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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风中绝音(转贴)
发信人: truename()
整理人: zyw711(2002-02-16 11:26:20), 站内信件
风中绝音(转贴)
提交者: 纷飞 于 北京时间: 02:19:38 1/26/99:

风中绝音(转)——亦人



风中绝音



亦人


今天是元月18日。14天过去了,我终于能够静
下心来理理头绪,着手写这篇纪念文章。这两
周里,只要一闭上眼,一张稚气而清纯的脸庞
就会在我面前晃动,夜里,我多次梦见她从湍
急而冰凉的江水中向我伸出手:“亦人格格,
救救我!。。。” 

我的枕边放着所有我能找到的有关报导四川重
庆綦江彩虹大桥倒塌的报纸,最早的一份是元
月11日福州晚报第五版“魂断彩虹桥”,最新
一份是元月17日《海峡都市报》第五版“这样
的桥不塌才怪”,里面说:“一月十日下午,
重庆綦江彩虹桥垮塌事故现场又打捞出一名死
难者遗体,使这一事故的死亡人数达40人”。
是的,整40人,在万里之遥的四川重庆綦江县
。我找来一张中国地图,用直尺量了綦江县到
福州市的直线距离, 12厘米又6毫米。这么远
的一个小县死了这么些人,原本不关我的事,
只是,这40个死难者里有我的一位挚爱的网友
,她叫凝烟,今年 16岁,不,17岁零4天。去
年七月份常上泉聊的网虫们不知是否还记得这
个 nickname。

我是去年6月上的网,聊天与BBS站点基本固定
在泉州, 在那里鬼混了一个多月后就认识了
凝烟,现在算起来, 我们在泉聊里聊天的时
间不长,可能只有一周多,一周后,我们就把
交流的地点搬到了ICQ。前几天,我把 ICQ里
以前和凝烟的所有谈话内容save到了软盘,共
有七千多行,最后一次谈话记录是11月3日凌
晨6点10分,只有几句话,copy如下:

-------------------------------------- 
98-11-3 6:04 凝烟 还在线? 
98-11-3 6:04 亦人 嗯。 
98-11-3 6:05 凝烟 早点休息吧 
98-11-3 6:07 亦人 嗯,还没睡? 
98-11-3 6:10 凝烟 刚起床,正在拉窗帘,。
。外面天都亮了,街灯也快熄了 
---------------------------------------

之后是断线了还是彼此再没说话,我已记不起
来了,反正ICQ 里和凝烟的最后通话就只有这
些。这七千多行谈话纪录如唱片上的条纹分布
在了我和她交往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它也是
我们恋情的见证与结晶。

今天早上,在终于下决心动手写这篇文章之前
,我用鼠标拉下了自己ICQ 上面那长长的一串
名字,在名单倒数第四个找到了凝烟这个名字
,尔后用鼠标轻轻点击了菜单上的“delete”
键,凝烟这个nickname终于在她从人间消失的
第十四天,也从我的ICQ 里消失了,轻柔如一
缕风中的青烟。。。原本以为这辈子我是绝不
会在BBS 上贴有关她的贴子的,这是我们的约
定。在认识她的第九天,我们约定了三点:

1、不在泉聊公聊里说话和做动作(和对方)
2、不在任何BBS上贴涉及两人感情的贴子
3、不对任何其它网友说起对方

这三点我们一直做的很好,至凝烟去世前,即
使是象清浊、梦佳那么熟的网友我都从来没和
他们提起过凝烟。今天,我终于违约了,为的
是我们已没有了明天,也没有了未来,我不再
担心它会对彼此的今后发生影响,也不用担心
她会再次不顾一切的跑来看我。。。 

