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lyinsail(轻舟扬帆)
整理人: xjhao(2002-08-20 04:49:2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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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局
下雪了，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李停舟赶忙将晾晒的干柴抱回柴房内，防止被雪打潮。只听门扉吱呀一声，一个纤细的身影飘了进来，正是许飘摇。“停舟，我来帮你。” 许飘摇急急跑过来，抱起一摞柴，想柴房跑去。“师姐，不用你，我来。” 李停舟要去接柴。许飘摇嘟起了嘴：“叫我什么阿。” 看到这样的神色，李停舟心中一荡，手就松了，喃喃道：“飘摇。” “哎，这才对嘛。”，许飘摇微微一笑，将柴放在柴房。由于两个人，一会儿，柴都搬完了。
雪渐渐地大起来了，许飘摇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到柴房旁边李停舟的屋里避雪。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边角有些漏风，当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炉子，柴火正旺旺地烧着。李停舟搬了一个矮几放到炉子旁边，让许飘摇烤火。自己站在炉子的另一边，不停地往炉子里加着柴。许飘摇伸出小手，在炉子旁边慢慢的烤着，透过炉子的火光，她看到李停舟正失神地望着她的眼睛，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飘摇对他一笑。四目隔着火光默默相对，两人都无言。
突然，李停舟的手猛然一抖，原来他添火慢了，火焰顺着柴蔓延，烧了他的手。许飘摇惊叫了一声，又笑了。李停舟不停的甩着手，又看看许飘摇的笑容，也开心的笑了。
“要不要紧？我给你包扎一下吧。”许飘摇走到李停舟的身边。“不，不，”李停舟的眼神有一些慌乱，赶忙转过身去，“我自己弄一下就好。” 许飘摇突然伸手，从背后将他抱住，嘴中呢喃：“ 停舟。”
一切都静了，只听到柴噼噼啪啪的响声，许久，李停舟长叹一声，轻轻拨开了许飘摇的手：“这，不合适的。”
许飘摇扑簌簌两行泪流下：“为什么？你不要我么？”李停舟轻轻地为她擦去了眼泪：“ 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隐雾峰了；而你，师成之后将行走江湖，笑傲武林。”
“我不管，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许飘摇是第一次表达自己的心迹，到后来，声音几乎不可闻：“我的心，你清楚的。” 说着，又将李停舟抱紧。李停舟浩叹一声，也将她紧紧揽住，心中却不住的转念。
衣雾门的钟声响了，三长，一停，又是三长。许飘摇讶异道：“这是迎客钟，是谁呢？衣雾门已经五年没有人来过了。” 李停舟催道：“快去吧，去完了会被师傅责罚。” 说罢，携手将她送出屋外。
屋外，雪已停，太阳也出来了，在积雪的反射下，整个雪地变成一片桔黄，飘摇突见着美景，很开心地笑了。而李停舟转眸，看到雪光反射在飘摇脸上的柔和颜色，不由得呆了。
许飘摇别过轻舟，一路踏雪来到正殿，只见师兄弟全都到齐，正肃然立于殿上。她不敢多事，赶忙找到自己的位置，正正站住，头却偏向一边，问身边的一个小师弟：“究竟是谁来了？” 那个小师弟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大人物，师傅居然派大师兄代表去迎接了。” 许飘摇摇了摇头，也不多言了。
正在这时，门外席弄玉首先走进门来，躬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身后两人，进入殿来。众人不由请“咦”了一声，来的居然是两个年轻人，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前面一人，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面带微笑，手中握一把纸扇，仿佛不是武林中人；后面一人气宇轩昂，身材高大，仿佛是前面那人的随从。
席弄玉将两人领至萧卓然面前，躬身施礼后退下。两位客人也想萧卓然施礼，萧卓然应礼。前面那位佳公子开口道：“在下方寂雄，这位是在下的随从杨帆，奉主人方七之命，特来拜谒门主。”
“哦，”萧卓然淡淡的说，“我与方七已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不知他身体是否硬朗如前？”
“托门主的福，主人依然矫健如年轻人，现在还继续担任武林盟主一职，为天下武林主持正义。”
