢说的女人，她执著的成分又有多少。 第二次到成都是2002年的初夏，成都泛滥的还是雨水，我到的那天，天空有了太阳。我们去同样的店吃火锅，我们又经过了府南河，当晚天上的月亮不圆，我感觉有一种默契渐渐远离。晓说，觉得我这次来有点神神叨叨的。我知道我是来决定自己的去路的。去往雪山的路一路越爬越高，宁静的白色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也有肃杀的诡异，北上的路途，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低着头，倚靠着他的肩膀，我突然只想活在这一分钟。 整整三天我们住在只有床和桌子的房间里，寒冷、疲惫、阳光的灼烧在考验着我的耐力，只不过因为此行有他同在，而变得不值得提起。苍茫的雪山脚下，我们再一次一同走过最艰难的道路，我真的想这样就够了，在这样的回忆中保鲜要比在柴米油盐中苍老，更让人觉得美丽和永恒，既然拥有过，我的计较岂非过于拘泥。 城给我短消息，他说他没有想到是他自己用车载我和晓见面，他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一起共患难。我不置可否，没有按回复。晓感冒了，临睡前他吃掉了我最后一片感冒药，现在的呼吸让我感觉温暖。 几天的旅程，最后还是轮到我感冒，去完最后一座雪山的回程的山路上，我被雨淋了2个多小时。回到住的地方已经开始不停的发抖，我没有任何食欲，也没有力气。当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为我忙前忙后，照顾我的起居的时候，我有点想流泪，只是在他面前我从来只有笑容没有眼泪。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我突然不想做决定了，今后的路还是顺其自然，我这么想着这么睡了。第二天是回成都的日子，路上晓说他看我昨晚睡得很好，今天应该没事了。我深呼吸一口，点头示意。 第二次的相见已经是奇迹中奇迹，我们都没有再提起颈链的事情，而我的初衷被打破以后，让我的路又变得扑朔迷离，两个同样不说爱的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无法付出？我已经太多；是无法承受？也许合他的意…… 走的那天，成都又下了雨，我以为这一次我该笑着和他道别，没想到我依旧逃不拖自己的感伤。我说“再见”，我想“你要永远记得我”。我看到腰间我别着他的跨包，这是他留下来给我的。 城后来一直没有发短消息给我，晓的电话号码不停的出现再我的手机之中，我能感觉自己很快乐，但我知道这种快乐是一种放肆。 * 有一种快乐，是悲伤前的放肆；既然拥有了，就要有勇气偿还 有一天寂寞无聊的时候，我给城去了电话。城说和女朋友在一起，我于是挂断了。突然我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的开始鄙夷自己。在那以后我开始反省自己，究竟我是否值得别人这么付出！当城将要放弃的时候，我才开始考虑城的未来。 每次和晓分开以后，我们就常常会在网络中吵架，然后我百无聊赖的和他僵持。城总是属于填补我空隙的人，在我不停得放肆之后，我感觉到自己将要受到的惩罚。 我痛下决心告诉城，我将离开他的生活的时候，我还是让城哭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的哭泣声，隐隐的，却让我难堪。城说他会联系我，我说我挂了。每次和城通完电话，我都会哭，在他面前，我像是一个极其柔弱的女人，和晓看到的完全不同。当我想起第二天还有客户要会面的时候，我才停止了哭。我没有拧息台灯，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害怕夜晚，梦里，我不停的在逃。 2002年的夏天是我赎罪的季节，生命有太多被我辜负的人，我放肆的去享受快乐，以此来弥补我曾受到的背弃的伤口。我有了我的第一个孩子，然后我又失去了他。 我知道我有了孩子的时候，是我工作最忙碌的一段时间，我偷偷跑去医院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以后，开始盘算我的医疗费用。那段时间是我有史以来最潦倒窘迫的日子，我没有让身边的人知道，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过晓，这是一种对他的尊重，但我也告诉他，我会去流产，因为我们都没有能力承受他，还有我们从未表态的情感。我居然不知道那是否有情的成分，基于他是否只是百无聊赖时候的寄托，一年多的纠缠，突然在那个流产前的夜晚，让我觉得有些可笑，我们究竟在等待什么？我们的付出又是为了什么？我，还有城，也许还有晓…… * 在我们回忆的时候，脸上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脚下的路却要继续往前走； 那么，回忆是否还有必要继续 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和我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女人，我猜想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丈夫和男友陪着，而我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朋友的关心，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处理。医生问我要不要打止痛针的时候，我选择否，一来是因为那针太贵，我已经没有钱了；二来，是我想让痛苦直接一点，深刻一点，让这一次的经历在我一生中刻下无法抹去的烙印，那算是我的惩罚。 钻心的痛楚带走了我的孩子，突然我很想看看他的样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的眼睛大不大、会像晓还是会像我……当医生拿走那个剩满鲜血的容器的时候，我知道那孩子还只是一些细胞，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形状，我只看到他就这么离我而去了。盯着手术室的天花板，我借着疼痛流出了泪水，虚弱的慢慢走出了手术室，我没有抬头去看周围其他女人的亲属们企盼担忧的眼神。好像逃似的离开了医院。 曾经听说，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那么她一定很爱他。那么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又是如何的？ 手术的前一个晚上，我给城打了一次电话，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我告诉他我要去流产了。我们都一起惊讶万分，然后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在然后他用一种近似的喊叫的语气问我，晓是否知道。我回答说他知道了，他只要我自己保重。 手术后的第二天我没理会城的忠告，还是去上班了，在我的生活中，除了晓得一切，工作便是我的另一切，我有点残酷的对待自己，是为了让自己不去想难过的回忆，那些回忆都是幸福的，但在某个阶段，回忆的必要性值得商榷。 * 我们都是需要希望走路的人，回忆在另一些时候或许就是一种希望…… 我是后来才知道，在我离开成都的时候，或者说是我到成都的那段日子，当我忘记拿走城给我的东西的时候，他就决定放弃我，同时也一并放弃曾经一直梦想的生活。城说他的女友有些像我，在有半年，他们就打算操办仪式了。我想是我改祝福他的时候了，我该远离他的生活，让他得到他自己的快乐。 夜深的时候，我还是习惯回忆一些往事，快乐的不快乐的；看看日历的记号，如果我决心生下孩子的话，那么我的身体现在该有明显的变化了，而我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我上网的时候，遇到凡，我的网络朋友，另一个成都男人。我说我只会依赖，不会纠缠。他给我回答“我不怕纠缠，怕依赖；我的刀能砍断纠缠的胳膊，砍不断眼吧吧的期望……”我又开始想起过去的一年多的往事，我的记忆里到处都是幸福的记号，虽然我有痛苦过，但我仍然愿意相信那些相遇，相信那些共同的旅程。 再遇到晓的时候，我们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只记得聊了些平常不太聊的话题，我能感觉到晓得惊异，然后突然他问我，现在和他聊天的是否是我，是否是那个他一直熟悉的我，为什么那感觉突然那么的不同。“我”是否真的还是我？ 两个相识了一年多的人，到今天突然有点陌生的感觉，是因为我们从前都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对方？还是我们根本忽略了对方的感受。或许我们本就是两个不适合的人，但是，究竟是从前不适合，还是现在不适合？我知道该是我放弃的时候了，或许最适合我们的只是朋友，也只有朋友才能让我们长久的留在对方的生活里，陪着一起生老病死。那是我一生的愿望。 我一直没有后悔过，也不曾埋怨过，我习惯一个人坚强的走着，当体会着痛苦时候，我会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就如同今晚一样，回忆在这个时候或许就是一种希望，令人有幸福感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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