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hujie()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5 22:12:5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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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厂里在广州开了一个批发点,批发厂里的鞋子。派了一个叫 王铭保的过去。王铭保是小萍的男朋友,两人谈了五六年了,小萍家里人不同 意,不肯小萍嫁到山东去,且是那么穷的沂蒙山区。小萍为此很瘦,整天丢不 下。我每次去广州,跟小萍开玩笑:“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给他?有没有什么话 要说?”小萍扭捏好一阵子,拿拳头打我,然后说:“你问他还有没有钱用。 ”她恨不得要跟了我过去,只是不可能的事。
去到广州,我跟王铭保说:“小萍叫我问你有没有钱用呢。”他说: “问什么问,带过来不就行了吗?”然后掉过头去,做饭。九五年下半年,厂 里成就了他们,把小萍也叫过去,让他们负责广州那边的接单。他们很自然的 住在了一起,快乐的同进同出,这期间我闪电一样的嫁人生孩子去了。
他们的快乐维持了几个月,就到了顶点,被厂里开除了。王铭保拿了 收来的货款入帐却不入银行,自己去做批发,批了后卖出去,收了钱再往回填 厂里的公数,做了几个月,露了馅,厂里不动声色的突然袭击,杀去广州,查 他的帐,他们吓得瑟瑟缩缩,这也算是挪用公款,够资格进公安局了。厂里只 要他们把帐面上的钱交回来,其它的并没有追究。他们也没有脸再在这里呆下 去,也不理小萍湖南家里反对,索性走去山东,双宿双飞了。
故事到这里,三个人已是各有各的归宿,似乎是再也不能够见面的了 。山东湖北到广东,一条线几千里下来,三个豆子一样的人,也许只是偶尔的 回忆把她们连在一起吧。
群珍回去后的那年春节,她寄了好大的三床棉被过来,是她自己家种 的棉花,原本是给她出嫁的。她说老板一床文叔一床我一床,她的信写得中规 中矩。我们去邮局里取棉被,开着厂里的车,三个大大的包裹。老板是个哑巴 ,指了阿珍的名字竖起大拇指,直点头。我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群珍了。
九六年的春天,她又出现在厂里了,她穿了自己做的粉红色衬衣站在 那里叫我,我和当年送她去医院的那个主管结婚了,当时我的毛虫正在工厂的 后院里爬,我很意外的抬起头来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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