其实我们并没有如大家想象的那样相恋到到她
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早在去年11月份我们就
已形如陌人。七八月份正是福州市气温最高的
月份,我和凝烟的网上恋也如老房失了火般燃
得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她并没有告诉我她几岁
了,否则年岁的差距会使那把火如冬天的温水
瞬间降下来。隐瞒岁数究竟是她的恶作剧,还
是她真正的情感流露,我不知道而且永远无法
知道了,但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应是后者。
或许十六岁的她不该上网,或许上网也别碰到
我,即使碰到我,我也不应该给她email去那
么多无病呻吟专骗年幼小女孩的散文小说她曾
亲口对我说,她被我的小说深深感动过。其实
我早已知道她喜欢的是我编造的乱七八糟的文
字中的主人公,而不是我这个人,但我却自我
欺骗认为她喜欢的就是我这个人。也许是认识
后的一个月吧,好象是个星期三中午,我在五
一中路旁的单位食堂里吃完午饭回到空无一人
的办公室,天气热得我直打困,我躺在办公室
的长椅上休息。电话铃响了,一声两声三声,
我没起来,可那讨厌的铃声却憋足了劲似的叫
个不息,现在想起来,其实我和凝烟说的第一
句话(指现实中)应是相当不客气的,这似乎
也冥冥预示了我们今后的悲剧结果。抓起电话
我几乎是吼着说:谁啊,“谁啊,有事下午上
班再打!”,(需要特别提的是亦人办公室里
有一部“公开电话”,类似“市长公开电话”
或“96315”之类的投诉电话而亦人平常已被
这些投诉电话给搅得焦头烂额了)说完这些我
正想搁个电话,却听到了至今亦人听到的世上
最美妙的声音(或许是无法再听到她的声音了
才这么认为)。如果说网上相识已使我们走到
了深渊边缘,那那个中午的电话就直接把我们
带入情感的地狱了,早在两个星期前我和她就
交互传了照片,照片上的她是个清清纯纯的女
孩,应该说在亦人所有见过的网友中,她是最
漂亮的,只是发育良好的身材彻底把亦人给骗
了,让我相信她已经领了身份证已经22岁了。
可能看的电视和书也不少,所以电话里她好象
还是挺象回事的跟我聊天,也许是亦人自我感
觉太良好,无法及时从她的谈吐中发现蛛丝马
迹。反正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亦人是被她
骗了。据她说她父亲有的是钱,却不肯告诉我
是从商还是从政。除了周末,电话从来都是她
打来的,而且都在中午,吃完午饭等她的电话
一度成了这个夏日我的一个习惯。 

自从打了电话,我们几乎都不在聊天室见面了
,只在晚上时上ICQ聊天。逢周六周末,我的
传呼往往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刻响起,那是凝烟
在重庆街头打的。也因为周末的电话费,我只
得取消了周日上午到欢乐频道打保龄球这个晨
练活动,一直到十一月份才又恢复了。如果凝
烟她十月份没有不顾一切的跑到福州来看我,
也许我们就会如那无数网上相恋的恋人们一样
由热烈走向平和,再走向沉寂。可我太低估她
的性格了,无论在ICQ 还是在电话里,她的声
音总是那么的柔顺,应该说我的脾皮不是很好
,虽然痴长了几岁(后来才知道整整痴长了十
年),可有时和她吵架还得她来哄我,好几次
我们吵完架好几天谁都不理谁,可最终都是她
先打电话来道歉。(这几天我一想到这我心里
就如刀割般的疼,为了这永无可赎回的错)前
几天长沙的雨柔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一个女
孩宁可要男的一天一天的对她好,也不要让他
一天一天的伤害她。可惜雨柔并不认识凝烟,
凝烟也并不知道这句话,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
被我所伤害。有时,喝多了酒意识迷蒙的深夜
,为了验证远在四川的重庆有这么一个女孩在
深爱着亦人,我会半夜用手机拨叫她的传呼,
为的只是听到她的一声I Love you,尔后又毫
不留情的挂掉电话,让从甜美的梦乡中被曳起
来的她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发呆。可凝烟她这个
小女孩竟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我,后来我才知
道,为了回我的传呼又不让她家里人知道,她
是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深夜到街上的磁卡电话去
回的,今天,当我一想到那几次她如果万一碰
到坏人怎么办,我就会不寒而栗。

