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onimo(My Hue and Cry)
整理人: donimo(2002-08-03 13:36: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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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智聰
1987年秋天，TheSugarcubes憑著首張細碟Birthday而由冰島進軍英倫；1997年秋天，Bjork的第三張個人大碟Homogenic，卻是她重拾對家鄉冰島之生活情意結下所引發而成。
人生就像一場玄妙的遊戲。我們的人生歷程既充滿離離合合，也在兜兜轉轉。如果說十年是一個循環的話，那麼我們亦看到Bjork在過去十年正是走了一個循環。
十年循環
十年前的秋天，一隊來自冰島Reykjavik的樂隊TheSugarcubes乃在瞬間登陸英國獨立音樂圈，樂隊主音歌手是一名喚作BjorkGudmundsdottir的小妮子（當時我們實在不知道這個名字的讀法）。由於冰島這個位於北半球最遙遠的島嶼本身已是予人濃濃的神秘感，大家也對這群年青人的背境充滿好奇，加上樂隊所流露出與那時英國獨立樂隊顯得迥異的音樂性格。結果，他們的首張細碟Birthday乃神話地登上英國獨立榜冠軍位置，一下子TheSugarcubes成為了英國報刊爭相報道的矚目名字。從此，英國便變作這隊冰島樂隊的第二基地（因他們一直是屬於英國獨立公司OneLittleIndian旗下）。及後Bjork在93年作個人發展，她更實行移居倫敦，以吸納當地多姿多采的ClubScene氣息。
沒想到，與Birthday剛剛相隔了十年，今天我們卻窺見到Bjork那種頗回歸基本與尋根的傾向--就在灌錄新大碟Homogenic之前，她專誠返回家鄉冰島，重遊童年時代成長的地方，來捕捉那份鄉愁與對「家」的歸屬感。
其實早在第二張大碟Post出版的時候，Bjork已表示過對當時已居住了兩年半的英國開始產生厭惡。但真正導致她感到精神困擾，是Bjork去年除了在曼谷怒打記者之外另一輿論新聞、也是Bjork所不堪回首的恐怖的事件：一名瘋狂的美國樂迷投寄一盒自製炸彈包裹到她在倫敦的住所，繼而再度寄上他吞槍自殺的自拍錄影帶。自此，她與兒子Sindri也對自己的家失去了安全感。於是，她返回冰島找尋靈感，並前往西班牙南部MelMadronal市的錄音室灌錄新碟，所以Homogenic跟之前代表著「之前」與「之後」的二部曲專集Debut和Post，也浮現出截然不同的色澤。
女俠變身
從全球性唱片銷售量來看，之前Debut售出超過二百五十萬張，Post售出超過三百萬張，在唱片工業眼中Bjork已是一位天后級的流行歌手。但在骨子裡，Bjork的角色卻從不是單憑「流行歌手」這四個字所能包容得到。她獲譽為女神(Diva)、冰島小妖精(TheIcelandicElfin)，但在筆者心目中，Bjork是勇敢的知性派女音樂人，是正義的神奇女俠。
早在TheSugarcubes時代，他們曾披露過冰島人普遍地熱愛閱讀、博覽群書。所以由那時開始，Bjork已建立出她那理論多多、博學多才、由科學到歷史無所不談的驚人語調個性。當然，Bjork的成功之處是她懂得牙尖嘴利地表現她的音樂態度，尤其是她對現今通往未來之路的前線跳舞音樂／電子音樂文化的捍衛。
打從作個人發展開始，Bjork彷彿已承擔了把Electronica跨越至流行音樂層面的使命，而意圖對要彈結他要打鼓才可奏出有生命力音樂的封建思想作出否定。看看以往與她合作過的監製人如NelleeHooper、GrahamMassey(808State)、HowieB、Tricky、MarkBell(LFO)，以至無數來自各界的Remixers，無一不是Electronic版圖的中堅分子。像去年她來港演出時，便帶同三位電子樂手加一位敲擊手與一位手風琴手的「不尋常」LiveBand陣容，但大家也能見證得到奏出來的音樂仍可如斯技驚四座。
