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ndymm1128(朵朵·浅笑嫣然) 
整理人: sandymm1128(2002-07-31 18:35:5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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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单人床(五)
 
                                4.
 
     雪贝注射了镇静剂,沉沉睡去。
     我和文恩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说:“这次雪贝是为了你而活下去的。”
     文恩搔搔头说,“当时我一心只想把她救下,她说她已经丢失了活着的理由。所以我才那样说的。”
     “你说你爱她?”
     文恩绕过茶几坐到我旁边揽着我说:“我想你会理解的,因为你也想你的朋友活下去。”
     “可是你是我的男朋友。”
     “丫,雪贝只是需要温暖。”
     “可是你不是东西,你是我爱的人,难道你要我把你借给她吗?”我气愤地说。“你明白当中的严重性吗?她是为了你而活下来,万一你离开她,她又会去死的。”
     “我一心只想要救她。因为她是我们的朋友。”
     “可是你却是在欺骗她,你是真的爱她的吗?你知道这是一种责任吗?”
     “丫,那你要我怎么做,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吗?”
     “不是,我要她活,但是也要你在我身边。”我流着泪说。
     文恩拍着我的背,“会好的,等雪贝渡过这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小米进来嘲笑说,文恩你够伟大的,现在可以左拥右抱了。她携起我说,乌丫,你回去休息吧。
     文恩追出来说,丫,你比雪贝坚强,你能理解的对吗?
     小米说,文恩够了,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拿乌丫的坚强做赌注,如果乌丫也像雪贝一样寻死觅活,你能保得住哪个?就算雪贝从此幸福了也是建立在乌丫的痛苦之上的。
     我拉拉小米的衣袖说,算了吧,别吵了,让我想想吧。
     文恩一脸苍白地站在风中,他说,丫,对不起。
     走到路口,威的车等在那里。我坐上去对他说,威,带我去上次那个酒吧好吗?
 
     下午的酒吧人很少,灯光较晚上相比也明亮些。我坐在角落里,让侍应把头上的灯关掉。威说,要不要我给你奏一曲。我摇摇头。
 那喝酒?
     我又摇头,我想喝茶,喝淡淡的花茶。
     威说,文恩心肠很好。
     男人真的可以随便爱上另一个女人吗?我问。
     他摇头,文恩爱的是你,他的眼神清清楚楚地写着。
     我喃喃地说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呢。我问,如果你是文恩你也会这样吗?
     威沉默了许久说,雪贝是因为没人爱她而去死,父母离去,男友抛弃。她需要的是爱。没有什么比给她一段爱情更能救活她了。况且她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爱她也不难的。
     可是,我怎么办?文恩他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老婆?
     文恩或许只想把人救下,但他忽略了责任,他必须承担起照顾雪贝的责任了。威答。你不必担心,或许雪贝以后会遇上喜欢的人的。
 
     雪贝或许没有错,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爱她的人陪她渡过一生一世。一个以爱为生的女子是无法没有爱情的。我坐在那里默默地喝茶,一杯接一杯。
     我对威说,没有他我不行的。
     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失去谁就不能生活的,你不能像雪贝一样懦弱,以前文恩不在的时候你不也是好好的吗?相信自己,能行的。
     我开始流泪,我说威抱抱我好?他搂住我轻声说,至少还有我在你身边。
     我微微地点点头。他捧起我的脸,嘴唇印上我的唇,我闭上了眼,眼泪不停地涌,不停地滴落在胸口。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我和雪贝需要的原来都是一种慰藉,一种精神的寄托,一种关怀和温暖。然后心甘情愿地闯进了一个明知故犯的错误。这时,我原谅了雪贝,也宽恕了文恩。原来大家都是同一种人,懦弱的人,我同样也是一个以爱为生的可悲女子。
 
 
                         四.路的尽头仍是爱
 
                                1.
 
      雪贝已日渐康复。这天我在花园剪了一束白玉兰去看她。她接过我的花竟哭了起来。她说乌丫我对不起你。
     我摸摸她的头说算了别说都过去了。
     文恩端着一碗粥从厨房里出来,眼神很复杂,他说丫还好吗?
     我点点头说还好谢谢。
     我走的时候他送我出来。在雪贝家的花园里他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冷笑着说,是啊,想不到最终我们还是要分开的。他握住我的手说,丫,等雪贝恢复了就没事了。我们还会一起的。
     我抽出手说,文恩,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无法重来了。你照顾好雪贝吧。
     他低下了头。
     我背转身任眼泪自脸颊缓缓地流下。心里一遍一遍在高喊,文恩我爱你。我爱你。
 