促使她的福州之行也许跟亦人去年仕途上的一
次海市蜃楼有关,去年九月底十月初,据一位
同事可靠的消息,领导准备把亦人提到另一个
工作岗位,那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位,我自然一
度异常的兴奋,肤浅的亦人一高兴起来,嘴巴
便如蜜似的甜,把久受委屈的凝烟哄上了九宵
云外,事后想,也许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最
终下定了决心来看我。十月上旬她就来了,不
过事先并没告诉我,只是到了长乐国际机场后
才给我打的电话,要我去接她。大家可以想象
那时我的欣喜与惊讶。我马上请了假,花了一
百多块钱包了一辆的士赶往机场。近一个小时
后,我在机场空荡荡的出口处看到了她,她什
么也没带,只背上背了个小背包。一看到我,
她马上认出了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亦人才
觉得她的脸庞是确实的稚气。上了车后,她才
敢挎住我的胳膊。我问她机场不是有专车运送
乘客到市区吗,她回答说,我要你亲自来接我
,我从千里之外来看你了,也得让你跑跑路,
不然太不公平了。那一刻,亦人确实有点感动
。的士直接送我们到了亦人单位附近的贸总酒
店。在总台登记时,服务员要她身份证,她扯
了扯我衣角悄悄告诉 我她没有身份证,我确
实愣了一下,在服务员殷勤的笑意中,我扯谎
说她身份证忘我房间了,我们回去取了再来。
路上我问她没有身份证是什么意思,是忘带了
还是压根就没有,她嗫噜了半天说是没有。至
此亦人盘问半天终于知道她其实只有十六岁,
虽然她辩称论虚岁已十七岁了。穿过雨巷,回
到亦人的单身宿舍,我正在紧张考虑如何对待
这个不速之客时,这个丫头已在我房间捣腾开
了,一会儿跳到钢丝床上翻跟斗,一会儿又一
本正经的收拾起亦人的狗窝。可能机器猫、梦
佳、清浊等几个参观过我的窝的网友都知道,
亦人的衣服从来都是一个星期洗一次,地上正
杂乱堆着脏衣服、CD、VCD、书等乱七八糟的
东西,由于还没下班,我得马上回去上班,给
凝烟开了瓶饮料后,我就溜回班上了。剩下的
时间我开始考虑自己拐骗未成年少女的后果,
紧接着另一个能让我出汗的问题忽然冒上心头
:她父母亲知道不知道她来福建?想到此,我
已没心思上班了,又赶回了宿舍(亦人的窝就
在单位大院里),不出所料,她果然是未经她
父母的同意就擅自失踪了,她还为自己找理由
,说一告诉他们准没戏。不过,她说她已给他
们留了纸条。此时亦人的汗是彻底下来了,不
管领导同事是否看见,我拉着她来到了对面六
建口的一个IC卡机,拨通了熟记心头却一次都
未用上的她家的电话号码,此时我看了一下手
表,下午五点四十分。电话通了,一个男的接
的电话,我说:是黄碧真家吗(凝烟的真名)
?待对方肯定后,我立即接下去说:我是福建
福州长途,可能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黄碧真
现在在福州,刚下的飞机。。。我记得当时还
没等我说完,对方马上打断我问:你是谁?黄
碧真她在哪里?同时,我听见话筒里他急匆匆
的和另外的人说她果然跑福建去了。黄碧真他
爸可能急坏了,要我马上找他女儿说话。我把
话筒递给了那时可能也已被吓坏的黄碧真。她
的话我听不懂,不过她的眼泪下来我却看见了
,我走开了,到附近小卖部买了一包纸巾,转
身时见黄碧真冲我直招手,我跑了过去接过话
筒,这次换了一个女的,不过尽是抽泣声,我
静静的等着,稍倾,电话又换回了她爸,她要
我先帮她女儿找个地方住下来,要我把电话号
码和传呼留给他,他明天就飞福州,并让我一
定看好她女儿,要我确保他女儿安全,并说万
一出了事,他第一个先找我算帐。说完这些,
他又要我找黄碧真听电话。 

