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7664002(源)
整理人: tf386930(2002-08-28 19:52:10), 站内信件
|
外祖母去世以后,我回过一趟老屋。我从一只大而旧的抽屉里找出一些破烂的玩具,有折了翅膀的木头鹅、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五颜六色的衣扣,还有一把麦秆折的小扇子。在一只旧的木箱里,我居然找到一盏煤油灯。
我想,我距离那盏煤油灯实在太遥远了。即使用几十年的光阴,也无法丈量与那盏灯的距离。
这盏油灯是属于外祖母的。外祖父是当地一家发电厂的少东家,因此他们是县城最早用上电灯的人家。可是,在我记忆里,外祖母始终是和这盏灯在一起的。她总是习惯把灯的亮度调得低一些,戴着老花眼睛,在油灯下做针线活。外祖母用一根细细的针和五颜六色的丝线,可以让百合、荷花栩栩如生。
这盏煤油灯类似于《林家铺子》里的那盏“洋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用的是“洋油”(实为煤油),才叫它“洋灯”。电影里面的那盏灯发着朦胧而灰暗的光。记忆中,外祖母戴着老花镜擦拭灯罩的神情,尤其是她那谨慎而专注的神情,却始终是清晰的。外祖母擦拭的不仅仅是一个玻璃灯罩,也许还有她年轻时代的一种记忆吧。
我没带走那盏灯,我只带走了外祖母新手织的一块蓝白土布,三尺长宽,可以用它扎一个包裹,而我也从没用它远行,因为它和那盏灯一样,都离我很远很远了。可是一些记忆却始终是清晰的,难以忘怀。
---- 梦里,拈一把桃红的妩媚,
让它轻轻的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