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hinarom()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5 22:08: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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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清晨都是醒来
金色时光破空而去
每一个夜晚
四处游荡
点亮天空每一颗星辰
夜空只有残月不见星光，都怪那个橱窗的光线太强，红色的花朵依旧在眼前晃
动。两个偶人就穿着礼服站在中间，鲜红的花朵簇拥着他们，大大小小的婚纱照散
落其间。仔细看遍发现最美的就是偶人，冷漠的神情比照片里的甜蜜微笑更夺人魂
魄，细细长长的双眼让我着迷，伸手抚摸温润的玻璃。
橱窗里所有的灯在瞬间熄灭！睁大双眼什么也看不见，辆载重汽车的轰鸣里婚
纱偶人掉落尘埃，黑色车轮碾压而过。
已是深夜，路灯吞吐着惨白的寒气，前方路边的火是这个夜晚唯一的温暖。我
凑过去，烤火的人瞟我一眼向两旁让让，蹲下来手插进袖筒，头垫在胳膊上盯着跳
跃的火焰，片刻即沉沉睡去。
一丝冰凉从背后侵入我心扉，睁开眼火黯淡了许多。
" 嘿，找了点好劈柴。" 一个人吆喝着走过来，手里拎着的东西呼的扔到了火
里，火光一暗，渐渐亮了，火焰吞噬着猎物，婚纱偶人！我伸手去抓，停在半空，
看了眼旁边的人，他正盯着我，连忙作出烤火的样子，双手在火上相互揉搓。抬眼
看见远处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打着明晃晃的手电走过来，大喊：" 警察来了！"
旁边的两人一惊，四下张望，骑车的人也看见了我们：" 喂！干什么呢！？"
伸手从火里抓出偶人起身就跑，见路旁一个胡同，一头扎了进去。漆黑的胡同里没
有一丝灯光，却似乎总有光明在我眼里闪现，跑出很远，偶一低头才发现手中的偶
人在燃烧。
眼前一亮跑出胡同来到另一条大街，路灯桔黄象温暖的阳光，停下脚步，焦煳
气味开始弥漫，仔细看那冒烟的偶人，却只是男的，女的依然在火里燃烧！焦煳的
躯体被掷在地上，狠命一脚踢出好远，转身跑回狭长漆黑的胡同。
疼痛自手上传来，我总会在奔跑中受伤。第一次伤痛的记忆就是一条长长的没
有尽头的走廊，童年的我在呼喝声里极速跑过，一头撞在转弯的墙壁上。苏醒过来
只记得似乎至今还没有停止的哭声，你听，它还在某个角落响着。还有一次在旷野
或者狭小的学校操场，有大树、太阳、伙伴的嘻笑，和一个高大或许英俊但一定健
壮的青年突然带来的黑暗，将我抛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无法回到那满是欢笑阳
光灿烂的以前。
胡同到了尽头，放慢脚步寒冷的大街上很寂静，探出头，空无一人。火已经灭
了，走到灰烬前一股尿臊的气味开始让我开始呕吐，黄昏时吃的那点东西已所剩无
几不知吐的都是什么！摸到我的姑娘，拿起她迅速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境地。奔跑在
纵横交错的胡同，寻找没有上锁的水管，我要洗尽姑娘身上让人呕尽肝胆的恶气！
我讨厌这种感觉！眼泪开始流淌，我真的讨厌这种感觉！
夏天我也曾哭过一次，我爬上公园的大树伪装成树枝，第二天阳光直射大地时
化进了树里，身体散发出树木的芳香，在风中轻摆，鸟儿把我当作落脚之所，绕着
我嬉戏打闹，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入夜两只小鸟竟依偎着睡在了我的肩头，可在
黎明时我却从树上跌落，鸟儿惨叫着乱飞而去，直挺挺匍匐在温润的土地上，只有
泪水流淌。从那以后我失去了再次融入大树的勇气。对了树木的芳香！它一定可以
驱除姑娘身上的恶气，我向公园跑去。
跑出窄小的街道，跑上广阔的马路，路上还有车辆来往，午夜的街头没了顾及
飞驰而过扬起呛人的烟尘，我不讨厌汽车本身，但厌恶它的气味！刺耳的刹车声里，