回去路上,我们两个都没说话,黄碧真似乎到
此时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我不忍心看
她那么懊丧,接下去的半个小时我一直在安慰
她。后来我用自行车带着她到附近一个温泉澡
堂洗澡,她进去后,我在外面等,半个小时后
她一身轻爽的出来时,我已打定主意了,用我
的身份证马上到酒店开房。再接下去,我带着
她和她那一点可怜的行李再次来到了贸总酒店
服务台,服务员已换班了,我要了一间双人房
包了下来,带黄碧真到了房内,放了行李,我
问她要休息还是愿意去逛街。那个晚上我带她
跑遍了大半个福州,吃遍了自认为具福州特色
的所有小吃,当然并没忘了带她到了津泰路和
中旅的网巴。到东街口时,她说想去看电影,
我问她真的想把时间浪费在看电影上?她说就
看五分钟。我们买了票进了场,我已记不起演
什么电影了,只是我们真的只看了五分钟就出
来了。出来时她说:我终于和你看过电影了。
这是我第二次差点掉泪了。那天晚上十点多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我告诉他她
女儿正非常安全的在逛街,同时把电话递给了
黄碧真,他们又叽哩咕嘟的说了一会儿话,电
话又回到了我手上,他爸说,能不能这样,你
明天帮我女儿买张机票,把她送上飞机。我说
没问题,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他说明天
再联系,我说好吧,我问他要不要把电话再传
给她女儿,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我们从东
街口顺着八一七南路一直走到南门兜,又拐到
五一广场,在广场转了一圈后,一人拎了两串
糖葫芦到了毛主席塑像下的台阶上坐定了发呆
。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我知道了很多以前
她不肯告诉我的事,她初中毕业后就不再读书
,而不是象她所以前所说的正在重庆读大学预
科,平常整天没事,她父母亲又不让她这么早
找工作,便让她整天在家呆着,本来年初说好
要给她买个店面开花店,可最终怕她累坏了又
取消了,所以整天就这么呆着没事干,后来她
父母亲给她买了电脑,叫了一个朋友带她学上
网,她就如一只飞蛾般扑到网上来了。

深夜十二点钟,我叫她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一次,他们很快就说完了。我想带她回去,
记得当时她好象还不肯走,后来又陪她坐了一
个多小时才走的。说实话,当时我的心思糟透
了,根本没了以前那种梦想过千百万次的见面
浪漫感觉,也许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们是以这
样一种方式见面。不过,即使是这样一种情况
,我还是很感动凝烟为我所做的一切,虽然我
们都没说什么,但我们都意识到随着时间一分
一秒的离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正在一分一
秒的失去。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晚上在五一广
场上,我们好象说了很多话,又好象什么都没
说。第二天凌晨两点多,忘了关的手机又响了
,是黄碧真她母亲,她问我能不能找她女儿说
话,我说她现在在酒店休息,要不我打个电话
问一下酒店的电话后你再打过去,对方说不用
了,明天再说。关了手机后,临睡前我忽然意
识到这可能是她母亲在查岗。第二天早上五点
多,我就去了就在我单位隔壁的贸总酒店,到
了她房间,显然她还不习惯在这样的一个早晨
见到陌生人,开门两三秒后她才省悟过来这是
在福建福州。虽然她见到我很高兴,但小孩的
贪睡终究战胜了见到我的高兴。聊着聊着,她
又睡着了。七点多,我打电话到领导家请假说
不舒服要到医院,八点多,我到酒店楼下的民
航售票处,却意外发现当天并没到重庆的班机
,要到第二天才有。我愣了一会后,回到单位
拿了保温瓶到六建口买了两碗锅边,回到客房
, 凝烟还未醒,我又坐了半个多小时,她才
醒过来,一看到我就一咕噜翻身坐起问我几点
了,一听说八点多了,忙到浴室洗刷了出来,
我叫她吃锅边,说是福州的特色小吃。对于凝
烟是全部吃完了锅边还是只吃一点,到现在我
是忘记了,脑海里有两个我在吵架,一个说她
全吃完了,另一个说好象她不喜欢吃,只吃了
一点。现在能记起来的只是当我告诉她当天没
有飞重庆的班机时,她好象一下子非常高兴。
我们又打了重庆方面的电话,告诉了他们这一
消息,同时问他父亲要不要买好明天的机票,
对方除了答应外显然再无其他办法

那一天,我去银行取了半年来所有的储蓄,带
凝烟去了鼓山、西湖、左海还有那开张没多久
的鳄鱼公园,坐了缆车划了船,路上全部用打
的,虽然我们意外的多了一天的时间在一起,
但没必要把这时间浪费在坐公车上。下午,我
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马尾去看她从来没见过的
梦想已久的大海。第一次见到海的她自然兴奋
极了,开心的跳着笑着,现在想起来,我却想
哭,也许她并不知道,马尾的海并不是真正意
义上的海,她看到的只是海湾。如果一切都重
来,我愿意冒天下之不讳带她到厦门鼓浪屿去
看海。。。 