“此乃武林之福啊。”萧卓然长叹一声，然后眼睛直视方寂雄，“不知你家主人叫你来为何？”
方寂雄微微一笑，道：“我家主人叫我前来，想投入衣雾门下。”
此言一出，大厅内一阵惊动，众弟子十分惊异，这样的场面，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一派的掌门让弟子加入另一派。
萧卓然一摆手，大厅内恢复安静。他道：“我衣雾门选择弟子极严，恐怕不能如阁下所愿。”
方寂雄微微一笑，道：“我主人对我言道，也许我就是门主等待的人。”
萧卓然一惊，脸色变了。厅下弟子无不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方寂雄所说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在等人。
方寂雄再不多言，轻轻解开了自己上衣。萧卓然看得明白，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川形的绿色胎记。
在他身后的弟子不知道师傅看到了什么，只是议论纷纷。而萧卓然，却呆立当地，他瞠目结舌，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在徒弟面前失态。一会儿，萧卓然回过神来，威严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收方寂雄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说罢，也不管徒弟们的言论，飘然而去。
午后，太阳尚好，照得积雪有些融化了，许飘摇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满怀心事，当她抬头的时候，发现李停舟已经在她眼前，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没，没有。” 许飘摇慌乱地避开李停舟询问的眼神，问道：“你要去哪里？”
李停舟扬了扬手中柴，道：“给新来的客人生火阿。”
“哦，”许飘摇轻轻应了一声，“是么。” 看来她的心事完全不在这里。
李停舟笑了，温柔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有什么心事，今天师傅收了新来的方寂雄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不再收徒弟了，所以，你为我担心。”
“是啊，”许飘摇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师傅看到了什么，居然破天荒的收他作为徒弟，而且还作了关门弟子，这样，你岂不是不能入衣雾门了么？”
“不能入又如何， 我根基浅薄，学不得武功的。” 李停舟惨笑了一下。
“不，我知道，你能行的。”许飘摇对视着他的眼睛。
李停舟转过了头，不去看她的眼睛，道：“我还是先走了，给客人们生火要紧。”
许飘摇伸了伸手，又缩回去。只是注视着李停舟的背影。
李停舟走近客房，敲了敲门。然后道：“我是来生火的。” 方寂雄将门打开，笑着将他迎进屋内：“辛苦你了。” 李停舟干净利落地生着火以后，告辞出门，在门口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个人伸手一扶，使他站定。当看清楚着个人的模样后，李停舟不由愣了。
李停舟绝对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有一种极其熟稔的感觉，那种感觉也不是对一个熟人的感觉，而完完全全是对自己的那种熟悉的感觉。那就是，李停舟感到在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自己”！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感觉！
那个人也盯着他，是不是他心中也有这种感觉？
方寂雄走了过来，对那人怒道：“退下。” 那人唯唯而退。方寂雄对这李停舟道：“这是下人杨帆，对阁下有所冲撞，请多多包涵。” 李停舟回了礼，走出屋子，不由回头由看了看杨帆，眼中是惊疑的神色。同时，他在杨帆的眼中也看到了这种神色！
自从方寂雄入了衣雾门，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萧卓然也不下山去找资历佳的弟子，终日在山上勤交武功。李停舟也断绝了加入衣雾门的念头，每日砍柴生火，只是在砍柴的时候，运用自己神秘的力量，他发现，自己可以渐渐地控制这种力量了。许飘摇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只有杨帆，平日下山为方寂雄采买东西，众弟子得到师傅的命令，也不阻拦，就这样过去了大约一年的时间。这天，萧卓然突然宣布，要选出一名弟子作为掌门弟子，传授本门掌门武功衔冰刀法，并在功成之后将门主之位传出。