於是，Bjork會在訪問中剖析找別人炮製Remix是一種誠實的態度，因是白紙黑字地列明誰為誰弄的Remix，擺明車馬地假手於人去達到某種音樂風格；也剖析了科技其實是溫暖與感性的，人們只懂說冷冰冰的Techno是垃圾，因電腦製造出來的音樂是沒靈魂，但問題是演奏者有沒有灌注自己靈魂在內而已，一支結他也不會自行奏出有靈魂的曲調。在言論間，所包含著是她的音樂改革精神，我建議各位有心人大可替她出版一本「Bjork音樂語錄」吧。
也許Bjork的創意，並不是在你我腦袋的想像能力範圍內。正當閣下在打量這次Bjork會帶來甚麼前衛化妝髮型時裝時，在近期的照片上她卻反樸歸真地換來一身樸素打扮。前衛大膽的意念，卻落在Homogenic封面上由電腦加工出來的新形象：結合了中國清朝妃嬪髮型、日本和服與部落土著長頸美女頸環的民族大混血打扮，透過電腦技術製造出種種可能性。但在吸納了這些民族的畸型審美觀之餘，請留意Bjork的的機械人眼睛與銀色櫻花背景所投射出的「未來主義」。
看來又會被幾多人抄襲吧！
革命仍在進行中
不諱直言，在Homogenic出版的同時，也愈發覺不少本地樂迷對今天的Bjork抱以誤解的態度。或者在他們心目中Bjork只是一個潮流而已，故此意圖把她貶為過氣人物來抬高個人品味與觸覺；也有人一派有見解地指出她的得天獨厚唱腔仍是那個老模樣、了無新意。然而要作出平反是，Bjork並非甚麼潮流，也不能夠單單以唱功來衡量Bjork在音樂上的可聽性。在93年開始，她便按時以一年出版錄音室大碟、一年出版Remix專集之形式作梅花間竹地發表唱片，換句話說不單她每年都有新專集推出，同時在每隔兩年才出版一張錄音室大碟之下，她也有足夠時間構思新作。因而Bjork的每張專集，都能夠在音樂上置諸不斷改良革新之中，實驗出嶄新元素。由Debut演變至Post，最大分別便是在音樂結構方面的轉變。
Bjork亦自言是抱著開放的學習態度，熱衷與跟她合作過的人進行交流。更甚是不少音樂上的夥伴都跟她發展成戀人，如TheSugarcubes時是結他手ThorEldon（即Sindri的父親），後來例子則有DJDomThrupp、Tricky和曾隨她來港的Goldie，她的現任男友正是在她首張大碟已開始合作的HowieB。
不同於Post時期與多位監製人進行合作，反之在Homogenic裡基本上Bjork以LFO的MarkBell為指定拍擋，以及TheIcelandicStringOctet擔任弦樂演奏，甚至據知是有些作品是Bjork的歌聲與Octet的弦樂及Mark的LiveElectronic演奏作同步收錄。此外，碟內還有Howie客串監製與混音工作，日本樂手Coba拉手風琴以及WuTangClan的RZA作神秘協力，那不失以往Bjork大碟內的精英班底作風。
Homogenic原先的音樂意念，她是想做一張只有弦樂、節拍和歌聲的唱片。箇中的理論是把弦樂放在左邊，節拍放在右邊，歌聲則在中間。於是聽者便可以利用擴音樂的Balance掣，選擇弦樂伴奏版本或跳舞節拍版本。但在製作的過程中，這個意念還是在改進下而告吹了。但現在製造出來，音樂上仍是以弦樂與節拍為主體的唱片：將情感豐富的弦樂與啟發自DigitalHardcore的撕裂感粗糙拆聲Hardcore節拍這兩種頗極端的東西進行通婚，以求刷新一種疏離空曠的背境氛圍。在手法上，讀者們可曾在領悟到內裡的實驗性意味呢？
異族通婚：Drum'n'String
我相信Homogenic是那種初聽時會覺得不外如事，但當你仔細聆聽之下，卻能發覺埋藏在深處的奇特而畸型之處。奧妙的地方，是怎樣把溫和版本的DistortedDigitalHardcore節拍與控制感情收放的典雅感性弦樂共冶一爐之下，透過她無懈可擊的嗓子來調和內裡的稀落空間。其實這些取向在以往Bjork的幾張唱片裡已露出端倪，如Post時與Tricky合作的Headphones和Remix專集Telegram裡Outcast為Enjoy帶來的接近DigitalHardcore手法之版片，已交代了她意圖把這些爛聲／拆聲節拍引進作品裡；同時又在Telegram內Hyperhollod的BrodskyQuartet版本及Bjork親自為You'veBeenFlirtingAgain找來EumirDeodato編上盪氣迴腸管弦樂，皆是反映出她對弦樂伴奏的偏好。