那天晚上后来又去玩了什么,我是不太记得了
,好象还去打了台球、保龄球,又去四海舞厅
跳了舞,到新偶像溜旱冰,总之,所有能想到
的可玩的都玩过了。第二天在去机场的路上,
一路上她都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我们再一次陷
入了沉默,只是到了候机厅时,她的话才又多
起来,她不停的数这两天我们所去过的地方和
吃过的小吃,又数我们逛过了多少家商店,只
是商店没数完,乘客开始过关检查了,她终于
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头趴到我肩上
失声痛哭起来,在费了好大劲把她送过关口后
,我到了大厅左侧的卫生间,在那里我的眼泪
终于不可抑制的冲了出来,但我没敢多呆,洗
了一把脸,就赶紧到机场外面等着那架飞往重
庆的班机。近一刻钟后,那架载着凝烟──黄
碧真的飞机呼啸着升空,慢慢的在天边从亦人
的视野里消失了,那时我只知道,一个让我心
痛的网恋破灭了,一个此生难觅的女孩从此不
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从机场回去以后,我并
没有去上班,而是跑到中旅网巴那上了一整个
下午的网,记得梦佳和yaya问我好几次说你今
天不用上班?我都板着脸说是,也许她们都忘
了。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她爸爸打来的电话,
说她已回到家了,又说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云云
,那时我分明听到了电话的另一端里黄碧真在
旁边的喘息声,然而她爸终究还是没让她讲话
。 在接下去的一个多月里,她断断续续打了
好几次传呼,我都没回,中午我又重新恢复了
睡午觉的习惯。也接到了十几封她发来的电子
邮件,但我铁定了心一封都不回。偶尔在ICQ 
上见到她在线也不去搭理她,或至多客气一两
句。晚上也不再上网了,常和福州的网友们出
去打牌,海天、小猫、小野兔、虾米等也是在
这个时候打牌认识的。

日子很快过去了,一切慢慢趋向了平静,到了
今年的圣诞节,平安夜我和几个大学同学到仓
山的一个教堂玩完后,到一个啤酒城去参加一
个晚会,那晚酒喝了不少,十一点多拿出手机
要回传呼时,看到没关的手机有五个电话因为
没听见而没接,我记得一个是小甲虫的手机号
码,一个是泉州juner的手机号码,还有三个
不知是哪里的,这个圣诞夜也许是个不祥的夜
晚,回小甲虫的手机时,听到了她钱包被偷(
或是丢了)的消息,回juner的手机时,也是
听到不是太好的消息。当我正准备再回大厅倒
计时迎接圣诞夜的到来时,手机又响了,我没
看来电显示便接通了它,我听到了一阵无可抑
制的哭泣,那哭声一直没有停,我就这么站着
,足足有三分钟之久,虽然我的酒没有全醒过
来,但我清醒的知道那是谁的哭声。三分钟后
我挂上了电话,我们至始至终谁也没说一句话。

99年的元旦,见到泉州的philips 和福州的十
几个网友,又和猫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们到西湖
划了夜船,此后便没去哪里了。99年在无声无
息中过了近十天,那一天是星期五,一上班我
习惯的打开电脑上的信箱,又看到了那个熟悉
的地址来的信,我吹着口哨打开它,却看到了
凝烟她爸的email,接下去的消息你们都猜到
了,只有此时,我才意识到这几天报纸传媒登
的轰轰烈烈的彩虹大桥倒塌事件竟然和我有着
多么重要的关系。 

我再一次拨通了那个让我熟悉又让我陌生的电
话,电话那头一听说是我便沉默了,两端都是
我们沉重的喘息声和呜咽声,我把电话挂上了
,在街头灿烂的阳光下站了十几分钟后,我再
次打通了这个电话。知道了如下情况: 

99年元旦后,黄碧真回到了老家綦江去看望她
的生病的奶奶,在她回去的第三天,即99年元
月4 日,傍晚带她奶奶在桥上散步时,双双遇
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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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网易虚拟社区 club.netease.com.[FROM: 202.103.47.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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