一听此言，门下弟子议论纷纷，不过大家都觉得，掌门之位必定传给大师兄席弄玉，都像他来祝贺，席弄玉只是谦虚，道自己根基浅薄，不能胜任。但心中却还是有一点自得，毕竟自己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
钟响三声，一干弟子都向大殿集合过来，连杂工都不例外，因为这样的敲钟意味着有门内要事商量。萧卓然站在台上，依然仙风道骨，但双鬓已经斑白，很明显已经老了。他朗声道：“今天将大家集合在这里有一件事情，就是我要选出掌门弟子，传授本派掌门武功衔冰刀法，以执掌我的衣钵。”
众人切切，眼光都朝向席弄玉，席弄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规矩而立，却将自己的胸膛挺起些。萧卓然和蔼的朝向席弄玉：“弄玉。”
“弟子在。”
“你上台来。”
“是。”席弄玉走上台来，众位弟子的眼光都一直随他上去。
“你是我的大弟子，这里有一封书函，里面有掌门弟子的名讳，你为大家宣布吧。”
“遵命。” 席弄玉恭敬的接过书函，双手打开，宣布道：“本派的继任掌门弟子是……” 突然他的声音变得不自然，脸色也变得苍白，只见他苦涩道：“是，方寂雄。”
此言一出，众兼大哗，大厅内一片议论声，方寂雄从人群中走出，对着萧卓然躬身施礼。萧卓然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又宣布道：“大家可以散去了。”弟子们议论纷纷，却不敢多言，只得退下。萧卓然看着退去的弟子，暗自叹息，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已经伤到了众弟子的心，但是对是错，自己也不知道。
望着空空的大厅，萧卓然惊奇的发现，在门口的地方，有一个人未走，依然在那里站着不动。定睛看时，却是杂工李停舟。
“停舟，你有事吗？”萧卓然问道。
李停舟走到萧卓然面前，道：“我不理解。”
“不理解什么？”
“不理解门主为何要将继任掌门弟子传给方寂雄，而不是大师兄。”
“这个……”萧卓然不知道李停舟为何问起这事，道，“我有深意，你不明白，退下吧。”
“门主不知道这样做会让门下弟子寒心吗？” 李停舟上前一步。
“你，”萧卓然有些不悦，“你不是门下弟子，不要多管闲事！”
“不错，我不是门下弟子，但我自幼就居于门内，因此我对衣雾门很有感情。”
萧卓然怫然：“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对衣雾门没有感情么？”
“不敢。”李停舟施礼，“但门主此举绝对是对本门有百害而无一利。”
萧卓然怒道：“胡说！” 伸手就推李停舟，李停舟却没有动，依然注视着他，好像非要他收回命令才行。
萧卓然伸手，手中带有内力，用劲向李停舟胸口推去，他几乎忘了李停舟并不会武功，这一掌如果不要命，也得受重伤。
李停舟退了一步，却没有抵挡，用胸口接了这一掌，只见他退了三步，晃了一晃，居然没有倒。
一股大力向萧卓然传来，萧卓然居然被震退一步！
萧卓然大惊，李停舟体内的力量居然还在自己之上，他怒道：“你从哪里学的一身内力？”
李停舟再拜，道：“我只是每天练习门主教给的入门吐纳，没有学别的啊。”
“不可能，你已经被我检验过百余次，从没有内力迹象。”
“只是，” 李停舟赧然道，“每次门主选入门弟子的时候，我身体的内力就不翼而飞了。”
萧卓然心念一动，突然身形快如闪电，闪到李停舟面前，小指挑动，就解开了他上衣的衣服。只见李停舟胸前光光溜溜，没有半点胎记。萧卓然长叹一声：“老了，我真的老了，像你这样的练武奇才都没有看出来。”
李停舟大喜：“门主是否能收我入门？”
萧卓然摇了摇头：“晚了，我已经收了关门弟子，言出覆水，怎能收回。”
李停舟的眼神不由暗淡起来。
“不过，”萧卓然道，“我这里有一部本门入门的武功集子，就交付于你，你勤加练习，也许可以是武功更进一层楼，但有何不懂得地方，咱们并非师徒，我不便教你，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李停舟赶忙拜倒叩谢，他明白门主的意思，自己和大师兄交好，又和许飘摇关系非同一般，师傅已经默许，有不懂得可以询问他们。
萧卓然挥了挥手，让李停舟离开，走之前告诉他：“你叫席弄玉今晚来我这里，我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李停舟拜别门主，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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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舟寂寞，舟去帆寂寞。
帆去风寂寞，风去水寂寞。
水去沙寂寞，沙去石寂寞。
石去山寂寞，山去云寂寞。
云去影寂寞，影去伊寂寞。
伊去我寂寞，我去谁寂寞？
计算机考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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