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xqljs()
整理人: yvonneh(2000-11-19 20:46: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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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杂乱的信》
读这封信的好心的人儿，也许您已经嘘了一口气，大吃了一惊吧？或许身体有些
悸动？请平静一点，请暂敛怒容，我--我怀着一颗破碎的心，向您，向您衷诉。
请原谅我，--我是一个愚蠢的人------。
直到现在，我的心都还在不停地跳动，恰似奔腾的江水。一种奇妙的火焰，快把
我焚毁，快把我焚毁！我莫明奇妙地提笔，用一只颤抖的手蒙住，蒙住被烈火灼
红的面孔，向您--或许向一个我不知名的人，把内心隐藏地语言申诉。我啊！压
抑住一种不可知晓的情感，盲目地在纸签上点缀着------。
也许我们未曾有过接触，却不知不觉地向您打开自己久已被锁住的心灵的大门，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直到现在，我还用迷茫的目光四处搜寻，目光所到
处，一种沁人心脾的春意留露在我眼前。我，曾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可它早已无
形地在我面前垒起了一堵不可翻越的高墙。如今，春天温柔的手似乎又悄悄地抚
摸我这颗早已破碎而僵硬的心灵，我默默地享受了这瞬间的快乐，但又忍受着长
期沉重的痛苦。我爱--我爱！我疯狂地喊出了这两个字，究竟爱谁，可我究竟爱
谁呀？我又寂寞、痛苦地徘徊在河边的小?上，看着滔滔的流水，静听鸟雀的吱叫
，对着明空的碧云，流着扑扑的泪珠。痛苦的呻吟，伤心地抽泣------，终于，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不能，我不能索取"爱"，我垂下沉重的头，梦呓着--生活啊
，将永远捉弄我， 我愿在窒息中挣扎，可是我--我不能啊！
我是十足的苦人儿，病魔张着大嘴吞噬着、吞噬着。我孤独地挣扎了这么多年，
啊！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从来没有打算生活愉快的一瞬间，但是，生活的胳膊从
不放过人的一丁点过错，于是，我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忧伤的哀号--，可这永远
也救不了那颗疲惫的心。一片残酷的阴影罩住了我红肿的眼帘，我不禁颤了一颤
，一丝微弱的凉风吹冷了我的头脑--我清醒了。苦涩的眼水沿着腮帮流进唇缝。
唉！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沉闷。
您以为我在自述衷情？不！我在给自己画像，我在给自己画像啊！可我连这幅图
像的主题都不明白，这是我病态的反映，原谅我，原谅我吧？请您把这封杂乱的
信（姑且算一封信吧）看了后，微笑着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去吧！
沈志文
一九七四年三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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