     周五晚末树来电话说记得明天要准时来画展。我答应了。
     我第一次拨通了威的手机,迟疑了好久才问他:“明天陪我去画展好吗?”他爽快地答应了。而我却坐立难安。这是一个有女人的男人。我握着两张门票,久久都合不上眼。
     第二天,威开车来接我。末树陪着母亲站在美术馆三楼的画展门口。他的母亲很高兴。而末树则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向他介绍威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他点点头。
     我和威在画的面前边看边评论,突然一把女声在身边响了起来:“老公,你怎么在这?”
     我尴尬地说:“Hi Amy.”
     “咦,乌丫也在哦。”
     “我刚和朋友逛街看到有画展的广告就进来了,没想到会碰到你们。”Amy说。
     威解释说:“是这样的,这个画展是我们的朋友所以进来看看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慢慢看吧,我还约了人的,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哦。”Amy挥着手走开。
     我和威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威说,Amy肯定偷听电话了,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对画展有兴趣的。
     我呆呆地站着。威想握住我的手,却让我挣脱开了。一时间我竟厌恶起自己来,什么时候我竟变得这样不堪。
 
     两个月后,末树说他母亲去世了。我着实吓了一跳。
     “其实早已预料到了,癌症。”
     “那个画展其实是一个告别会吧。”
     他说,“是的,母亲的心愿就是办个画展,还有看我成家。但是……”
     “那你现在一个人谁照顾你呀?”
     “我自己罗。”他笑笑说。
     我说:“末树,需要帮忙就尽管开口哦。”
     他说,会的,我会让你帮我洗衣煮饭的。
     “你该找个女孩子了。”
     他摇着苦笑,说,哦对了,乌丫,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个有妇之夫吗?”
     我点头。
     “你真的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你爱上他了?”他问。
     “不,我只是喜欢他。我从没想过要和他一起生活。”
     他松了口气说,就好就好。他盯着我说,天下好男人有好多的。
 
     自从雪贝出事之后,我们四个聚会也很少了。布丁更是没了消息。
     十月底的一天,她突然到公司去找我。样子很憔悴。
     “乌丫,借我点钱。”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你别问好么。我很快会还给你的。”她焦虑地说。
     我把钱包里的钱全部给了她,她说了声谢谢就跑了。我立刻打电话问小米。小米说她也不清楚。
     我开始担心起布丁来。连续几天电话都没人接。后来由于事多,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再次见到布丁是在小米的婚礼上了。
 
                                 2.
 
     今年的圣诞节显得很冷清,广州下了几场雨,路面湿漉漉的,寒冷的空气里夹杂着丝丝雾气。天空也灰得丑陋。
     公司里购进了一株圣诞节树,我站在树前。威说其实这棵树我更想送给你。
     我说谢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圣诞树。
     “希望我们每年都可以站在一起看圣诞树,以后我每年都送你一棵。”
     我笑笑没有回答。
     “怎么不高兴?”
     “Amy比我更喜欢你的圣诞树。”说完我转身走开。
     威灼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我急急地逃进办公室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想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那已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
 
     晚上我一个人躲在公寓里。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下面闪烁的灯光。文恩此刻一定是陪伴在雪贝身边吧,而威又和Amy一起过节吧。我一个人站着,一杯接一杯地喝。头晕晕的。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末树在那边吹着气说:“乌丫,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这时我才记得和末树约好一起过圣诞节的。他说,你快下来,我就你楼下。
     我糊乱穿上毛衣和灯心尼裤,神志不清地走下楼梯。
     末树看到我就说,你喝了不少酒。
     我笑着说,哪里,只喝了一点。
     他又问,想去哪里。
     我想了许久说,末树,陪我走路好吗?
 
     我挽着末树,慢慢地穿行在车流中。
     冷吗?
     我摇头,但他还是把大衣披在我身上。
     我抬起头对他笑,末树,好暖哦。
     他帮我拂去唇边的发丝说,乌丫,你以前每次都那么赏心悦目,高贵得像公主一样。今晚第一次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穿着我的衣服走在我身边。
     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嘛。我说。
     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他停下来看着我。
     “你的眼神怪怪地耶。”我用手指着他的眼说。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走过花店的时候,我说,末树我要满天星,我要在圣诞夜抱着满天星睡着。
     末树买了一大束满天星,我把它抱在怀里。轻声说谢谢,眼里有水花在转动。
     末树把食指放在唇前说,嘘,不许哭。
     我抿着嘴笑了,很幸福地感觉。
     然后他又问,乌丫去白云山看日出吧。
     我高兴地说好啊,我好久没去了。
     到山顶已是凌晨两点了。风很大,我冷得直缩脖子。周围有很多人像我们一样在等日出。
     末树重新穿好大衣,把我搂在里面,“暖吗?”
     我点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末树说睡会儿吧,日出我叫你。
     我满足地对末树说,好喜欢这种感觉哦。然后抱着一怀满天星沉沉睡去。
     梦中,末树把唇压到我的唇上,柔柔软软的。我微微地笑着。真的不想醒来了。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他轻轻地叫醒了我,乌丫,看,太阳快出来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看见天边通红一片。山下的风光一览无遗。
     好美哦,我轻叹。
     是的,末树在我头顶说。
     我依然靠在他怀里,直到太阳完全破云而出。
     下山时,我对末树说,终于明白什么叫云破天开了。
     末树却说,乌丫,做我女朋友吧。
     我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未完)
 
  ----      一年或是一天
      我的心
      只为你跳跃
      当纸上的字都成灰
      化做你胸口最后的一缕烟
      我可以不必言语
      对你的思念
  醉爱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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