赶在一辆汽车的前面我穿过街道，拐进一条树木茂密的小街，街旁就是公园的围墙
了，将姑娘别进腰里，紧跑几步，纵身一跃左脚踏墙再跃，双手扒住了墙头，翻身
跳进墙里。呼的一下紧张空气围拢上来，我趴在地上没有动，前方传来某种动物粗
重的喘息，那是一只狼狗。这个公园里用很多坟墓，因此养了七只狼狗，一到夜里
就撒在园子里。我向前爬了两下，它低声的咆哮，我向前作势一冲，在它也要冲上
来搏斗的一瞬又往回撤，它一迟疑也向后退，而我脚尖点地猛地冲了上去，把它扑
到在地一口咬住了它的咽喉，它的呜咽隔着粗硬的皮毛滚过我的齿间，瘫软成一摊
烂泥。在我呵呵的笑声里，它夹着尾巴跑了。
来到公园中心的大花池，这里有几株不知名的灌木，我想它们的味道正适合我
的姑娘。找了些嫩的枝条折下来连着叶子放进嘴里咀嚼，苦涩的味道，鼻子却闻到
一股浓烈的清香。很早以前我曾迷醉于植物汁液的味道，那是一个夏天，一场关键
的考试，学校外面的树木都被伐倒，树枝砍成一段一段的准备运走，植物的清香充
斥着整个街道，我在其中流连忘返，以至耽误了考试，中午考完回家时怎么也找不
到我的车子，一个姑娘在陪我寻找了半个小时后独自离去，留下我坐在酷热的阳光
下思考车子的去向，一阵阵的香气荡漾流淌，我迷恋在思考中一直到深夜，当想起
回家时，在我印象中放车子的地方也是寻找了数十次的地方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它，
当然它当时和我一样都是校园里的唯一。骑车在弥漫植物清香的街道，突然意识到
这是植物的血腥！事情很久远只模糊的记得这些，当天我还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似乎和考试有关，又似乎和车子有关。
仔细的将植物的汁液涂抹到姑娘身上，发现她的两只胳膊和一条腿都已残缺。
失败，姑娘依然满身恶气！
植物的血腥对于我是清香，那我的血腥呢？撅下一截拇指粗的树枝，断茬象匕
首一般尖利，手掌被烧的很松软，轻而易举的就划好纵横的伤口，握紧拳头，血水
滴落在姑娘身上，恶气渐渐散去。活动着满是伤口的手，它不再属于我，疼痛盘踞
于其上不断象我挑衅！
找到一个水管，洗净了姑娘，当伤手浸入水流时，我禁不住呻吟，痛快！
狼狗凑了过来，呜呜叫着拱我的腿，靠着一颗大树下坐下来，好手攥着我的姑
娘，伤手搂着狗的脖子，它低下头轻舔我的伤口，我把头埋在它的皮毛里面，热烘
烘的生肉味道。
酷热的夏天，我如火焰般燃烧，泳装的姑娘站在我对面，我冲她笑，她冲我笑，
感受着她皮肤上刺骨的寒意和水锈的腥气。或许我们拥抱了，滚烫的手掌贴上她玉
石般冰冷细腻的脊背，一股纤细的水流顺着发端流淌过我和她的面颊，燃烧的胸膛
容纳着她湿软的前胸，凉森森的水浸湿了我的衣衫。胸口变得温热，然后是面颊，
但她的躯体始终冰冷，而我则溶化进水的腥气之中。
苦涩的味道。
睁开眼依然是黑夜，狼狗还在津津有味的舔着我的手掌，将姑娘放在嘴边一舔，
苦涩的味道。
站起身，狗冲我摇着尾巴呜呜叫，拍拍它的头，独自向园子深处走去。穿过排
列整齐的坟墓，走过烈士高大的塑像，一切在夜色中荧光烁烁，翻过低矮的小山，
来到一条依然流淌的河。河面上结着薄薄的冰，噼啪的响声里我走到河水中间，水
面漫到我胸口，轻轻躺下去，浸入冰冷的河水，却寻不到一丝腥气。
伸展双臂悬浮在河水中顺流而下，让姑娘漂飞在我的眼前，残缺的躯体淌出很
淡很淡的粉红。当太阳穿透冰面告诉我新的一天来临时，姑娘已不知去向，只留下
一抹还未消散却已冻结的淡淡血痕。
我想哭，泪水还没淌出已然凝结。
每一个清晨
四处游荡
熄灭天空每一颗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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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蝴蝶不能不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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