故此當你認為細碟歌Joga（取自Bjork一位在冰島的摯友之名字）沒有怎樣的驚喜時，請細嚼在發思古幽情的弦樂與Bjork感情豐富的唱詠下，那處於稀巴爛狀態（時而像殞石粉碎、時而富轟炸性）的節拍之間的神秘空間感。開場曲Hunter把滾動如軍鼓韻律的高低兩層Breakbeat，配以太空化意境、低迴憂傷的弦樂鳴奏以及Coba的優雅手風琴，都是前所未有的嶄新音樂化學作用。
更極端的對比，是出現在5Years和Pluto這兩曲裡：前者把電氣化拆聲TripHop節拍與古典弦樂處理得絲絲入扣；後者是首極骯髒而撕裂的Techno式作品，連Bjork的主唱也加上Distored效果，卻不忘附上意境化的弦樂氛圍。要再更古怪的電子聲響與節拍，則可在情歌AllNeonLike（原名TechnoPrayer）那虛玄而美麗的太空意境底下，那恍如發條運作的Techno節拍與尖刺電聲之音觸摸到。
整張唱片，有如弦樂與節拍的大混戰，看看誰勝誰負。論到感染力之最，是Unravel那深沉幽暗大提琴與ChurchOrgan交織出的莊嚴肅穆氣氛，配Bjork憂怨的主唱調子，背後的Drum'n'Space卻把我們帶往寧靜太空飄浮。Bachelorette卻由二十多人的交響樂團那浮華流麗演奏推至煽情萬分，有趣是那介乎DigitalHardcore與BossaNova之間的孽種節拍。
歌詞題材方面，從文字間不難見到Bjork流露出對生活的自省性。在簡約而催眠化琴聲與部落節奏下，Immature寫出她在愛情上的無助與不成熟(HowcouldIbesoimmature/Tothinkhewouldreplacethemissingelementsinme)；5Years是以家庭為重的她，卻要在過去幾年間有如到世界各地傳道般之下的自諷(I'msoboredofcowards/Youcan'thandle,youcan'thandlelove)。而Pluto的一句"Explodethisbodyoffme"，則是帶出自我摧毀後尋求再生的意向。
Bjork早前在Mixmag的訪問中表示，她的唱片並不適合在Club播放，即是那些Remixes也不是要為Club而設，她認為她的音樂是要獨處時載上耳筒來細聽。那麼當大家在聆Homogenic時，請靜心細嚼箇中的音樂建築才算領會到Bjork的心血。
Discography:
Singles:
HumanBehaviour......OneLittleIndian/93
VenusAsABoy......OneLittleIndian/93
BigTimeSensuality......OneLittleIndian/93
ViolentlyHappy......OneLittleIndian/93
PlayDead......OneLittleIndian/93
ArmyOfMe......OneLittleIndian/95
Isobel......OneLittleIndian/95
It'sOhSoQuiet......OneLittleIndian/95
Hyperballad......OneLittleIndian/96
PossiblyMaybe......OneLittleIndian/96
IMissYou......OneLittleIndian/96
Joga......OneLittleIndian/97
Albums:
Debut......OneLittleIndian/93
Post......OneLittleIndian/95
Homogenic......OneLittleIndian/97
RemixAlbums:
TheBestMixesFromTheAlbum-DebutForThePeopleWhoDon'tBuyWhite
Label......OneLittleIndian/94
Telegram......OneLittleIndian/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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